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憨锤子《写下雪山下的成都》7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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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1．贾宅客厅 夜 内

刘善奎：“哼！他们也太器张了！我就带几十个弟兄来，扛一挺机枪，把黑风寨打他妈个稀巴烂！”

贾胖子摇手：“哎哎，刘局长，那样打不行啊！……”

刘善奎瞪起眼睛：“怎么不行？我先拿迫击炮轰，然后用机枪剿，把寨门打开后，见一个杀一个，连石头都要过刀。”

贾太太着急：“刘局长，那我们的胖墩咋办？”

刘善奎：“贾太太，没关系，救得出来就救，万一救不出来，你再生一个就是了！”

贾太太大哭起来：“刘局长，我求你了！你千万不要急着打哟！”

贾胖子呵斥：“哎哎哎，你别哭嘛！你等刘局长把话说完。”

贾太太点头，抽泣着。

2．赵家厨房 夜 内

吴四和土包子在喝酒，蓝凤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

土包子给吴四斟酒：“呃，吴四，你干脆把我给蓝贵龙做麻花的事说出去，让贾胖子来找我。我年纪大了，就是死了，也无所谓了。你们还年轻，将来的路还长。”

吴四：“土叔，你放心！你做麻花的事，我咋能给贾胖子说呢？我堂堂正正一个男人，好汉做事好汉当，咋会把你扯进去呢？再说，你这是对蓝贵龙有恩，对我有义，我咋会恩将仇报呢？”

土包子喝了一口酒：“吴四，你也不要多心，万一这事查出来呢？”

吴四：“好事撵不到，祸事跑不脱。土叔，你明天到李癞子那里去买柴，顺便给蓝贵龙带个口信，请他千万不要撕票。——你不要说是我说的，就说是他大哥说的，蓝贵龙自然明白。”

土包子：“好，我明天正要上山去买柴。”

3．贾宅门口 夜 外

贾宅大门上，吊着两只灯笼，灯光暗淡。

一支箭从暗处射向贾宅大门柱头。

站岗卫兵拉枪栓：“谁？”

曾师爷打着电筒出门察看，卫兵把箭头拔下来，箭头上带着一封信。

曾师爷从卫兵手中接过信，拿着信急忙入内。

4．贾宅客厅 夜 内

曾师爷拿着信，急忙走入客厅。

曾师爷手舞信封：“刘局长，贾大人，我敢肯定，这封信是土匪送来的。”

刘善奎呷了一口茶：“哼！这些土匪，胆子也太大了！我不相信，他们敢跟我过招！”

贾胖子吩咐曾师爷：“你把信拆开！”

曾师爷拆信，把信展开。

贾胖子：“你快念嘛！”

曾师爷结结巴巴地念：“贾县长阁下，你听着！我们拉了你家胖墩的肥猪……”

贾太太两手拍大腿，大哭：“哎呀，我的胖墩哪！”

贾胖子呵斥：“老婆子，你哭啥嘛——快念！”

贾太太收住哭声，抽泣着。

曾师爷念信：“我们缺钱用，请你送五万个大洋……”

贾太太又哭起来：“天哪！五万个大洋，把我家房子、土地卖完了，也凑不够那么多钱哪！”

贾胖子呵斥：“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再哭，我把你赶出去——快念快念！”

曾师爷继续念信：“我们要现钱，一个都不能少。你听着！你要在三天之内，把钱送到孙木匠那里去，我们派人去取。如果你报警，警察局派兵来，我们就把肥猪杀了，打做一包给你寄来！”

贾太太大哭：“天哪！这些砍脑壳的土匪哪！”

贾胖子：“哭啥嘛！——落款呢？”

曾师爷念信：“黑风寨龙头老大烂龙。”

曾师爷念完信，把信叠起来，放在桌子上。

刘善奎听着，一直不说话。

贾胖子思索：“烂龙？哪个烂龙呢？”

贾太太大叫：“哎呀！是不是你弄去沉潭的那个蓝贵龙呀？”

贾胖子一惊：“糟了！蓝贵龙怎么没有死呢？大家明明白白地看见他被郭驼背、郑老七他们沉下潭的啊！这一回，我真是遇着冤家了！”

刘善奎伸手拍了拍胸口： “怕啥！我派几个弟兄，到孙木匠那里去埋伏好，等他们一来，就乱抢齐发，把他们通通打死！”

贾太太摇手：“刘局长，你没听清楚，如果你派了兵去，他们要把胖墩杀了……”

刘善奎不耐烦：“那你说咋办啊？要么你们自己管，那我就不管了。你们准备银元嘛！反正，你们屋里有的是钱！”

贾胖子咬牙切齿：“当时是谁把蓝贵龙放了的？老子挖地三尺，也要把他龟儿子查出来！”

贾太太：“现在，哪管得到谁放了蓝贵龙啊，救胖墩要紧！”

刘善奎：“既然你们想救胖墩，那就准备拿钱赎人嘛！”

