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丘日常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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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校身体日渐恢复，涂怀玉为他找了住家先生，无一例外，全被玄校气走。玄校不愿意一人承受学习的痛苦，撒泼耍赖让涂怀玉捐善款，建学堂，让涂百九、四妖陪着他上课，行香子以自己年纪大，与小朋友一起学习不合适，逃过一劫。

在学堂里学了两年，三只小妖咋已学会人间的字，目童更是写得一手好书法，涂百九也从目不识丁变成应答如流，唯独玄校，学了两年，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这两年里，除了长个，学识毫无长进。

“涂山玄校！”先生太一左手执书，一书拍在玄校头上。

“先生告辞，明日再见。”玄校睡得正酣，被先生喊醒，还以为是下学了，起身迷迷糊糊地给太一行了礼，起身往门口走去。

玄校引起一阵哄笑。

“涂山玄校。”太一喊住涂山玄校，怒目而视，“回来，站在前面听课。”

原来没下学啊。玄校伸手捂嘴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拖着身体面墙思过。这两年里，玄校可没少受罚。

玄校不是不愿意学习，他活了万年之久，未来人间历劫时，常到人间游历，人间的知识他早已记得滚瓜烂熟，太一先生讲的只不过是皮毛，学着无趣。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配，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身后传来整齐的念书声，玄校很快辨认出涂百九的声音，手指在墙壁上滑动，一只兔子栩栩如生的刻画在墙壁上，除了这只兔子，墙上还刻着大小不一、姿态各异的小兔子。

“你又在画兔子。”涂百九在涂府养了两年，也长高了一些，但小时候常饿肚子，比起同岁的玄校来，还是矮了两个头，她要踮起脚才能与他平视。

“下课了？”玄校回过身。

涂百九抱着书本，看着墙上活蹦乱跳的兔子，“少爷，你这两年画了一墙的兔子，你不去做画家可惜了。”

玄校不喜欢涂百九喊他少爷，说了许多次，涂百九还是不改。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喊我少爷。”玄校食指在涂百九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涂百九脸颊上留下了一指白色墙灰。

“那可不行，我是你捡回来的，自古尊卑有别，你让我住在你家，还让我念书写字，我喊你少爷理所应当。”在涂府呆了两年，涂百九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翌日郎凑了过来，一只手揽住玄校，一只手揽住涂百九。

翌日郎与玄校一样，这两年里插科打诨，勉强能蒙混过关。

玄校看向翌日郎放在涂百九肩上的手，“两只手还是太多了。”

翌日郎吓得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少爷，我们今日吃什么？”

一听到吃的，水华朱来了兴趣，小跑着凑过来，“少爷，这个时候回去肯定会碰上老爷，你今日被罚，老爷肯定又会唠叨你，不如我们晚点回去。”

水华朱跟了玄校万年，玄校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青丘都快被你们吃遍了，你们还想吃什么？”

“我昨天听府里的下人说来了北河开来了一艘大船，是一艘食船，里面的菜肴特别神奇，人吃了之后会见到神仙，少爷，我活了这么久，还没吃过这么新奇的菜，不如我们去试试。”水华朱来了人间后，变成了馋猫，青丘各种菜肴都被她吃了个遍。

玄校神色冷淡，“吃了之后会见到神仙！你也不怕吃多了被人当成下酒菜。”这两年来，玄校就像老妈子一样，照顾四妖饮食起居，早知四妖如此麻烦，就该把他们撵回去。

翌日郎道：“主人，我们是妖，没有人敢吃我们。”

水华朱见玄校没有要去的意思，抱着涂百九的手臂撒娇，“兔女，我听说那里的菜肴特别好吃，今天还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吧，嗯？”

涂百九不知道为何水华朱要叫她兔女，她也问过，水华朱不告诉她，久而久之，她也习惯这一称呼。

向来是，涂百九说什么，玄校就会听，这次也不例外，涂百九还未开口，玄校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率先答应。

“行香子。”涂百九、目童、翌日郎、水华朱围着躺在树下的行香子，几人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一起大声喊了一句，吓得行香子一哆嗦，立马从凉椅上坐起来，见四人哈哈大笑，五官扭在一起，“你们几个，调皮捣蛋……不尊重老人，等我告诉太一先生，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无聊。”玄校在一旁站着，无语地摇了摇头。

三小妖跟着玄校、涂百九在学堂里上课，行香子就在院子里的老榕树下躺着休息，时不时为自己煮上一杯茶，偶尔偷喝几口酒，等他们下学了就跟着他们到处吃吃喝喝，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涂百九说：“行香子，别生气了，我们逗你玩的。”

