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石老三一家 (第2/2页)

梅雪儿绷住笑，看向他另一只手拎着的那个男子。

这，应该就是南星说过的，那个傻子。

她还记得南星说过，这石老三是个实诚人，每次都要将猪大肠上的污物，一点一点地抠掉，再卖给南星。

她也曾说过，要替他儿子瞧瞧病的。只是一直事多，竟忘了。

“这，是你儿子？……”梅雪儿便伸手去拉那男子。

那男子刚冲她憨憨一笑，便被他爹扯到了身后。

他便躲在石老三身后，露出一颗头，打量着面前这位姑娘。

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

石老三局促地说，“他身上脏，莫污了贵人的手。”

“没关系。我能看看他么？”梅雪儿问。

“石大哥，我家小姐人很好的，医术精湛，说不定能治好你儿子哩。”南星在一旁宽慰。

“这……”石老三眼中闪过惊喜，可又有些不安，“这怎么可以，怎么敢让贵人替这兔崽子看病？”

“人而生平等，又何来贵贱之分？再说了，我是大夫，给病人瞧病，又有何不妥？”

石老三听得鼻子一酸，“那，若贵人不嫌弃，就上我家里坐坐。不远，片刻就到。”他说边指着远处一溜破旧的房屋。

石老三的家就在这一排房屋的边上，有一个小小的院坝。虽然破烂，东西却摆放得整整齐齐。

地面上有杀猪后流下的血污，和着雪水，在边角凝结成了冰。

但中间那一块地方，却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石老三有些不好意思，“他娘也长年病着，所以，这家也不像个家。贵人若不嫌弃，便快请屋里坐。”

照理说，卖肉应该能让这个家庭生活还过得去，但石老三的屋里却破烂不堪，却也还算干净整洁。

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妇人，梅雪儿终于明白石老三为何这么穷。

那是一个瞎了眼，还断了双腿的妇人。

可床上的被褥洗得干净净，闻不到一丝异味。

显然，这妇人平时被照顾得极好。

那傻儿子一进屋，就扑倒在妇人身上，“娘，我今天跟爹去卖肉了，你一个人在家，好不好玩呀？”

“说起来，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石老三看着母子俩，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早些年，她随他男人逃荒出来，路上遇到了歹人，将他男人杀死了，就为了抢走他们身上最后一块饼。她双腿又被毒蛇咬了，倒在路边奄奄一息。我去山里收猪，碰巧遇上，就将她救了回来。反正我也是光棍一条，就凑合着过日子。”

“当时家里比现在还穷，没钱给她解毒治腿。为保住她一条命，我只好将她绑在木凳上，用杀猪刀，生生将她双腿跺掉……”

就这样绑着，然后跺掉双腿？

梅雪儿听得心里一抽。

石老三还在继续，“虽然命保住了，但蛇毒没有完全解，眼睛看不到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怀了孕，是他之前那男人的。这孩子在娘胎里也是命大，那般折腾，还没掉，只是这脑子……”

什么？原来，这傻儿子，竟然不是石老三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