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雨疏云朗诵铅华 (第2/2页)
公孙止看着眼前一点也不像闺阁姑娘的女子,也是十分的不解,照理来说,一个从小在礼节严苛的戚国公府中长大的女子理应是端庄大方,举止优雅,气质不凡,琴棋书画女工样样精通,严克礼节才是,可是,眼前之人除了气质不凡这点,说实话,相交三年多了,他从未发现她的其它闺秀特质。相反,一些江湖女儿的清冷不羁,狡猾有主见的特质反倒能在她身上有迹可循。
“本楼主说郁二姑娘,你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闺阁娘子,大家闺秀,这样毫无顾忌地来到尚未娶亲的男子房中,你就不怕毁你自己的清誉?”公孙止见她颓废地趴在桌上不断叹气,忍不住迂腐地提了提她那苦心经营的清誉名声。
闻言,趴在桌上的郁玄妙白了她一眼,“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这里,现在才说,不觉得晚了吗?再说了,毁了就毁了,刚好你可以直接向我家提亲,让我这辈子都不用再嫁他人,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不,郁二姑娘,您可别这,本楼主出身低微,又双亲俱亡,可攀不上您这高枝啊……”公孙止忙不迭地让她别打这主意,他可还惜命啊!瞧她刚才所言,那上官二公子明摆着就是已经钟情于她,死活不愿退婚了,也就只有她这个榆木脑袋是看不清情况,他可不想凭空背上一个拐人未婚妻的罪名。
“本姑娘是洪水猛兽还是丑不忍睹?你至于那么嫌弃我吗?”郁玄妙拍桌而起,美眸圆瞪地看着他气道。
“郁二姑娘,不如本楼主给你个建议?”公孙止完全不将其怒火放在眼里,反倒笑吟吟地打算给她出谋划策。
“什么建议?”郁玄妙怒气未消地问。
“或者你可以去找白大公子商量商量。”公孙止勾起唇角,一副这主意好不好地表情对她说道。死道友不死贫道,白彦飞,本楼主为你制造个机会了,记得有空将剩下的酒钱给本楼主结了。
想起那夜那家伙喝了自己的十几瓶金茎露,公孙止就心疼不已。
“白彦飞?他不行!”闻言,郁玄妙又颓然地趴了回去。
“你不是想找人提亲吗?白彦飞一样未曾娶亲,有何不可?”都是一样,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郁玄妙皱起眉头思虑了一下,好像也没有找到什么不可的地方,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难得相交的好友,她坑别人也不会坑他。
很明显地,公孙止就属于可以被坑行列。
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郁玄妙心里所想的,会不会直接将人从二楼扔出去,然后在醉霄楼门口挂一牌子,上面写着‘禁止郁姓女子入内!’
“总之他就不适合!”郁玄妙有些烦躁地挥手打发他。
白彦飞那家伙又不像他那边心思缜密,肚子里多弯弯绕绕,碰上什么事,容易吃亏的就是他。
公孙止笑了,也不戳穿她,不是白彦飞不合适,而是她应该也感觉到了白彦飞对她有着别样的心思吧?
这家伙看起来没心没肺,但是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因为自己对她不存在异样的情愫,所以她选择不会受伤害的自己。
“诶,公孙止,你说一般有什么东西会重要到人可以为它连性命都不要?”隔了一会,郁玄妙忽然开口询问正走向屏风处穿衣的公孙止。
正在穿衣的公孙止手一顿,思忖了一下,然后才回答,“很多,可能是某样重要的信物,可能是对某些人不利的证据,也有可能是某样必须得保护的珍贵东西,很难说得准。但是,唯一一点就是,它们都是对某些人来说性命攸关的。”
“我觉得上官华言并非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只是一个游荡江湖的富家子弟。”郁玄妙托腮思考。
终于穿好衣服的公孙止走了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喝了一口,道,“你才发现?”
从她嘴里说的一下子就能猜到了,好吗?一个将门之子,又怎么会一直游荡江湖呢?
“那你说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郁玄妙很疑惑。
“本楼主如何知道?既然他现在住在你的云香苑,你直接问本尊不是来得更快?”又何必在这里猜来猜去,徒劳伤神呢?他拉了一下房中的铜铃,铜铃声清脆悦耳。
“本姑娘问了呀,可是他不愿说啊!”如果一问就知道,那她还在这里干啥跟他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又不是无聊到极点。
“不愿说?”这就有意思了。
“是啊,问了,他不回答。”郁玄妙也是有点郁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救了一头狼回家。
公孙止若有所思。
“那既然上官公子不说,那你又何必深究呢?或者他是觉得不让你知道会更好些吧!”公孙止倒觉得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有些时候,不知道未必是件坏事。
“那本姑娘怎么知道会不会自惹麻烦上身啊?”郁玄妙倒不同意。
“呿,人你都已经救回家了,现在才来纠结会不会自惹麻烦,晚了些吧?”这个问题真要考虑,早在救他的时候就该考虑了呀?现在才来纠结,有何用?
“也对哦!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郁玄妙向来也不是个纠结之人,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么就这样吧!
“对了,公孙止,怎么今天你摔了一地的东西,到现在都不见你家的小八前来收拾收拾的?”小八,照顾公孙止起居生活的下人。困惑解了之后,郁玄妙忽然发现从她来到木楼他扔了一地东西到现在,一向机灵的小八却一直不在。
“昨日他来找我告假,回了一趟家里,要过几日才回来。”公孙止淡淡道。
“难怪!”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楼主,洗漱水和早膳都送来了。”
“进来吧!”来人推开虚掩的门,两个妇人打扮的下人如鱼贯入,一人负责洗漱之物,另一个则负责把早膳放置桌面上。
“等会将东西收拾好!”公孙止对其中一个吩咐道。
“是的,楼主。”
在公孙止处蹭了个早膳以后,郁玄妙不想早早回去对着上官华言,便让醉霄楼的人带了个口信给青栀,告诉她她午时再回去。
待在公孙止的木楼,郁玄妙很无聊。为了打发时间,她这边翻翻他已经看过的账本,那边看看书架上的典籍,要不然就帮忙料理一下他种的盆栽。
不过,在不小心剪下了他的一朵高岭白山茶花之后,郁玄妙果断放弃了这个消遣的动作。将剪下来的白山茶花如无其事地收入袖中之后,她溜达到了木楼外沿的木廊上。她坐上了木廊,垂着双腿,有一下无一下地将随手拿起的小碗里的鸟食扔给叽叽喳喳的一群鸟雀。
她抬头呆呆地看着空中游弋的白云,时不时盘旋的老鹰,还有空中漂浮着的几只纸鸢。
啊,她貌似也好久没放过纸鸢了!
坐在里面看账本的公孙止瞧她一副寂寥无聊的模样,觉得甚是头疼。
“你就打算一直待在本楼主这里?”
“不然呢?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郁玄妙无聊地反问。
“算了,本楼主等下要出去一趟,要一起吗?”公孙止捶了锤额头道。
“去哪里?”如果是无趣的地方,她还不如待在这里喂鸟儿呢!
“去了你自然就知道,去不去?”公孙止没有回答,反正爱去不去,随她!
郁玄妙思量了片刻,然后从木廊下来,用行动应证回答。
公孙止吩咐下人去安排好一辆马车等候在木楼外面。
坐上马车之后,马车很快驶出了城外,一路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