行香子好哄，一句话就能让他眉开眼笑，“还是小百九好。”

玄校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烦，“你们再耽误，我们今天就只能回家吃饭了。”

“小朱朱，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吃？”行香子刚醒过来，不明白状况。

水华朱不喜欢行香子对她的称呼，“行香子，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要喊我小朱朱，小朱朱，听起来像只猪一样。”

“不喜欢行香子喊你小朱朱，那让他喊你大朱朱。”翌日郎平日说话就讨人厌，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水华朱追着他跑，“翌日郎，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翌日郎在前面跑，落下水华朱一大截，还时不时挑衅，“你追不着，来呀来呀。”

翌日郎和水华朱每日都要吵上一架，两年了，周围的商贩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玄校面容姣好，虽然只有十四岁，身资却堪比成年人，尤其是那一双含情眼，每每看人，哪怕是他面若冰霜，依旧能迷惑一大部分少男少女。今日也不例外，不少女子眼睛仿若长在玄校身上一样，有家室的妇人，也想一睹神颜，却被自家丈夫以袖遮眼，拉着回家。

“公子。”一妙龄女子突然走到玄校面前，把手里的永生花递给玄校。

平日里的女子只敢偷偷看看，却无人上前，今日这女子大胆，看样子要与玄校一诉真情，可玄校看也不看女子一眼，拉着涂百九掠过女子往前走。

女子不依不饶，竟然追了上来，拦在玄校面前，“小公子，我日日在此等待，就为见公子一面。”

玄校丝毫不给女子留情面，“你已经见到了，无事可以走了。”

玄校言语冷漠，女子微感震惊，“小公子，我叫雌霓，我爹是东海有名的富商，舅父是当朝宰相，此次来青丘是来此地游玩。”

“哦。”玄校毫不在意她是谁。

涂百九在心中夸奖，雌霓，大暑之转色，好名字，想必她的父母为她取名花了不少功夫，不像她一样，遇到一个没文化的少爷，给她取了一个什么百九。

玄校要走，雌霓再次抬臂拦住，“小公子十年寒窗苦读，就为博取功名，我舅父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后你考取功名，舅父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挡我路了。”玄校眼里皆是冷意，丝毫不关心她家人是谁，她又是谁。

“你……”雌霓在家里娇惯了，所有人都向着她，没有人能反驳她，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被人呛得说不出话。

“你不识好歹。”雌霓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

平日里众人只敢看看，无人敢于玄校表白，雌霓突然与玄校告白，惹来不少凑热闹的眼睛，周围的人团团围过来，雌霓不肯让路，玄校再次说：“你挡我路了。”语气比刚刚还要冷。

“我爹是东海富商，连青丘之主都要给我家几分薄面，你一个小小书生，居然敢顶撞我，今天我就不让路了。”雌霓刁蛮任性，求爱不成，倒耍起性子。

雌霓的话引来周围一番哄笑，“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都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在这里撒泼耍横。”

………

雌霓冲人群大喊，“你们在笑什么？”

哄笑依旧不止，雌霓窘怒，对一旁的术师说：“女贞，给我封住他们的嘴。”

女贞一袭黄灰色道袍，手握拂尘，右手捻着起兰花指，众人还未看清她做了什么，哄笑的人嘴巴像是被缝住，不能言语，嗡嗡嗡的叫着。

雌霓看着她们哈哈大笑，“让你们笑。”

玄校看向身后的目童，目童手一挥，女贞施的禁锢术被揭开。

“你们……”他们穿着学士服，雌霓只以为他们是学堂学士，方才目童解开女贞的法术，他们也是修仙之人。

行香子知道玄校快要失去耐心，为防止他动怒，快步走到雌霓面前劝说雌霓，“小姑娘，我家少爷今年才十四岁，你不要看他人高马大，只是长得高而已，你颜比仙子，神女之姿，我家少爷着实配不上你，今日误会一场，老朽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

雌霓本想追究下去，但女贞抓住她的袖口，她知道对方绝非等闲之辈，便说：“原来是个小娃娃，今日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

玄校看也不看她一眼，牵着涂百九的手掠过雌霓而去。

“雌霓身边的道姑也跟行香子他们一样，是吕城山修行的神仙？”涂百九抽出自己的手，随意把玩垂下来的长发。

玄校看向涂百九的目光总是很温柔，“不是，她是术师，修习仙术，但并不是神仙。”

“我也要去吕城山修习仙术。”涂百九也想像他们一样，手一挥，就可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