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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免费小说 > 秋有嘉槐 > 第10章 接纳

第10章 接纳 (第2/2页)

“邹羽你这个混蛋!”

“你这个胆小鬼!你自己不肯试一试,为什么赖我头上?!”

“你以后再也欺负不到我了。我祝你和你的相亲对象,百年好合。”

“拜拜!永别啦!分手快乐!”

“我何小斯以后再也不要为爱伤心了!”

“刘老师,对不起啊。”

……

句子里先是夹杂着眼泪和哭声,慢慢变得平静从容,最后她就这样睡着了。

刘忻槐将何斯嘉送到7-201时,阮阿姨还在次卧室亮灯等着她。其他三个姑娘都睡着了,她把第四个接进屋,客气地送走了这个做好人好事的男青年。

回到公寓,刘忻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心中释然,一下轻松了许多。

他翻着何斯嘉的朋友圈,微信名“乱世佳人”最近的更新写道:“萧伯纳说,此时此刻,这世上大约有两万人与你心灵相契,就看缘分让你遇到了哪一个。如果第二个灵魂伴侣出现之前,你已经与第一个遇到的人相恋,惺惺相惜,那么第二个就会变成你的好朋友——但若是你没能和第一个遇见的人培养出爱,感情就会动摇,变心……直到你在这两万个灵魂伴侣里找到了一位,与他建立了稳固的深情,才是幸福的开始,漂泊的结束。”

这是何斯嘉一个月前写给罗书蕾的。大概爱情,就是从心灵相契的交往开始,到分道扬镳的陌路结束。每个人的路总会延伸下去,还有无限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新的交叉总会开始,或早或迟。

刘忻槐疲惫不堪,但心已神清气爽。

宿醉的姑娘们一觉睡到这天下午。阮阿姨早晨和中午来看了两趟,主卧室一直静悄悄。

何斯嘉睁开眼睛,经年的记忆恍如昨日。她又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年她七岁,爸妈带她到烟台的舅舅家做客。那是一个海边的农庄,舅舅家屋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油菜花田,花期正盛,惹人沉醉。她流连在春天的乡野,被一只蓝白相间的花蝶拐跑了,一路追去,失足掉进了屋后的大粪坑里。

正在厨房做饭的妗子听到了粪池中“咕咚”的巨大声响,跑出来发现了她,将她捞了上来。爸妈去了镇上给舅舅帮忙还没回来,她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妗子烧了三大桶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把她洗干净。

爸爸妈妈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赶回来,她才“哇”地哭出声来,冲进妈妈的怀抱。这天晚上,黄女士抱着小小的女儿哭了整夜,此后的十几年一直心有余悸。

对于这个仅有的童年噩梦,何斯嘉并不经常想起。她上次做同样的梦,还是年初研究生考试的前一天晚上。那天她泡在冰冷刺骨的粪池里太久,她在潜意识里命令自己醒过来,但粪池中的那个自己竭尽全力也做不到。不断的对抗拉扯让她窒息,也许她在梦中喊了什么,被室友听到才用力把她摇醒。

今天的梦她很平静。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梦里,一只匀称有力的大手把她拽了出来,然后抱在怀里。她的眼睛疼得睁不开来,那个安全的怀抱让她很舒服。可是醒来以后,她竟完全想不起那个身影是谁。

她打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今日课题(已完成):学会成长和改变,做更好的自己。心理学家伊丽莎白?库伯勒-罗丝在她1969年出版的《论死亡与临终》一书中提出,人们在面对生离死别和重大灾难时,会经历五个独立的心理阶段: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接纳。这就是‘库伯勒-罗丝模型’,被称作‘哀伤的五个阶段’。”下面附了一张“库伯勒-罗丝改变曲线图”,她在图上画了一个直线的红色粗箭头,指向最后一项“接纳”。

等到杜茹茹她们陆续醒来,几个人看着彼此浮肿的脸和一般无二的大眼袋、黑眼圈,惊得哇哇乱叫,吃饭这件事就忽略了,先凑到一起敷面膜。

罗书蕾刷着朋友圈,给“乱世佳人”点了个赞:“今天我再抑郁一下,明天接纳。”

杜茹茹在下面问:“确定是独立的心理阶段吗?要我可能会同时出现好几种。”何斯嘉回复:“我觉得可以有,因人而异。”

朱洁泠问:“是不是学心理的都会更加理性?”何斯嘉回复:“因人而异x2。它至少是一个追求理性的过程,最终要实现的是感性和理性的平衡。”

何斯嘉在一大堆点赞的名字中看见了刘忻槐。回想起酒吧里自己那些莽撞的言行,她突然觉得无比尴尬。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应该也不会刻意提起吧?如果是合适的时机,倒是可以道个谢。

这天晚上,姑娘们收拾一新,继续去自习。对于她们来说,考研是一个日积跬步、以至千里的梦,只有日复一日的苦读才能让人充实。在不断靠近梦想的步伐里,她们一起向前,互相治愈。

第二天上英语课,何斯嘉依旧坐在之前的位置,欣赏着刘老师的课堂。

刘忻槐讲课喜欢用清晰有力的短句,遇到长句会在黑板上记词以作提示。每当他用1.83米高度的余光扫过教室的每张面孔,他都会在其中一张凝神专注的脸上停留三秒。她有时埋头做笔记,有时看黑板,有时看向他。他不动声色,将她的各种神态尽收眼底。

课间依旧有一群人围着讲台,叽叽喳喳的清一色小姑娘。何斯嘉走过被围困的刘忻槐身边,嘴角弯弯地上扬,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一个面容俏丽的姑娘脆生生地问道:“刘老师,我也是G大英语系的,今年大二。常老师也是我们班的辅导员,我以后可以叫你‘师哥’吗?”

何斯嘉心中失笑,正想要不要停下来听一听他的回答。刘忻槐适时抓住机会,高声叫道:“何斯嘉,一会儿上完课请你留一下。”

她蓦地脚下一顿,转过头挤眉弄眼地看着他:“好的,刘老师,哦不,刘师哥——”

姑娘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俏丽的G大学妹“刷”地红了脸,默默走开了。

刘忻槐脸臭地瞪了她一眼,捡起讲台上一只粉笔,“嗖”地扔过去。何斯嘉闪身往旁边躲去,不偏不倚被砸中额角,疼得“啊”地叫出声。

他担心地跑过去,正想查看她的伤势,上课的铃声急促响起,教室里涌进来一大堆人,何斯嘉和围观的女学生们也迅速回到座位。

刘忻槐镇定自若地讲完剩下的课程。他看到何斯嘉时不时地揉着额头,清亮的眉眼间带着些许忧愁,心里不是滋味。何斯嘉发觉刘忻槐在看她,故作委屈地朝他扮了个鬼脸,他却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别处。

下课铃一响,何斯嘉飞奔出了教室,往公交站走去。她要赶S大学五食堂的午饭,然后找教室自习。

站台上人不多,她估摸着下一趟车要再等上五分钟了。旁边一个温和熟悉的声音叫住她:“何斯嘉!”她侧转头,刘忻槐不知什么时候跟着她过来了:“你跑这么快干嘛?”

“那是你太慢了。”何斯嘉撇了撇嘴,“你有事?”

他脸上一红,有些迟疑地问道:“何斯嘉,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我饿了,我要吃饭。”女孩不太满意这个安排,想了想又说道:“他们家有简餐。我请你吧。”说完,两个人默契地往教室旁边咖啡馆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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