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疗伤 (第2/2页)
京元过的日子是齐紫在现代梦寐以求的,住在富人的豪宅里帮他看家,富人在外拼搏为她支付工资。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有工资,这种日子想想都快活。
“紫姑娘,你在想什么?”京元见齐紫低头憨笑,好奇问道。
“没什么。”齐紫回过神来,“你为何唤他老爷?”臭狐狸幻成人形,最多二十五、六岁,也不至于喊老爷吧。
京元道:“这事说来话长,十年前我是流落街头的小乞丐,我在街边乞讨了几日,没有讨到任何食物。口也喊干了,腿也跪麻了,无人为我停留。冬夜寒冷,大雪飘零,我衣着单薄,倒在街边,残留一丝气息,老爷路过,施我一杯葡萄酒,救我一命。”
“醒来后,我日日守在街边,期望能遇到老爷。从冬日等到夏日,老爷也没出现,一日,我被其他乞丐抢去了食物,还被打了一顿,躺在街边犹如死尸,不能动弹。那日我又看到了白发红衣的身影,我抓住他的脚,用尽全力跪在地上,跪谢冬日一酒之恩,让我多活了几个月。老爷心善,怜悯我,不仅给我食物,还给我治好了伤。”
“老爷见我可怜,买了现在的宅子,名义上是让我看守宅邸,其实是让我居住。当时的狳都还不像今日这般,匪草为寇,掠盗四起,老爷一身华衣,召来祸患,他们斗不过老爷,便诬告老爷是妖邪。”
齐紫搅动汤匙,“你相信他是妖邪吗?”
京元边清洗碗筷边说:“我当乞丐十二载,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人也好,妖也罢,我只知道他是冬日里施我一杯葡萄酒的恩人。”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何你叫他老爷?”
京元脸上的梨涡浅笑,“我当乞丐时,日日夜夜喊着老爷、夫人、小姐、公子,喊习惯了,改不了口。好在老爷也没因此责怪我,还把涂山家在狳都的商铺交给我管。”
齐紫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涂山家?臭狐狸姓什么?”
京元道:“老爷姓涂山,名玄校,是狳都最有钱的商贾,狳都府的官吏都要给老爷几分薄面。”
齐紫想起昨夜偶遇的女子所说的话,问:“臭狐狸他是不是很有钱?”
“老爷的商铺不止遍布狳都,整个九州都有老爷的商铺,老爷的金子可以堆成好几座山。只是有些可惜,老爷挣这么多钱,也不买宅子,也不买女眷,只爱吃葡萄,喝葡萄酒。”说到后面京元的语气显得有些可惜。“紫姑娘还是第一位来府里的女眷。”
齐紫可不觉得荣幸,她可是被迫来这里的。
粥熬好之后,齐紫端紧房里,桌子上的酒壶掉在地上,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酒香,白狐蜷缩在床上,两颊绯红。
齐紫厉声问道:“臭狐狸,你喝酒了?”
白狐抬眸看了齐紫一眼,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齐紫愤愤骂道:“臭狐狸,你这人怎么这么作呢,受了重伤,跑出去也就算了,还偷喝酒,你这是在给阎王爷送业绩。”
白狐不理睬齐紫,齐紫无可奈何,在他身边坐下,一眼瞥见白狐偷来的包裹,“你是狗吗?怎么把别人的家的东西往家里带。”
白狐刀了齐紫一眼,看着齐紫打开包裹。
包裹里是一双做好的手套,白白的毛发十分柔软,手套旁边还散着一些狐狸毛。“原来你是去偷这个了。”齐紫看到手套心弦有一丝拨动,前几日拖裁缝铺做一双手套,当时被通缉,不敢回去拿,没想到他还记得。
齐紫试带了一下,手套并不合适,手套有点大,想必是裁缝铺知道她被通缉后,又舍不得把狐毛上交,按照其他人的尺寸做了一双,只不过这样也好,冬天再套一双,刚刚好。
齐紫蹲在地上,双肘撑在床榻上,双掌撑着两腮,“臭狐狸,你真奇怪,你是狳都的富豪,你想要这个,你托京元去拿就可以,为什么还要自己跑一趟,差点儿被抓住。”
白狐好像睡着了,没有听到齐紫说的话。
包裹里还剩下一些狐毛,齐紫拔下头上的发簪靠在床边,用簪子一针一针将毛发戳成团,参考白狐的睡姿做一个白狐毛毡。
做毛毡可是个耐心活,齐紫花了好几个时辰才把狐毛戳成团,天色暗下来,齐紫才做完狐狸尾巴。
“把头装上去就可以了。”齐紫抓起一撮狐毛裹在毛毡身上,把头和身体衔接上。又花飞了一些功夫,才把眼睛鼻子嘴巴做好。
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狐毛毡躺在齐紫手里,“还差点什么?”毛毡虽神似,但和臭狐狸比起来还是有点不太像,到底是哪里不对?
齐紫扭头看向白狐,刚好撞上玄校的目光,玄校眉目含情,勾人心魂,齐紫耳根红的像在滴血,拿着簪子的手不由得握紧,簪子戳在手心里……
“啊……”齐紫轻呼一声,掌心戳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毛毡狐尾染成红色。齐紫慌忙拿下毛毡。
玄校抓住齐紫的手,低头吮吸齐紫的伤口。
“你…你做什么?”齐紫手心发痒,双眼充满恐惧,抽出右手,害怕地看着玄校。
玄校嘴角带着鲜血,眸子泛红,“我帮你疗伤。”
“我不需要…”齐紫想起之前的威胁,不敢把手交给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把手藏在身后,血液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玄校觉得此番场景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何处经历过相同的事。
玄校扭头看向桌上的饭碗,“你做了什么?”
齐紫一愣,反应过来,“黑米粥。”
“我不吃粥,你自己吃吧。”玄校下床掠过齐紫,望屋外走去。
齐紫看着右手手心,血还在往外面涌,齐紫扯下衣角,忍疼按在手心上。“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齐紫走到桌前坐下勺起粥送到自己嘴里,“臭狐狸不识好歹,连句谢谢都没有。”
玄校站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努力回想方才的情景,任凭他努力回想,丝毫想不起来与方才有关的记忆。玄校不甘心,明明感觉那么真切,为何回想不起来?
“噗~~”玄校受到反噬过于厉害,现在陷入忧思,身体不堪重负,一口血喷涌而出。玄校咚的一声倒在地上,目光追随天上的圆月。
“什么声音?”齐紫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抬头看向外面,臭狐狸的银丝被风扬起,红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臭狐狸。”齐紫丢掉汤匙奔向屋外,“臭狐狸,你怎么了?”
玄校面容苍白,鲜血从嘴角蔓延开来。眼睛凝视天空,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
齐紫轻拍玄校的脸颊,“臭狐狸,你若是活着你就眨眨眼睛。”
玄校眼珠转动,看着齐紫的面庞,突然抓住齐紫的手,啃咬她的手腕。
疼痛传入神经,齐紫惊呼,“臭狐狸…你干什么?”
玄校紧紧抓住齐紫的手,用尖牙用力啃咬,试图回想起方才的记忆。
“你干什么?”齐紫疼得眼泪哗哗直掉,废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出来。齐紫的右手手腕血肉模糊,鲜血横流,齐紫惊慌失措,跑到屋内,关上门,躲在墙角用裙子摁住伤口。裙子被鲜血浸透,鲜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落。
门吱吖一声打开,玄校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