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雄火帮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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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章节不小心都删了,在这里重新发出来)
在拥有“中原第一江”美誉的大江之上,有一叶小舟逆流而行。
除操舟的船夫外,舟中只有一男一女。那男子三十来岁年纪,一张方脸,颏下微须,正气凛然。那少女十六七岁年纪,一袭黑衣,一张脸清丽绝俗,莫可逼视,一头青丝,绝美不可方物,只是神色间冰冷淡漠,当真是洁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
此时那少女正看着江面发呆,隔了良久,忽然幽幽叹了口气,道:“现今西方那些凶物邪煞又开始有了动静,我们这些修士对此却似乎束手无策。”
那中年男子正把玩着一柄刻着“九死无悔”四字的短剑,听闻此言,便还剑入鞘,放到一旁,道:“是啊,你说得没错。十八年前,各路凶物邪煞大举攻打中原。若不是隐山一族身先士卒,天下群雄戮力同心,再借助众位仙家的帮助,恐怕我们当年那一场‘山海关战役’便要大败亏输,恐怕现在的中原便是那些凶物邪煞的天下了。”
那少女道:“山海关战役,各方透入战卒达百万之众,在半年时间里,从开战到结束,百万生灵湮灭,自古以来中原大地发生了无数场战争,以此仗最为惨烈。那一战,我们中原元气大伤,直至今日,也未恢复。师父,你说,若那些凶物邪煞再次进犯,我们当该怎样?”
那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若真是如此,我们除了看老天爷的脸色,也别无他法了。”
那少女沉吟片刻,道:“可只看老天爷的脸色,也不是办法。如果老天爷要我们亡,难道我们就要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任由那些凶物邪煞侵我中原,屠我百姓?岂有此理。”
那中年男子一怔,隔了一会,才缓缓道:“你说得是。”沉默片刻,又道:“我们唯一的出路,便是天下人齐心协力,共同御敌。除此之外,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出路了。”
正说时,那船家过来说道:“九死先生,天已不早,前面就是有名的庆阳港。我们靠岸歇息,明日再行罢。”果然只见前方江畔是一座规模颇大的城镇。
“九死”正是那中年男子的名号。他“嗯”了一声,道:“如此甚好。陆琪,带些盘缠,我们上岸吃个饭,再投个客店休息。”
那少女正是姓陆名琪,她听闻此言,当下将盘缠备好。不一会小舟靠岸停泊,几人便各自上岸去了。
这时天色渐晚,一轮明月缓缓上升。九死和陆琪进了庆阳港,走不多时,望见前方有一间小酒肆,旁边招牌上写着“三碗不过港”,便缓步走去。
进了店,只听内堂里咳嗽声响,一个白发老人走出来,满脸堆笑地说道:“两位请坐。喝酒么?”说得一口南方口音。九死笑道:“不喝酒,难道还喝茶么?”那白发老人道:“是!是!二位请坐。宛儿,筛两碗酒来,再上些牛肉、蚕豆、花生,给两位客人端上去。”
只听内堂一个温婉动听的声音道:“是。”显然便是那个“宛儿”了。
此时酒肆里面只有寥寥数人。九死和陆琪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不一会一个身形婀娜,肤色甚白都少女便托着一只木盘,在二人面前放了一壶酒,两只空碗、两双筷子、一碗酒,一盘熟牛肉、一碟蚕豆、一碟花生。她的举止甚是生硬,似乎是第一次做这卖酒勾当。
九死斟了一碗酒,尝了一口,道:“店家,这酒......”话音未落,那白发老人便匆匆奔出内堂,奔到二人身旁,道:“客官,这酒......有什么不妥么?”说这话时,声音微微发颤。九死见他如此紧张,微笑道:“不是的。这酒清澄透明,味醇厚芳香,饮后回甜,乃是上好的三花酒。”
那白发老人闻言,松了口气,道:“客官喜欢,便最好了!这三花酒是我家乡晁州的酒。”九死虽然早已猜到了,却还是问道:“店家不是本地人?”那白发老人叹了口气,道:“不错,我本是晁州人。我们家里闹了饥荒,家里人都死光了,我和宛儿便只能离乡,到这里开了这家小酒肆,至少能赚一些辛苦钱,有口饭吃。她爸以前是个混蛋,喝酒了就打人,她和她妈都没少挨打……可惜我一生也只会卖酒做菜,不然我绝不会再让宛儿接触这卖酒的勾当。”原来白发老人姓秦,正是这家“三碗不过港”的主人,而宛儿便是她的孙女。
陆琪和九死闻言,均是嗟叹不已。秦老汉颇为健谈,又和九死聊了片刻,这才回入内堂。
陆琪看着爷孙二人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道:“现在那些魑魅魍魉蠢蠢欲动,全国各地又灾难横行,老百姓苦不堪言。这个天下,真的会好么?”
九死端起碗,仰脖子把酒喝干了,隔了半晌,才道:“尽人事,听天命。”说着便要叫店家再筛一碗酒来。
便在此时,忽听得酒肆外脚步声响,两名青年走进店来,大剌剌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那二人一个长得粗犷,一个长得贼眉鼠眼,乍一看似乎就是两个寻常青年人,然而陆琪微微回头,道:“这两个人的气息不对……来者不善。”
九死怔了一下,便即明白她在说什么。他知道陆琪从小便有一个能力,便是感知“气息”。这种“气息”究竟是何物,陆琪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但她能够用这种能力准确地感知危险,或者其他人实力的强弱,或者对方是带着善意还是恶意。不过除此以外,她也不知道这个能力究竟还能用来干什么了,而且这个能力她无法控制,只是有时候会突然出现,有时候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
且说那两名青年大剌剌地坐下。那个长相粗犷的的青年叫道:“拿酒来!拿酒来!快点!快点!”
