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聘礼 (第2/2页)
原以为这辈子都和他没有关系了,当时就贪心地把指环留下来当做纪念,想着可以在归还的时候与他见一面。
刚刚将指环归还,看到他的手十分粗糙,却小心翼翼地将指环捧在手里。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自己却让它和襄儒卿分别了这么久,冯嘉玉心里有些愧疚。
同样都是失去过亲人,冯嘉玉能感同身受所以更愧疚。
与冯斌衡,冯嘉窈,襄儒卿三人聊过后,冯嘉玉更加确定了自己要嫁给襄儒卿的决心。
太后寿宴结束的第三天,冯嘉玉去给程太后请安同时请懿旨赐婚,可程韵玫根本不想接着烫手山芋。
冯嘉玉爱慕宦官叫天下耻笑,甚至牵连皇家丢面子这她都可以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冯嘉玉和冯斌衡是否有异心,这是不是要反抗他。
冯嘉玉也知道自己这桩婚事最难办的,就是如何打消太后的疑虑。
“太后娘娘,儿臣与陛下一直都将您视为亲生母后,您也对我们也视如己出,这些我们都铭记于心时常感念,我们大家也都清楚如不是意外,本不会走到如今的局面,
您的想法和您的顾虑我们都是知道的,您也说儿臣都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也不再是孩子了,很多事情而臣明白,您是绝对不会害我们的,可儿臣听到襄督主名字的时候一时间头脑发热就在寿宴上……”
冯嘉玉说着噗通就跪下了,“儿臣向母后请罪,扰乱了母后寿宴请罪自罚,但是请母后相信儿臣,此事全是儿臣一人所想所做与陛下无关,当时局面也不是谁能预料得到的。”
这话程韵玫是相信的,毕竟在那时候提一嘴襄儒卿的想法她谁都没告诉,冯嘉玉姐弟要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也不至于……
“母后,儿臣没有胡闹,脑子也清楚得很,襄儒卿确实是宦官,可他也是最符合择儿臣婿标准的人,从个方面来说都是更重要的是儿臣真心觉得他很好,母后所担忧亦是儿臣与陛下的担忧,儿臣愿为母后分忧。”
“哦?你要如何做?”
“从前只是口说无凭,当然即便白纸黑字也有撕毁的可能,但只要能写下来就是一份证据,儿臣别无他求惟愿保自身与陛下性命,绝不会滥用姻亲权利做任何危及统治的事情。”
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程韵玫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也挺好的。
前夜冯斌衡来找过冯嘉玉,说大不了他们就写一份投名状让太后娘娘放心,他们两个老老实实地做傀儡,但是好歹把那线换一换。
“换个结实点的,别过两天就断了。”
程韵玫叹了口气,她不用冯嘉玉写什么文书,冯嘉窈前日去找过冯嘉玉,回来就原原本本地同她说了。
程韵玫也曾是少女,懂得青春萌动,冯嘉玉的娘就是个飞蛾扑火的,女儿也是一样,罢了,只要他自己愿意。
‘钟缘圆,我这也不算是委屈了你女儿,是她自愿的。’
最后程韵玫只问了一句,“你可是真心?”
“真心实意。”
很快太后懿旨就昭告了天下,则定良辰吉日让文阳公主与东厂督主完婚,皇上也下了一道旨意即刻开始修缮公主府。
所有出嫁的公主,不论嫁于何处都可拥有一座自己的公主府,按照规定前三年公主需留在夫家生活。
之后若是公主本人愿意可以继续留在夫家,也可带着驸马回到公主府生活,夫家不可阻拦。
皇上是存了一些私心的,那是自己的亲姐姐,要出嫁就一定要给她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而且她的驸马还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那就更要给她最好的东西,万一以后被欺负了得有个好落脚的地方。
就是因为担心姐姐出嫁后会被欺负,冯斌衡给冯嘉玉指派的侍卫人数比惯例足足多了一百六十人。
冯嘉玉打趣他说自己是去出嫁,又不是去打仗,带这么多人去做什么呀,可是冯斌衡在这一点上绝不让步。
“还不如把你派去前线打仗了,至少那里还安全些,比东厂安全多了。”
“皇上,只要公主府修缮完成,我就算不留在东厂也没人说什么,比之寻常人家不知道自在多少。”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多给你些侍卫,如果被欺负了就只管回公主府,然后来告诉朕,朕去给你撑腰。”
冯嘉玉心想襄儒卿要是欺负自己,自己还有机会跑回公主府吗?不过看着弟弟一片真心,不收下反倒显得矫情。
因为公主出嫁要先在夫家住三年,所以公主府建造得并没有那么快,大多是在公主出嫁后才开始建造,可此次冯斌衡破例提前修建也没人提出异议。
天下对此事的态度和看法有很多,一开始是震惊疑惑,然后是不理解外加想要看热闹,再到一半可怜一半嘲笑。
但是她本人却乐在其中,一直念叨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渐渐地外面都在传的是公主一片真情痴心,反倒有不少人钦佩她的勇敢,替她不值的人也多过了嘲笑。
“今日便是他来送聘礼的日子吧?”
“是的,公主您已经问了三遍了。”铜鹊在为冯嘉玉梳妆,今日辰时襄儒卿的聘礼就会送入宫中,冯嘉玉已经期待很久了。
六礼已经走到了纳征,等成亲的日子定下来,她就真的是要出嫁了。
此前冯嘉玉收到了一封襄儒卿写来的信,信里襄儒卿说他会尽自己所能照顾公主,让她放心。
“东厂上下定将公主奉为座上宾,奴才一定会准备好给公主的一应起居用物,公主也可派人来东厂检验。”
襄儒卿的府邸就在东厂后面,历代东厂督主的府邸都在此处,为的就是展示他们辛勤的态度。
那么冯嘉玉就要先住在这里,相当于住在东厂了。
看着信上他的自称,冯嘉玉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公主,这信您都看了十几遍了,信纸都要揉烂了,涂好了口脂再等吧。”铜鹊都忍不住打趣一句。
这几天铜鹊和锡雁是真的相信冯嘉玉对襄儒卿是真心的,她满心满眼都是期盼和欢喜。
皇上今日早早就来到松梧殿,他倒要看看这襄儒卿能送来些什么好东西。
不一会儿就听到,“东厂督主襄儒卿聘娶文阳公主之礼到!”
院子里大箱子十八个,小物件几十个,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哑然失声,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东西。
“襄督主还真是大方,莫不是把全副家底都搬出来了吧?”
“哼,你知道东厂督主有多少家底,或许这些都只是凤毛麟角。”
“就是就是,那些阉人……咳咳,那东厂油水不少捞的,不过这么多东西,襄督主确实够大方。”
……
除了寻常的金石玉器古董字画,还有一对活泼的大雁关在木质的笼子里,冯嘉玉看着新奇叫人拿上前来逗弄了一阵。
而后有一身穿东厂统一制式服装的人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
这便是方墨,现在东厂的二把手,虽然他更早一步入东厂,但是武功脑筋比之襄儒卿确实棋差一招,心甘情愿地做了二把手。
不过他也乐得不用应酬交往,平日里他都蹲在暗处很少参与明面上的活动,不过这次来送聘礼必须要他来。
那日襄儒卿来找他很认真地同他说,“你长我两岁,当年又救过我一命,我一直把你视作亲兄,谁都没想到我们这样的人还有成婚的可能,所以还得劳烦你替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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