第4章 一场下了三年的雨（23） (第2/2页)
我握着他的手，同他聊天，然而脑子里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事，这让我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为了使自己注意力集中一些，我同他谈起了女孩，我们早该谈论这个的。
\呃….你谈过女朋友吗？”我问道，语气尽量显的自然些。
“谈过两次吧，第一次上初中的时候，第二次是高一。”“咱们学校的？”“是。”“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嘴贱问这种问题，然而我的确问了，仿佛我们的谈话已经到了即将山穷水尽，我必须没话找话的地步。
“你问这个干啥？”他的反问很羞涩，我猜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并非不愿意告诉我。“我看一下我认识不。”“你肯不认识。”“你，学校还没有女生我陈某人不 ……”“熊楚玉。”“谁？”“熊楚玉。” “哦…哦…”
“好唻，你不认识吧？我就说了你肯定不认识。”
是，的确不认识，我和她哪里算得上认识…
“我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他又高又白…”“我和他谁帅？”“\呃...”我想起这段对话以及当时她脸上的微表情，直到今天我才他妈的在意起这些细节。她是喜欢她前男友的，她主动向韩钰表白，还亲了韩钰一下，那是她的初吻。她把这些都告诉了我，她是一个再坦诚不过的姑娘。
她也喜欢陈义…该死的！简直没有人不喜欢陈义，不论男女。她主动何陈义表白，然后遭到了拒绝。如果陈义答应了呢？她会不会也去亲吻陈义？
“为什么分手呢？”我总是喜欢问这些操蛋的问题。
“第一个因为上高中离的远…” “第二个呢？”
“第二个因为我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和她谈恋爱呢？”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像一个好奇的旁观者，可实际上我焦躁极了。
“因为那时候我们在一个班，她和我的一个朋友玩的好，我那个朋友让她来给我表白。本来我不同意，可我那个朋非要让我俩试一试。”
还带了强迫的？“后来呢？”我急着追问，
“后来我的确不喜欢她，没谈几天就分手了，提分手后她让我等一下，然后就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也想在你的脸上亲一下！”钰以为我在开玩笑，可我这一瞬间真希望自己是男同。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这也能遇上她的前男友？不行，她没完成的事我一定要接着完成？我把手伸向钰的裤衫，他敏感的吟叫起来：“噶子，噶子？别乱搞啊，好疼...”
2017年9月5日，今天早读，班主任终于忍受不了同学们那半死不活的读书声。我一直以为普通班早读才这样半死不活，没想到重点班也彼此彼此。
他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停下来，然后用一种痛心疾首的眼神扫视整个级。“我看你们早晨都没吃早饭！”
‘你让6点到校；鬼才有时间吃早饭呢！’
“这样下去早读还有什么意义？你们每人给我写写自己的梦想，写一张纸上，第一节上课交给我！”说完转身向办公室方向走去，我猜他一定是饿的受不了跑办公室吃早饭去了。
唉，班主任同志就爱搞这一套，什么狗屁梦想之类的。
“大佬你想搞什么？”钰小声问我，坐在里面的胡星辰脑袋伸的比钰还长。“接你爹的班，当医生吧！”浩存在一旁建议道。“呵，不可能！”我想起那远方，那触手可及的自由、清澈如洗的天空。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只不过是一个象征。
“我以后要去新疆、青海、 人少的地方。做自己喜欢的事，要过好几年才回来一次。我信口开河，心里竟信以为真。
“做啥事？”大家异口同声的问我，我下意识的想回答：写作。又觉得不太合适，便换了个相对模糊一点的说法：“在网上做点英语翻译或帮人做一些文字抄写工作。我也不要房子，租房就行，也没有任何负担，一个人活下去就好。一个月可以用10天时间挣钱，剩下20天游山玩水。不攒钱，要是病了就等死，因为看病的钱根本攒不够，所以不如祈祷不生病。”
哪怕我说这种不可思议的梦话，他们也不会嘲笑我，反而给我竖起大拇指点赞。“祝你梦想成真大佬！”他们都这样讲，而这个原本胡诌的荒谬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竟然产生了‘也许真的可以这样’的想法，一整天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2017年9月7日，九月份的教室还是相当闷热的，除了偷看女生吊带的颜色，很少有能让我打起精神的事。
‘这个，白色，两天没换了。那个，黑色，外面竟敢穿白色短袖！’