宛儿低头走到两人桌前,问道:“要什么酒?”声音甚是僵硬生涩,似乎是她极力从喉咙挤出来的一般。
那两人听均是一怔,抬眼一看,随后那贼眉鼠眼的青年突然伸出左手,托住宛儿下颚。宛儿吃了一惊,急忙退后。那贼眉鼠眼的青年啧啧赞叹道:“好久不见,姑娘不仅脸蛋越来越好看,身材也越来越标致啦。”语调颇为无礼。那长相粗犷的青年听闻此言,哈哈大笑起来。
陆琪听得气往上冲。她向来恨极了这种轻浮行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当下站起身来,便要出言喝止。
忽听得酒肆角落传来一个声音,淡淡说道:“两个大男人来欺负一个少女,好不要脸。”
众人均是一愣,循声望去,但见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
那两个青年对望一眼,便站起身来,走到那少年面前。那贼眉鼠眼的青年道:“这位小哥,你说谁不要脸?”那少年耸耸肩,道:“谁答应了,谁就不要脸。”
那贼眉鼠眼的青年大怒,喝道:“不带眼的狗崽子,也敢来我们雄火帮的地盘撒野?”那少年轻笑道:“雄火帮?确定不是欺软怕硬的狗熊帮?”那粗犷青年暴喝一声:“找死!”那“死”字刚出口,左手一拳已往他脸上猛击过去。
却见那少年左手上翻,搭上那粗犷青年的脉门,用力一拖,那粗犷青年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冲。那少年左肘重重往下一顿,粗犷青年的后颈。只听喀喇喇一声,那粗犷青年撞垮了板桌,连人带桌地摔倒。他这一摔摔得甚重,登时摔晕了过去。
众人见那僵尸般的少年只用了一只手便将对方制服,都不禁“啊”了一声,愣在原地。
那贼眉鼠眼的青年大叫一声:“小子,你作死么?”纵身而上,左手抓向对方肩头。那少年右肩微沉,左手挥拳而出。那那贼眉鼠眼的青年侧头避过,不料对方左拳忽然张开,拳开变掌,直击化为横扫,啪的一声,脸上已中了一耳光。
那贼眉鼠眼的青年大怒,飞脚向对手踢去。那少年冲向右侧,还脚踢出,也给那贼眉鼠眼的青年避了过去。二人冲向对方,双手如狂风骤雨般直上直下地打向对方。
那贼眉鼠眼的青年比那粗犷青年要强上甚多,二人一路斗到酒肆外。蓦然间那贼眉鼠眼的青年双拳砸向对方。那少年一低头,脚下移步,绕到那贼眉鼠眼的青年背后。那贼眉鼠眼的青年大吃一惊,急忙回头,然而为时已晚,对手拳头已打到他脸前,登时将他打得鼻血直流。
那贼眉鼠眼的青年后退几步,叫道:“你他妈完了!”说罢冲进酒肆,将刚刚醒过来的那个粗犷青年扶起来,随后二人落荒而逃。
待那两个青年走远后,九死站起身来,走到那少年面前,拱了拱手,道:“兄弟好身手,敢问——”
他话未说完,便听那少年苦笑一声,身子一晃,扑通一声,便倒在地上。
九死大惊,急忙抢上前去,才发现那少年已经昏死了过去。他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当下也不及细想,忙叫陆琪付账,随后和她一起抬着这少年回到船上。
到了船上,二人让那少年平躺着,随后九死为他把脉。这一来可不得了,他按的时间越长,眉头皱得就越紧,两只眼睛几乎都要撞上了。陆琪见师父神色严峻,心中一凛。她知道师父医术精湛,十种病中倒有七八个能胸有成竹地治好,然而如此严峻的神情,她还从未见师父露出过,不由得脱口而出,问道:“师父,这个人——”
九死沉吟片刻,道:“这位小兄弟……太奇怪了!他体内除了灵力,还有另一种力量,和他的灵力互相交融吗,但我实在说不上来这股力量究竟是什么。”顿了顿,他又拉开那少年的衣衫。只见他虽然一根根肋骨隐隐可见,但还是能隐隐看出来,他瘦成这副模样以前,身子颇为壮实。忽然间他看见那少年戴着一根项链,一颗石头挂在那项链上。
那是一块颇为奇怪的石头,透过半透明的黑色表面,可以看见内侧似乎有某种东西涌动着,不停变换着颜色,一会儿是红色,一会儿是蓝色,过几秒又变成黄色,透着表面照射出来,甚是古怪。
九死心中一动,忽听得一阵咕噜咕噜声响起来,微微一怔,循声看去,才发现那是从少年肚子里发出的声音。他当下也再没去注意那石头,给那少年检查了身子,神色逐渐缓和下来,道:“不过他脉络完全没什么大碍,似乎也没有受什么伤。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外伤。我瞧他只是长期舟车劳顿,疲劳过度,以至于瘦成这副模样,而且他至少两天没吃饭了,也难怪会晕过去。”
隔了一会,他神色又凝重起来,道:“不过他体内的那个奇怪力量,我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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