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场下了三年的雨(50) (第2/2页)
30分钟后,我被淹没在步行街的人流之中。有且只有这种时刻,我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生能够陪在身边,两人一起吃美食,逛逛这条已经10点却依旧人来人往的步行街。在信阳,十点钟以后城市差不多已经休眠了,就像某些电视台一到夜间就‘谢谢收看。’
一口气吃了冰淇淋、肉夹馍、炸鸡。又喝了杯奶盖,我像个傻瓜一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知道吗?这才是我该过的生活。”
吃饱喝足后,忍不住发了人生中第一条朋友圈,炫耀一下:‘怪不得人们常说唯独爱与美食不可辜负。’配图是一张王境泽的‘真香’表情包。
不能大声喊出来,只能望着被灯光照耀的亮如白昼的夜空在心里呐喊:武汉,我爱你!
吃这么多东西,其实也就花了不到50元。如果我来武汉工作,一个月五千工资,二千租房子,还剩下三千,每天晚上我都可以享受这种生活!用30年活出人家60年的快乐与价值,50岁身体由盛转衰之时静静地死去。
老天爷,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让我命中注定不能结婚生子,我原谅你了!你听见了吗?不是违心的那种,是相当真诚的,我爱你!
哎哟,我多傻啊,早知道稍微努力一下上个不入流的本科,毕业后到这种大城市随便去个小公司干个什么活,拿个几千块混吃等死,名声还好听。
浩哥晓科哥当初大学毕业后都是这样,但人家不一样啊,人家要挣更多的钱结婚生子啊,我没有这个必要啊!
我真傻,如今这种不上不下的局面真尴尬。口腔是挣钱,但你不秃头不考证不学技术,你老爸就是主席也没用啊!你把人家牙看坏了,上至当官的,下至老百姓没有一个人会轻易放过你。
不好意思口误,老爸是主席还是有用的。
胡乱逛了一圈,对着几个美女幻想了一下,开始导航回宾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导航上怎么有一片代表着水域的蓝色符号呢?难道让我骑车从水面上飞过去?
我只好顺着导航先骑,穿过一片没有路灯,行人罕至的‘恐怖路段’,我还没来得及感叹想不到堂堂大武汉也有这种地方,导航在一个小门前突然停止了。
相信我,这种时刻跟在一个看起来和你一样手足无措的美女身后绝对管用,因为会有打着哈欠的大妈友爱地提醒她:“小姑娘,船快开了,买票不?”
我找准机会,趁美女姐姐还没反应过来,不要脸的小跑到售票处,还和美丽善良又爱笑的售票员小姐姐胡扯了两句:“多少钱一张票?”“10块。”
“那么便宜!” “你这小伙,哪有嫌票便宜的?”“哦,在我们那小城市去公园坐船还要200!”
“小伙子哪的?”
哎呀呀,今天真是处处好心情啊!船的第一层是密封的,二层是露天观景区,如果是单身一人,千万别去第二层。不然就会像我一样,前面是女生头靠在男生肩膀上,后面是男生把女生搂在怀里,左边是…
我把这幅世界奇画拍下来,发到宿舍群里,马上引起一片同情。然后我又收到了一个比吃狗粮更让人痛心的消息——刘恒告诉我,他现在正在火车上;明天早上到武汉
‘纳尼!刘桑,你…万万使不得啊!我的单人世界还没过够啊!’
“阿瑞同学,你在哪里?我早上一到直接去找你!”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到我吗?我就这么有魅力吗?嘤嘤嘤!
2019年4月5日,今天早上我还没睡醒,那象征着刘恒粗鲁式的敲门声便在耳边响起。“陈阿瑞!见到我很意外吧?” 我想去死!
“啊,恒哥来这么早,哈哈!”
这个刘恒,他吵我的觉,睡我的床,用我的卫生间,还用绝对力量羞辱我的身体!谁敢相信刘恒一个两百多斤的孩子竟然不会骑自行车!这还是浩哥某次打球时悄悄告诉我的,“知道为什么咱们聚餐回来刘恒非要坐车或走路吗?他不会骑车!”
关键是我还不敢在他面前提骑车的事,怕他用绝对力量羞辱我。于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走了两公里,去坐公交车。
来武汉之前我计划的必去项目基本都结束了:户部老、黄鹤楼、武大、东湖、长江大桥、江汉路步行街。没想到仅用一天时间就玩了这么多地方,赚死了
“你个狗东西,叫你晚来一天都不行,不等我。咱们去武汉大学吧!”