5．卧室 夜 内

蓝凤在屋里睡觉。

梦境：贾胖子两手叉腰，指挥兵丁捉拿吴四。吴四跑出丛林，来到一条汹涌澎湃的河边，无路可走。兵丁们赶到河边，正准备捉住吴四，吴四纵身跳入河水之中……

蓝凤梦中大叫：“吴大哥！吴大哥！你不能死呀！……”

蓝凤惊醒，猛地坐起来，茫然四顾：“吴大哥，你在哪里？你不会有事吧！……”

6．贾宅卧室 夜 内

贾胖子和贾太太在床上睡觉。

梦境：胖墩被几个土匪用黑布蒙着眼睛,把他挟持到森林中。一个凶神恶煞的土匪，举起一根狼牙大棒，照着胖墩的脑壳猛击下去……

贾太太梦中大叫：“胖墩！我的胖墩！救命呀！……”

贾胖子坐起来，茫然盯着贾太太：“老婆子！你别哭嘛！你梦见的事是反的，说明我们的胖墩没有出事。你放心，我们蚀点财，一定把胖墩救回来！我当了县长，钱是可以挣回来的！……”

贾胖子和贾太太，泪眼相看，抱头痛哭。

7．成都老西门 日 外

一辆破旧的汽车缓缓地停住。

蓝凤夹杂在旅客中下车。

几辆三轮车马上凑了过来。

蓝凤向一个车夫打听什么，车夫点头。

蓝凤坐上三轮车。车夫蹬起三轮车走了。

8．贾宅客厅 日 内

刘善奎的几个兵丁，把几只坛坛罐罐抬到客厅的地上。

曾师爷小心地：“贾县长，我敲了哦？”

贾胖子心疼地闭上眼睛：“敲！敲！敲吧！”

曾师爷与一个警察敲坛子，银元撒落满地，又滚到地上的角落里。

贾太太拍着手，大叫：“哎呀！我的钱哪！”

贾胖子不耐烦：“你哭啥嘛！现在救胖墩要紧！”

刘善奎坐在太师椅上，贪婪地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元。

9．太和洋行 日 外

赵耀祖和王惠香正在指挥店员往店里搬货。

陈半仙手执算命布招，戴着深度眼镜，在洋行门口看热闹。他看到一包标有味之素的味精，把老光镜推到额头上细看。

陈半仙一字一句地念：“味之素，这是个什么东西？”

赵耀祖走过来：“没看到过吧？这是东洋生产的味之素，就是味精，香得很。”

陈半仙仰起脸：“拿来做啥用呢？”

赵耀祖走过来：“用来打汤，只有那么鲜香了！”

陈半仙仰起脸问：“那要好多钱一瓶啰？”

赵耀祖：“一块大洋两瓶，便宜！”

陈半仙摇头：“哎哟，买不起！我算一天命也挣不到一个大洋。”

王惠香走过来，顺口劝道：“那你买包香烟嘛，里面有美女头像。”

三轮车铃声响起，蓝凤坐三轮车到洋行门口停下来。

蓝凤把钱给了车夫，车夫把车骑走了。

蓝凤走向洋行门口，喊：“大少爷！少奶奶！”

王惠香愣了一下，转过身来：“哎哟，是蓝凤来了！”

蓝凤停住脚步，向王惠香鞠躬。

赵耀祖走上前来，笑道：“哟！蓝凤这丫头是越长越漂亮了！”

蓝凤谦卑地：“大少爷！大少奶奶！我是受人之托，专门来请你们的！……”

王惠香笑：“这是谁让你来请我们的？……”

王惠香往店里走，蓝凤紧跟在后面。

10．赵洪顺卧室 日 内

赵洪顺正和郭驼背闲谈。

郭驼背关心地问：“老爷，今天你好点了没有？”

赵洪顺扭动了一下身子：“好像浑身不那么痛了，又感冒了。”

郭驼背：“老爷，你好生将息，不要到处跑嘛！”

赵洪顺生气：“郭驼背，这话该你说吗？我什么时候到处乱跑了？”

郭驼背赶紧躬了躬腰：“是是是，我不说。老爷感冒了舒服！”

赵洪顺：“郭驼背，你说说，最近我咋老走霉运呢？”

郭驼背：“哪里，老爷没走霉运。”

赵洪顺扳着手指算：“你想想嘛！上次少奶奶回来，害我莫名其妙地钻了谷桶。后来，燕双飞来唱戏了，又害我莫名其妙地当了死人，摔得老子腰杆疼，至今都起不了床！你看，这些怪事，弄得老子没脸面见人了！”

郭驼背眯起眼睛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还有那天贴对联时，有人故意把字拿错了，害得我反起贴了！”

赵洪顺一拍手：“对对对！是不是吴四捣鬼啊？……”

郭驼背有些扭捏起来：“这个，我说不清楚！你说像嘛，也有点像；你说不像嘛，也有点不像。我说不准，不敢乱说！”

