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岭南水系 (第2/2页)
“不能,海沙修建的房屋最多五年就会出现裂痕。”秦淮之递给他一本账本,“再看看这个,柘邑码头每个月逢三六九有一船沙石装运,但从四月开始到上个月,没有装运沙石的记录。”
“四个月前?”阎循一惊,愣了许久,“不正是私盐案发的时候。”
秦淮之在山川图上又落了几笔,“你猜的没错,私盐是从水运走,只是并非是从岭南直接走水运,而是从肃州入海口运入中原。”
本朝为防海寇,开国之初下了禁海令,将前朝用于海运的商船尽数毁去,只留下用于海防的军舰。
海边的渔夫更是要每日出海前跟地方守备报备,还需官兵检查出海所带之物,吃食与淡水一律不许带出海,更不允许有大靖境内的货物被运出海。
如有发现有人违反禁海令,依律按叛国罪论处。
阎循沉默许久,问道:“你有几分把握,郴州的私盐是从海上运来的!”
“我没有把握,只是猜测,是与不是,你要亲自去看一看。”秦淮之又拿出两本账本,翻开后递给阎循,“柘邑码头这两个月都有沙石装货,依旧是在郴州码头卸货。”
四个月前私盐案发沙石停止装运,或许是巧合。但上个月郴州私盐案刚刚结案,柘邑码头再现沙石,那就不是巧合了。
阎循将账本紧紧攥在手中,手心沁出冷汗来,呼吸一促一顿,目光漫无目的地漂浮了许久,才落在账本的沙石二字上。
自郴州私盐案发,他断定私盐案定与水运有关,一直以来,以为是漕帮在哪个环节上有所疏漏,让私盐贩子钻了空子。
却从未想过,会有人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在海上运盐。
阎循看向桌上的山川图,突然想起结盟那夜,与秦淮之提及私盐案,秦淮之从头到尾没有怀疑过私盐是经由赤河运入郴州,不然为何偏偏只要新河道的账本。
阎循的眼神移向秦淮之,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是早就发现了什么?还是说,私盐案与他有关?
不然怎么短短几日功夫,就从这么多账本里找到线索,漕帮那么多前辈都没看出的东西,他只看了一遍就找了出来。
可转念一想,秦家被私盐案牵连,他爹死在私盐案上,他也差点因此丧命,私盐案怎么都不可能跟他有关系。
阎循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踢了出去。
秦淮之见他茫然失措,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阎循眼露杀意,咬牙道:“让青竹带人去郴州码头堵货,我亲自去柘邑。”
“走水运,你的身份太招摇。”秦淮之提醒他,“最好骑马去,两边动手尽量干净利落,别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机会。”
两地虽有数百里之遥,飞鸽传书也不过一两日的光景,行事必须慎之又慎。
房中安静下来,屋外的风越发紧,刮过屋檐树梢,发出呜呜的狂啸,扯得人耳朵疼。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竹叩门说道:“主子,秦勇来找秦爷,说是秦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