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谷激战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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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夜过去，明亮的阳光洒进山洞。

甘紫苏醒了过来，却见吴琦伟正在盘膝练功，绕过他独自来到洞口。

一轮白日已经挂到了中天，山间凛冽的狂风却仍在尽情肆虐，茫茫天地之间不见一个活物。

身后传来了一阵有些飘浮的脚步声。

甘紫苏知道是吴琦伟，头也不回地道：“你醒来啦，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吴琦伟道：“昨晚身上痛得不行，只好起来练功，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

甘紫苏道：“那你现在能走路吗？”

吴琦伟肚皮突然一阵“咕咕”作响，道：“走倒是能走，就是身上感觉有点儿软。”

甘紫苏道：“能走就好，这里荒无人烟，我们得赶紧去找吃的，不然饿也饿死了。”

吴琦伟转头环顾四周却不见一条路，道：“可是这里全是山，我们该往哪边走？”

甘紫苏面对阳光，伸手一指山坡下一条峡谷道：“就沿着这条路往东走。”

吴琦伟听甘紫苏语气笃定，以为她看出了什么端倪，好奇地道：“你认得这里的路吗？”

甘紫苏摇摇头，理直气壮地道：“当然不认识，我又没有来过这里。”

吴琦伟顿时大吃一惊，道：“我们两个还都有伤在身，万一走错路岂不是死路一条？”

甘紫苏道：“好，那我问你个问题？”

吴琦伟疑惑地道：“什么问题？”

甘紫苏道：“你说一头完全理性，但又很饥饿的驴，恰好处于两堆等量等质的干草中间，会发生什么？”

吴琦伟认真思索了一番道：“这个不好说，要看当时的条件。这两堆草虽然等质等量，可世界上哪有什么完全相同的东西，这两堆草里肯定有一堆要比另一堆更好一些，我觉得它应该分别尝试一下再作决定。”

甘紫苏笑道：“可是我只告诉你驴子跟两堆草的距离一样远，却没告诉你究竟有多远，如果它的力气只够跑到一堆草那里呢？”

吴琦伟一拍脑门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你稍等，让我再想想。”皱着眉头陷入苦思。

甘紫苏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摇头，道：“好了，你不用想了，我来告诉你答案吧。”

吴琦伟好奇地道：“那个驴子到底会怎么样？”

甘紫苏道：“它将会饿死，因为它无法对吃哪一堆干草作出任何理性的决定。”

吴琦伟一听这话，“刷”地一下红了脸，感觉自己就像是这头饿死的驴子。

甘紫苏接着道：“理性是好事，但过度的理性只会浪费你的时间，消耗你的精力，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完美的选择。”

吴琦伟郑重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两人下了山沿谷东行。

转眼又是一个小时过去，路上不要说行人，连只鸟儿也没有见到。

吴琦伟昨天出洞后就没有进食，又走了这么大半天，很快饿得头昏眼花。

正当他想开口要求休息一下的时候，天空中飞过几只麻雀。

甘紫苏此时也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下意识地去摸弹弓。

这一摸却摸了个空，原来弹弓早已在奔逃中丢失。

与此同时，麻雀们迅速地飞过两人头顶，没入了旁边的一条更加狭窄的山沟。

甘紫苏心中大急，道：“走，我们跟上。”疾步跟了上去。

吴琦伟满腹疑惑，急忙道：“喂，等等我，你干嘛去？”

甘紫苏一边继续向前疾奔，一边头也不回地道：“没时间解释了，你跟上就是。”

吴琦伟知道甘紫苏素来机警，肯定是有了什么重要发现，只好咬紧牙关追了上去。

麻雀飞得很快，不过两分钟的工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与此同时，一些灰绒绒的鼠类不知从哪里钻出，也顺着麻雀飞走的方向追去。

吴琦伟终于明白了甘紫苏的意思，心想：“这些小动物也要有吃的才能活下去，它们突然出现，十有八九就是出来觅食，我们跟着它们兴许就能找到吃的了。”忙加快脚步紧紧跟上。

鼠群跑得极快，爬上一道山梁后，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追到坡顶。

眼前却只剩下了莽莽丛山，再也不见它们的踪影。

经过这一番狂奔，两人早已累得筋疲力尽。

吴琦伟失望之下一屁股坐倒。

甘紫苏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双手拄着膝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乌泱泱的，又是一群麻雀飞来。

它们成群结队钻进了天边一个山坳里消失不见。

甘紫苏终究不肯半途而废，一咬牙道：“走，我们继续！”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吴琦伟想起了两人在沙漠中遇到泉水的经历，心中也重新泛起了希望，一拉她的手臂重新站起。