赵洪顺有些醒悟：“我敢肯定，是吴四暗中捣鬼，我上了他的圈套！”

11．太和洋行 日 内

王惠香坐在椅子上，蓝凤站在旁边听她说话。

蓝凤：“吴大哥叫我来，请你回去看放河灯。”

王惠香懒心无肠地：“我不想回去，那个河灯有啥看头！再说，他要请我，他自己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请呢？”

蓝凤：“少奶奶，吴大哥本想亲自来请你，但老爷不让他来。这次，老爷放的河灯，与往年不同，是用大木瓢做的，好看得很！”

王惠香靠在椅背上，仰起头：“我不信！你肯定有啥事，瞒着我……”

蓝凤：“真的！我不骗你！昨天晚上，吴大哥在梦中还在叫你的名字呢！”

王惠香笑道：“你撒谎！你又没跟吴四一起睡，你咋知道吴四在梦中叫我？”

蓝凤：“哎呀，少奶奶，我说不过你。反正，吴大哥是诚心诚意请你回去的。你如果不信，你回去问他嘛！”

王惠香站起身来：“好嘛!你撒谎，撒吴四的谎,我也爱听。我就回去看看嘛！”

12．另一个小镇上 日 外

小镇街上人少，并不热闹。

燕家班抬着燕双飞游行，乐师们敲着川剧锣鼓。

一群小孩前后奔跑：“观音菩萨来了！观音菩萨来了！……”

13．乡村小树林 日 外

吴四和赵菲菲坐在小树林里歇脚。

赵菲菲：“中国农村就是落后、封建、迷信，还有土豪劣绅盘剥，我看了都心酸。”

吴四把一根红苕递给赵菲菲：“哎！还有，就是随随便便抓人沉潭，真是残酷得很哪！”

赵菲菲：“民国都建立这么多年了，乡坝里还是这么愚昧！咋能随便把人弄来整死呀？”

吴四叹气：“唉！现在的中国，哪会把人当人！说不定，哪天他们也会找个借口把我整死的。”

赵菲菲不以为然：“你又没有挖谁的祖坟，谁会整死你？我不相信。”

吴四咬了一口红苕：“这几天，我总觉得，我有祸事临头。贾胖子，赵镇长，他们要整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说不定，他们要整死我时，二小姐不会帮我说句公道话。”

赵菲菲吃惊：“他们咋会整你呢？贾胖子当了华阳县县长，已经离开龙门镇了。难道他会伸手管龙门镇的事？再说，我爹一直没把你当下人看待，他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吴四摇头：“当今这个社会，哪有什么公道啊？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对他看不顺眼的穷人，随便找个罪名加在他头上，他就跑不脱！……”

赵菲菲：“不会吧？”

吴四：“但愿不会！如果他们要整我，请二小姐说句公道话！”

赵菲菲：“那当然啦!我这个人，虽然本事不大，但就爱打个抱不平！”

吴四站起来，拱手向赵菲菲作了一个揖。

14、和洋行 日 内

王惠香扶着蓝凤的肩膀：“吴四还说了什么呢？”

蓝凤悄悄地：“其他，他倒没有说，就是想你回去……”

王惠香思索：“嗯，吴四他会想我吗？他想的是你！”

蓝凤摇头：“他就是想少奶奶回去一趟！”

王惠香思索：“蓝凤，你不要瞒我了。我知道，吴四这回要我回去，肯定是有事求我。他这个人呢，你没多心，我知道他不会轻意求我。我也和他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你放心，我不会夺你所爱。”

蓝凤点头：“少奶奶，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王惠香感慨起来：“蓝凤，你的福气好，找到一个好男人。——赵耀祖，你去租一辆汽车，我们回去看你爹放河灯！”

赵耀祖从货柜那边走过来：“惠香，你说啥？我没听清楚！”

王惠香：“我叫你租辆汽车，回去看你爹放河灯。你耳朵聋啦！”

赵耀祖有些为难：“洋行才开张，我们走了谁管铺子啊？”

王惠香生气：“我说回去就回去！这里叫几个伙计守着就是。”

15、孙木匠家厨房 傍晚 内

突然，两只鸡扔到孙木匠家厨房里。

孙木匠走到门口看，是雷老大、小秧鸡等人。

孙木匠小心翼翼地问：“老总，你们又做白砍鸡呀？”

小秧鸡冷笑：“这回，你倒学乖了。”

孙木匠陪笑：“刨花烧完了，拿啥给你们煮嘛？”

小秧鸡瞪着眼：“你屋里堆着那么多水瓢柄呢，留着做啥？”

孙木匠：“好，我去给你做白砍鸡就是。”

小秧鸡命令：“动作快点！我们肚子饿了！”

孙木匠抱起木瓢柄进了厨房。

雷老大从箩筐里拾起木瓢，看了一下，又扔了回去：“嗨，做了水瓢，又把木柄锯了，真他妈的没事找事！”

16、另一个小镇戏台后台 傍晚 内

燕双飞正在化妆，突然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