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受伤 (第2/2页)
齐紫一把将玄校推倒在床,“有这功夫想这些,还不如想想你得罪了谁。”
齐紫抱下被褥铺在地上,和衣躺下。
玄校看着天花板,道:“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既然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多,还不收敛一些。”齐紫低声呢喃,不一会儿,玄校听到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玄校侧头看向齐紫,心中道:“要赶紧找到洛神珠。”
水天交映,血红红的一片,分不清是天的红还是水的红,空中漂浮着血色水母。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红色的水里艰难地行走,水里钻出五指白骨,白骨上挂着丝丝血肉,黑衣人的衣衫早已被撕破,腿上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一个恶灵浮于地血渠,拦住袀玄的去路,嗜血白骨畏惧恶灵,悄然退去。恶灵低声询问:“你好不容易从地血渠逃脱,为何日日来这地血渠?”
袀玄额头汗水密布,在他的脸上却看不见半分疼痛,额头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垂挂在脸上,破碎感扑面而来。
袀玄抬眸看着眼前的恶灵,“与你无干。”
恶灵提醒道:“你的族人早已死了,他们无人祭奠,早已从灵河冢消失。纵使你日渡地血渠,找到漆姑,经历幻境,到达灵河冢,他们也无法复活。”
袀玄双眼凝视前方,看着遥无边际的地血渠,张开干涸的嘴唇,“他们只是消失了,不是死了,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们,将他们带回来。”
恶灵叹息一声,消失在地血渠,袀玄继续往前走,倒下又站起来,不知道走了多久,袀玄体力不支,倒在地血渠里。
待他醒来时,他躺在沙砾上,红色的天空变成了湛蓝色,红色的渠水也变得清澈透明,天空中漂浮着白色的水母,仿若刚刚恐怖的场景不曾存在。袀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天依旧是蓝色的,海水依旧清澈透明。
“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袀玄耳畔响起。
袀玄循声而望,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妪出现在眼前,袀玄有些不敢相信,不敢说出心中的那两个字,“你是……。”
老妪道:“你寻我千年,却不敢说出我是谁。”
“漆姑!”
老妪抬眸望向远处:“万年来,渡地血渠的人在少数,却从未有人像你一般,日日渡,夜夜渡。”
袀玄跪在地上行礼,“我有幸渡过地血渠,打扰前辈,还请前辈打开苍烟落照,了结晚辈心愿。”
老妪垂眸看着袀玄,“苍烟落照是幻境,幻境由心生,你现在看见的就是你所期望的。”
袀玄不懂老妪的意思,一阵嬉闹声吸引了袀玄的注意,袀玄望去,三个孩子正在不远处的海滩玩耍,两个女孩捧起沙子扔向男孩,男孩没有生气,抓起沙子反击她们……
袀玄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顿时浮现,眼眶湿润,双唇呢喃,“丹秫,仙米……”
老妪道:“她们不在灵河冢,你就算到了灵河冢也无法见到她们。”
袀玄问:“前辈的意思是她们还活着?”
老妪语重心长地看向远处玩耍的孩童,“算是吧。”
袀玄面露欣喜,追问道:“晚辈有一事不明,她们在万年前的大战中已……陨落,翌族无来世,为何我在人间看见了…”
老妪沉默不语。
“谢前辈指点,晚辈今日多有叨扰,还请见谅。”袀玄俯身行礼,抬头时不见老妪的身影。
远处的孩童依旧在打闹,袀玄望着他们,千年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暮山站在紫金宫殿外,黑犬蹲在身旁。一人一犬向远处眺望。
袀玄穿过层层紫云而来。
“主人。”袀玄单膝跪地朝暮山行礼。
暮山低眸扫了袀玄一眼,把手里的肉脯喂给身旁的黑犬,“失败了?”
袀玄低头说:“狐主冲破禁锢…奴…奴不是他的对手。”
暮山喃喃自语,“冲破禁锢……臭狐狸,你是拿命在玩。”
袀玄道:“主人贵为万妖之主,屈尊神族…主人何必与一只狐狸斗气…”
暮山转动无名指上的蛇形戒,“你想说什么?”
“主人与狐主置气,是因为青丘独立于妖族之外。青丘在妖族之外,这条规矩是初代天帝定下的,天帝已过三代,时过境迁,主人大可重立规矩。”
暮山看向袀玄,目光如炬,“你在试探我?”
“奴不敢。”袀玄接着说,“神妖并立,为何妖族就要低神族一等。神族居于天之涯,妖族就要居于紫金山。现任天帝稚气未脱,不及主人果断,主人有王者之气,大可取代天帝……噗…”
袀玄话还说完,被暮山的掌风击倒在地,喷出一口血。
暮山怒目而视,“缟羽与我为好友,你居然敢煽动我争夺天帝之位!”
袀玄撑起身体跪在地上继续说,“主人心中早有此意……”暮山蹿到袀玄面前,抓起袀玄的衣领,将他抵到栏杆上,“你只是地血渠的一只残躯,胆敢猜忌我的心思。”
袀玄的牙齿被鲜血染红,“主人不是畏惧天帝,而是担忧神妖交战,妖族受损……奴有一计,神妖二族可以不交战,主人也能成为天之涯的主人。”
“说。”暮山松开手,袀玄捂着胸口说:“天帝自继位以来,未立天后……主人雌雄同体…男身英气,女身妖媚……”暮山眼光扫到袀玄身上,袀玄顿了一下,继续说,“主人与天帝是挚友,主人知道天帝的各种喜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主人可用女身媚惑天帝……”
暮山怒吼,“闭嘴。”
袀玄看着暮山的玄紫色大裘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