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 第19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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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慕容泓此举定然意在保护她,长安心中还真是喜忧参半。以她现下的处境,有个厉害的老大罩着固然是好。可老大厉害,也就意味着下面的小弟做不了什么小动作,尤其是,她这个小弟,还是个母的!
如今她初信未至,身形与男孩无异,尚可遮掩一二。但总有一天这副身子会开始发育,届时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从血泊中醒来,胸开始变大,屁股开始变得丰满,而慕容泓又是这般神识敏锐见微知著之人……擦!到时候要怎样才能蒙混过关?
考虑到这一点,长安深觉,自己才是那个急需未雨绸缪之人。
晌午,嘉行去甘露殿伺候慕容泓用膳,怿心悄悄来探望嘉言,询问昨夜之事。
嘉言对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长安趁火打劫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怿心听了,将整个事情在脑中来回过了几遍,怒道:“原来这奴才早有预谋!”
嘉言问:“此话何意?”
怿心在床沿坐下,道:“昨日陛下就寝之后,这厮一直在外殿逗猫不走,我就觉着奇怪。后来嘉行闹肚子,我怕嘉行让他代值,便撵他回去睡觉。结果不一会儿他又回转,说是回去路上遇见嘉行,嘉行身体不适让他代值守夜,你说哪有那么巧的事?当时我就觉得要出事,没一会儿他又借口要去收什么猫被子离开了许久,再然后,便是嘉行回来当值了。这前前后后联系你所说的,可不就是一个局么?就连嘉行的闹肚子,八成也是遭他设计所致。”
“可是,此事隐秘,他又是从何得知的呢?”嘉言不解。
“我早就发现这奴才心有七窍机智过人。此事,许是你在哪个不经意的瞬间,露出了一个连你自己都未必察觉的破绽,又恰好被他看到了。”怿心道。
“怎么说?”嘉言问。
怿心道:“其实我之所以对他下如此论断,不过也仅凭一件事而已。你知道陛下有一柄冰花芙蓉玉如意吧?”
嘉言点头,道:“知道,就是他时常握在手中的那柄。”
“那是陛下抓周所得之物,也是陛下的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陛下时常摩玩很是爱重,寻常人是碰都碰不得的。那日陛下在如意上悬根丝线吊着鱼干逗猫,太后来了,陛下便把如意递给长安准备迎接太后。换做寻常奴才,刚来甘露殿不久,又不知这如意对陛下如此重要,太后正要进殿,接驾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多想?可这奴才居然飞快地把丝线拆下来,将如意又递还了陛下。”怿心道。
嘉言思虑着道:“你是说,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如意是陛下珍爱之物,想起奴才给太后行礼需得五体投地,他拿着难免会对如意造成磕碰,所以才有此一举?”
怿心点头。
嘉言叹道:“转瞬之间心思电转,有这份眼力和心智,若说我无意之中被他瞧出点什么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怿心见她忧心忡忡,便安慰她道:“事到如今,你也别多想了,养好身体要紧。不过是两张纸罢了,这种事情无凭无据的,到时来个抵死不认,他也奈何你不得。至于那个指纹,说他迷昏你按上去的也好,说他偷进你屋趁你熟睡时按上去的也好,他也没那么容易自证清白就是了。”
嘉言摇头道:“没你想的这般简单。”
怿心疑惑。
“那份供述上,有太后先后三次赏给相国府各位公子小姐的物品详单。这单子除了我们这些去相国府送礼的宫女之外,旁人是无法知道得如此详细的。只要太后看到这份口供,便会知晓,这是真的。”嘉言黯然道。
怿心惊道:“你傻啊,告诉他这么详细做什么?”
“我自然不想说得这般详细,可顶不住他逼问啊。”
“他逼问你就不能胡说几句糊弄他?”
“我倒是想糊弄他,可就如你说的,这奴才水晶心肝,每当我准备胡说一气时,他就像未卜先知一般,回过头来看着我要笑不笑的,你叫我如何还诌得下去?”嘉言恼恨地趴在枕上,灰心道:“这样的把柄握在他手里,这辈子,我怕是只能由着他捏扁搓圆了。现在只盼国丧期满后,赵三公子真能来求了我去。”
怿心细想了想,冷笑起来,道:“你也别这么快就认命。你是宫女,每个月月例是有定数的,长安这厮要想从你这件事里捞好处,唯有从赵三公子身上下手。陛下马上就要从官家子弟中挑选郎官了,以赵三公子的身世品貌,应是能当选才是。就算不能当选,长安定然也会想办法让他当选的,毕竟如果连人都见不着,还怎么捞好处呢?只要赵三公子进了宫,你就寻机会将此事告知他,赵公子是丞相之子,国丧期做出这等事来,如若宣扬出去,只怕丞相的官声和前途都会受其影响。赵公子但凡有点脑子,都会想办法堵住长安的嘴的。”
第26章 撩她
隔了一日,又轮到长安去甘露殿守夜。
慕容泓照例要她陪下棋,不过这次因着时辰还早,便没有屏退刘汾。
两个人你来我往煞有介事地在棋盘上落子,刘汾在一旁看得面色凝重。
年轻时他也曾见过当时还是婕妤的慕容瑛与别的美人手谈,好歹能看懂一二。怎么这两人的棋局他却丝毫看不懂?莫非这是他所不知道棋类?
若真是如此,可要好好记住两人的棋路,回头报给太后听。
如是想着,刘汾便紧咬腮帮努力记起黑子与白子的位置,只看得双目发酸青筋暴起,都没找着什么规律。
两人下棋似乎全凭喜好,东一颗西一颗的,半点关系也没有。
然而,渐渐的他发现白子和白子连起来了,黑子和黑子也连起来了,白子被黑子完全包围了!
这算什么?刘汾目瞪口呆。
慕容泓和长安却同时收了手。
长安看着棋局啧啧赞道:“别人是笔下春风落笔成蝇,陛下是指下春风落子成花,果然胸有沟壑不同凡响。”
慕容泓抬眼看她,道:“你也不遑多让。”
长安忙自谦道:“奴才哪有这本事,不过跟着陛下您亦步亦趋罢了。”
刘汾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指下春风落子成花?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瞧,擦!跳出棋局来仔细一看,两人哪是下棋啊?分明在棋盘上拼了一朵镶着黑边的白菊花!看模样还是蟹爪菊!
刘汾:“……”果然幼稚!
慕容泓心情甚好,吩咐长安:“把棋收了。”
长安应喏,手脚利落地收拾起棋盘来。
慕容泓又问刘汾:“那些参选郎官的官家子弟是明日进宫么?”
刘汾道:“是。”
“什么时辰?”
“明日辰正。”
慕容泓思量着道:“辰正,早朝应是散了。这样,刘汾,朕懒得亲自去选,明天你代朕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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