我昨天去过了恒哥。 “再陪我去一次,有意见吗?” “行,行!”!
两个人的旅途就完全变了味道,一路上我都只顾着插科打浑,和一个人旅行时那种‘淡淡的哀伤’完全不同。
再次来到武大,刘恒倒是带着我找到了新天地——女生宿舍。
“恒哥,你眼镜借我,恒哥求你了!恒哥我爱你!”
我戴上眼镜,一本正经地欣赏起了各色‘美景’。
“恒哥你快看,那个紫色的好可爱哦!还有粉色的。妈呀,真想偷一个带回去给徐时雨穿上。恒哥,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看见武大女生的内衣,我的天,这是啥概念?十年后这些女孩不是女强人就是高官富商的老婆,哇哈哈!”
“妈的,你看完了没?眼镜还我,不带眼镜我啥也看不见!”
武汉大学的宿舍是超级复古风格,我严重怀疑这宿舍自建校以来就没换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很多女生内衣竟放在窗外搭的杆子上晾晒,所有人都可以看见。
大饱眼福后我又开始声讨起这种行为:“武大校方怎么能随意开放学生宿舍呢?这样一来女生的隐私怎么办?天南海北的游客都可以参观她们的内衣秀!”
刘恒白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虚伪!”转身去买樱花标本了。
下午打车去逛樱园,到大门口后刘恒嫌人太多。想回宾馆睡觉。两人只好匆忙拍几张照片坐公交回去了,我在心里暗呼:‘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刘恒绝对堪称自动人体导航,走过的路一清二楚,没走过的路也能蒙个八九不离十。 “武汉是你老家吗恒哥?”“这不是正常人都有的路感吗?” “6!”
我们重新换了一间宾馆,江汉路步行街附近,两张单人床。刘恒非说比我昨天住的那个好多了,可我觉得都差不多。
一觉睡到晚上8点,我醒了过来,悄悄溜出宾馆,骑上日思夜想的自行车到江汉路步行街吃了份鸡蛋炒面。爸爸打来电话,给我转了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对老父亲的爱又加深了一分。
吃的满嘴流油,又在宾馆附近买了芝士棒和炸鸡。回到宾馆才想起忘带房卡,不得不喊刘恒给我开门。
“你咋出去了?” “恒哥吃芝土棒吗?” “不吃,你啥时候醒的?”“八点,去步行街吃了份炒面。”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眼手机,九点五十了。
“狗东西,出去玩也不喊我起来。” “你不正在睡觉吗?妈妈从小教育我不要打搅别人睡觉。”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午睡时他大呼小叫的打游戏声。
“不听你解释,再陪我去一趟。”于是他边给徐时雨打电话吐槽我跑到武汉只为了吃一份炒面边步履不停地带路走向江汉路步行街,就这一点多公里我刚才还是导航的。我有预感,我抛弃刘恒悄悄溜出去只不过为了吃碗炒面的事,要成为宿舍奇谈。
“恒哥,你原来绝对来过这条步行街吧!” “今天坐公交车路过这里你没看见吗?走,请你吃日料,狗东西,下次记得喊我!” “恒哥!我虐恒哥千百遍,恒哥待我如初恋。
2019年4月6日,今天上午我俩去猫舍撸了会猫,不大的房间内足足养了几十只猫。一只浑身灰色,暗绿色眼睛的猫卧在桌子上,满眼忧郁地望着窗外,被我抓拍了下来。照片命名:忧郁的猫。
这里真好,真想有这么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阳光穿透窗户洒满桌子,我趴在桌子上看书、写东西,听音乐。
“恒哥,像这样的一间房子多少钱?” “三百多万吧。”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咋知道的?”“因为我刚在对面买了一间差不多的啊!”
看见我眼睛瞪的像铜铃,他连忙‘安慰’我:“逗你的,其实是我爸在西安开口腔诊所,西安和这边应该差不多吧。” “又是骗我的?” “呃…真的。”
下午两人去户部巷吃了点东西,就此分道扬镳,我回开封,他去找他在soul上聊的那个女友。
再见了武汉,希望下次再来时我能年少有为,不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