两人相互搀扶小跑向前，又翻过了几道山梁之后，终于爬上了鸟儿们消失的那个山坳。

与此同时，无数的山鼠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形成了一片灰色的海洋。

吴琦伟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不敢向前。

甘紫苏没有工夫跟他计较，赶忙松开手，随着鼠群继续跑去。

又跑出百十来米，一个不到一人高、只有七八十厘米宽的口出现在眼前。

老鼠们汇成的洪流疯了一般疾奔向前，争先恐后地涌入洞中。

甘紫苏强忍着恶心，猫着腰跟着鼠群钻进了山洞之中。

山洞并不太深，走了十来米就到了尽头。

头顶的飞雀，脚下的灰鼠争先恐后的窜入眼前一道狭长的石缝之中。

石缝高约两米，宽度却仅有约二十厘米左右。

甘紫苏侧着身子试图挤入。

但只进了三四十厘米，石缝两边的岩石就将她卡住。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脚下不断碰到一些拳头大小圆滚滚的东西。

甘紫苏无可奈何只得缓缓退出，退出的过程中将最外面的一个圆球撞了出去。

她好奇之下低头看去，却原来是一个土豆。

甘紫苏大喜过望，再次回到石头缝隙，探出脚尖将脚下滚落的土豆，一个个连勾带拨地全部弄出来。

又有一群后到的鸟儿飞来，围着满地的土豆啄食。

甘紫苏连忙跺脚厉喝将它们赶开。

鸟儿飞散躲开飞进石头缝。

甘紫苏三下五除将土豆卷进衣服前摆，疾步出了山洞。

吴琦伟刚好赶来，见她肚皮臃肿，惊讶地道：“你的肚子怎么了？”

甘紫苏兴奋地展开衣襟，喜滋滋地道：“看这是什么？”

吴琦伟顿时两眼放光，急忙上前抓起一个就要送进嘴里。

甘紫苏急忙道：“这可是老鼠踩过的，洗干净再吃。”

吴琦伟想起了刚才那片灰蒙蒙的鼠潮心中一阵恶心，这才心有不甘的把土豆放下。

旁边的山坡上一片洁白的积雪映入眼帘。

吴琦伟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前，将土豆放在上面一阵猛蹭后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甘紫苏见吴琦伟吃得香甜也是口水连连，急忙跑到吴琦伟跟前，将怀里的土豆悉数倒下，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蹭干净后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两人均已是饥肠辘辘，你一个我一个地争相啃食，瞬间各自吃光两三个土豆。

食物下肚饥饿威胁暂时解除，甘紫苏看着依然热闹非凡的山洞心中生出强烈的不安，道：“走吧，这里不能停留，我们赶紧换个地方。”

虎劲的反噬非同小可，经过刚才的一番疾行，吴琦伟腰部再次隐隐刺痛，道：“可是我早就走不动了，咱们能不能留下来歇会儿。”

甘紫苏道：“不行，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再待下去可能会有大麻烦。”

吴琦伟不解地道：“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能有什么麻烦？”

甘紫苏道：“没人这些土豆是哪来的？”

吴琦伟道：“会不会是附近的农民放进去的。”

甘紫苏道：“农民为什么要把粮食放进这么偏僻荒凉的山洞里？”

吴琦伟从昨天出来就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听她这么一问也觉得这事透露着诡异，顿时语塞。

甘紫苏接着道：“有能力和动机在这种地方藏粮食的人，要么是游击队要么是土匪，不会再有别的可能。”

吴琦伟一听这话吓了一跳，不由想起了被那帮神秘黑衣人追进沙漠的情景，慌忙爬起环顾四周。

甘紫苏看着他一副听风就是雨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好了，你也不用那么害怕。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人来，可见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吴琦伟这才松了口气，但他毕竟胆小怕事，道：“我们还是快走吧，万一他们回来就不好了。”

甘紫苏指着雪地里的土豆道：“我们接下来就要靠这些东西保命了，你拿一些我拿一些，一个也不要剩下。”说着单膝跪地展开衣襟，将土豆一个个捡起来放在上面。

吴琦伟也学着她的样子，将剩下几个卷到自己的长袍前摆里。

有了这些食物打底，两人日子好过了许多。白天的时候就沿着山谷东行，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在附近找一些背风的山洞休息。

很快又是三天时间过去，甘紫苏的手臂上的伤势渐渐恢复。吴琦伟经过几天的勤修苦练，腰部的酸痛之感也渐渐消失，重新恢复了离开地洞之前那种龙精虎猛精神百倍的状态。

但糟糕的是，甘紫苏从山洞里拿出来的土豆被他们吃得只剩下两个，而周围依旧是荒山秃岭，几乎见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这天早上，吴琦伟早早醒来后打坐练功，甘紫苏困意未消仍然躺在一边休息。

一阵“噼里啪啦”如同炒豆子般的声音突然传来。

甘紫苏神色一凛一骨碌爬起，疾步冲到洞口向外看去。

炒豆声越来越响。

吴琦伟被吵得静不下心，也睁开了眼睛跟了上去。

更加剧烈的声音从山谷西侧传来，周围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却不见一个人影。

吴琦伟疑惑地道：“甘姐，这是什么声音？”

甘紫苏一脸凝重地道：“是枪声。”

吴琦伟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忙伸长脑袋，借着洞口岩石的掩护，向着远方看去。

两三分钟过去，相互追逐的两队人马渐渐在山谷西侧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