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山雨欲来 (第2/2页)

太医收拾药囊时突然听到帝王这么来一句 ，赶忙跪下磕头：“皇上洪福齐天，定然……”

“朕要听实话。”皇帝的语调淡淡的，却硬生生砸在所有人心里，在场的全部跪下，一瞬间背脊一片薄汗。

太医哪儿敢说实话呀，病人越是难受情绪越是不稳定，可他还想宽慰两句，那边皇帝又淡淡的：“朕说了要听实话，这一年来，朕的身子，没有叫旁人调理，王爱卿，朕指着你，是因你医术确实高超，且胆子大，这整个太医院，旁人不敢用的虎狼药你敢用，旁人不敢下的针你敢下， 朕的身子朕心中有数，你只管说，还是你要欺君？”

太医汗珠子都掉下来了，不说也只能说了：“皇上的身子，若好生修养，期间自然是修生养息朝堂之事最好不沾，微臣，可保皇上两年无虞。”

皇帝却摆摆手：“朕还有事儿放不下心，你就说不休养还有多久吧。”

太医心里叫苦，做大夫的遇上这不听劝的病人，关键这病人你还不能吼，你说这可咋整，只能咬咬牙：“微臣，微臣医术微薄，只怕，只能……一年。”

“一年整？”皇帝倒像是有兴趣起来。

太医都有些胆寒，这真不像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人的心态，可这会儿只能磕头：“微臣，自当尽力。”

皇帝琢磨了一下：“一年嘛……你起来吧，按着自己的法子给朕调理就是，要保下朕一年，且，朕不想躺在床上过这最后一年，王爱卿可懂？”他要的是，保持着现在的精力，即便病痛，也要叫旁人看不出来的一年。

太医冒着汗：“微臣，明白。”

皇帝摆手：“嗯，下去吧。”

太医这才告退，到了外头才发觉，自己背脊都湿透了，风一吹，凉的厉害，但看这寂静宫廷，如一只入定的猛兽，待它醒来张开血盆大口便会叫这皇宫遍地染血，一年，皇上还有一年，这一年，不知会出多少事儿呢。

而那边伺候了皇帝一辈子的总管王贵一边红着眼眶一边大气都不敢出，皇帝看王贵那样子：“你这模样做什么，陪了朕这些年，怎么？如今朕要去见你姐姐了，你倒不舍得起来了？”

王贵听着眸中眼泪落下来，他慌忙擦了：“皇上，还记得姐姐？”

皇帝勾了勾唇：“朕，最近总梦到她。”顿了顿语气有些复杂：“那孩子生的，其实很像她的，性子倒不像。”

王贵听着心头剧烈颤抖，他突然想到什么，不敢置信看着面前的帝王。

皇宫中气氛诡谲，外头不知道依然瞧着还是太平的。

侯府里本是一片宁静的，苏妙如今养着胎闲事不理只多了些时间去陪陪侯夫人，但这天气转了凉，侯夫人的身子，又不大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