浩存可能和我有同样的感受，他在b站上看的‘哲学’视频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终于看累了，伸着懒腰，黏不拉叽地抱着我，嘴里大喊着：“强人锁男！”
看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开始主动与我聊天，莫名其妙的就聊起了爱情。我给他讲了我和熊楚玉的故事，讲的非常详细，整整讲了一节课。尽管已经快过去一年了，有很多事情仿佛昨日才发生的。
听完后浩存连连叹惜，就差没有掏出他书包里总是黏乎乎的卫生纸擦眼泪了。
“她现在在哪个班里？”浩存问我。 “楼下班，鲁强的班。”
\知道的很清楚嘛，是不是还没有忘记她？”我长叹一声：“肯定忘不了啊！”
“那咱们去把她追回来吧！”他这小子突然来了精神，吓我一跳。
“真的咩！”“真的咩！！”我俩对视了一会儿，我先软了下来：“去求吧，别去打扰人家女孩子了，当初我做的事简直不是人做的！”
“你也知道啊！”他超小声嘀咕。 “什么？”
“呃…我说大佬只要有信心，有我做你的军师，追一个女生还不容易？
“不知道她现在怎样看我，是不是喜欢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
本来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同他这么一聊，记忆的闸门打开，忽然觉得这段感情的确挺可惜的。“想，不敢。”
经过友好的交涉，我把qq号给了浩存，让他发信息帮我追回小熊。
“等我的好消息吧，你马上又可以有女朋友啦！”晚自习放学时，他拍着胸脯保证。我骑着自行车，异常艰难地回了家。躲在被窝里，忐忑不安的等着浩存的消息，同时问自己：‘你真的希望与她复合吗？你做好一切准备了吗？即使她同意了，你有想好要怎么对她了吗？’我蜷缩在被窝里直哆嗦，也不顾天气的炎热。
我暗自责怪自己：‘如果失败了也是活该，谁让你连求复合都要找另一个人替代呢？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哪怕失败了也无怨无悔。你个懦夫，胆小！’
没过多久，浩存给我发了一个遗憾的表情，告诉我失败了。
我登上qq，发现这家伙的确很会套路。先是问了班级、近况；紧接着话锋一转，说这一年始终对她念念不忘。可惜小熊的回复却是目前除了学习不想考虑其它事情。我心里一凉，无奈地苦笑着：‘算了吧！’
我给她发了一段自己的心里话，鼓励她好好学习，让我们一起抵达梦想的彼岸。可能她并不知道，整段聊天只有这最后一段话是我亲自发给她的。
尽管这是提前预料到的结局，但还是令我感到难言的苦涩。其实真的复合了也挺不错的吧。嗨…我又在想什么呢？我还不了解自己吗？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不会珍惜的。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沉沉睡去。我希望在梦里可以见到小熊，可惜并没有…
2017年9月9日，上午大课间，我正在埋头苦学。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竟看见方慧站在我的位置旁边，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惊讶的险些下巴脱臼，过去的回忆瞬间灌满我的脑海。
“你…你怎么到这来了？”我一度以为她被换到了4班。
“我来这里看你啊！”妈的，这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学习太努力出现幻觉了！“你…现在在几班？”
“6班。”她边回答边拿起我放在桌边的一个笔记本，第一页写着我一天一换的最新理想大学‘武大’。
“你想上武大吗？”她问我。 “乱写的，别当真。”
“我相信你。”她在‘武大’旁边写下我俩的名字：‘陈瑞、方慧’。挨的那么近，看起来真甜蜜。还郑重其事地写下了此刻的时间——十点整。
“好了，以后你每次打开本子，我都在监督你！”她放下本子，像个纯洁的天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晚上方慧又发qq推荐给我一首新歌，不知她是如何知道我这几天在偷偷玩手机的，还是她只是推荐给我，不在乎我啥时间看见。
是毛不易的《二零三》，有段歌词还被她重新用文字发了一遍：‘虽然到现在，还孑然一身，你会陪我默默忧愁到凌晨。’
我的天！她发这段歌词是什么意思？暗示每日思念我至凌晨？
等我听完整首歌才发现后面还有一句：‘其实我知道，于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匆匆而过的旅人。’这个毛不易是谁？写歌这么厉害？
百度了一下才知道他参加了今年夏天的一个综艺节目《明日之子》，今年才23岁。歌曲《消愁》一天之内播放量超一千万次!
看来我真的与世界脱轨了，我听了一遍听说最近爆火的《消愁》，结果循环播放了二十遍。‘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