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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意见不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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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花不同意自家掏二三十万为村子打井,不仅语言上表态了,就连吃晚饭时,不再像以前,两人围着大理石茶几吃。

陈玉花在饭碗里扒拉了些菜,端着去门口坐着小木凳子吃。赵仁明白陈玉花心事,他懒得理,一边就着菜吃饭一边看七台农业节目。

电视上正讲农业种植方面的事。看到电视上讲南方某某村子,由于种植某某农作物富了。

马上就有一股暖流涌过赵仁全身,他脑中在想,别人可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并且我们这儿是平原地区,不是山区靠天吃饭,现在就是因为水的问题,影响着幸福村的发展,所以现在不能再等、再靠,必须打井。

想到这儿,他浑身又充满了劲儿,大口喝完面汤,放下碗,端起盘子,吸噜着几口扒完菜,又喝光菜汁,抬手撸把嘴,干咳了一声。

干咳的意思,就是让陈玉花进来收拾碗筷。陈玉花端着碗进来时,阴着脸。赵仁懒得问。

但他在说话之前,先偷眼望了望陈玉花,以试探性的口气:“掏钱打井的事儿必须定了。”

陈玉花手拿抹布擦着桌子:“给你村民说去。”

赵仁装出一副苦酸相:“村民有钱,会这么难缠吗?”

陈玉花眯着眼嘁一声:“难缠赖我吗?自己去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只要咱村有了井,生活一定会大变样。”赵仁抽着烟争辩。

陈玉花听了还是不乐意,叨叨她嫁到这个村已经三十多年了,这个村的村干部就知道空喊口号,有利的事儿就知道大把往口袋里装钱。也就赵仁这几年当了主任,村干部的风气好了点。”

“所以说我要为村民打眼井,也对得起村民对我的信任。”

“信任值几个钱,潘二给你戴高帽子,说风凉话,让你掏钱,你还真掏呀!你傻不傻!我告诉你,村子里再没有你这么傻的人。”陈玉花说完端上碗往外走。

赵仁气得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甩一句:“我就愿意当这个傻子。”

话说出去了,心里觉得还是不痛快,起身走出屋,出了院门,抄着门前的小土路散步。

小土路夹在庄稼田地之间,弯弯曲曲随着地势由高变低,一直通到村子外的柏油路上。迈上柏油路就可以看到南坡地上,高高、静静矗立的砖瓦窑在月光下像一个沉默的老者,晚景沧桑。

赵仁越走近砖瓦窑,内心越复杂,其实自从当年承包下这个砖瓦窑,他就像抚养个孩子似的,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终于使这个犹如在摇篮中将要夭折的婴儿起死回生,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

砖瓦窑起死回生,赵仁一贫如洗的生活一天天、一年年,似芝麻开花,令全村人仰慕。

赵仁一家老少都知道这是砖瓦窑给自己家改变了命运,所以女儿赵雪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进入砖瓦厂当会计,和父亲赵仁努力打造砖瓦厂蒸蒸日上的生意。

令他高兴自豪的是,现在村庄下坡地的三四十栋民居楼房,全是他砖厂的砖。

有时望着夕阳下那些新楼房,赵仁心里还在感叹:往日红火的砖厂,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永久关闭,将永不复存在。

此时站在砖瓦窑旁,禁不住伸出手摸摸砖瓦窑墙,脑中此时浮现的全是村民在这儿热火朝天干活的景象。

赵仁从砖瓦窑转一圈回来时,步伐坚定了,信心更大了。进门时,陈玉花已经去另一个房子睡了。

陈玉花越这样,赵仁越气,拉开高低柜,抱出铁方盒子,取出定期折子,装进挂在墙上的黑皮包中,上床休息。

第二天,第三天,赵仁再没提打井的事,陈玉花心里窃喜,现在赵仁老了,怕她了,她不同意出钱打井,这不赵仁也悄悄的了。

等第五天,听到村里已经打井了,陈玉花突然觉得不妙。她打开立柜,取出存折一个一个看。

发现二十万的存折不见了。气得陈玉花把铁盒子往茶几上一腾,就拿座机打电话。

电话一通,陈玉花开口就骂:“你赶快把我存折拿来,你要把这钱给村子里打了井,我死给你看,听到没赵仁。”

陈玉花说完还哭上了,对方却告诉她:“你打错电话了。”

陈玉花听了还不信,揉揉昏花的眼睛,把座机端起来看屏幕显示,还真发现一生气把五拨成八了。挂了电话,重拨赵仁手机号。

手机接通,陈玉花这会儿留了个心眼子,先是礼貌的问:“你是赵仁吗?”

赵仁听了笑出声:“不是我,会是谁?

确定这会接电话的是赵仁,陈玉花这下胆子大了,几乎是责问的口气:“这曰子是不是不想过了。”

“谁说不想过了。”赵仁笑。

“想过是吧!把我钱拿来!”陈玉花命令。

“家里三四百万,总有我二十万吧!”赵仁问。

“有你份,你也不能瞎折腾。”陈玉花训斥。

“我不是瞎折腾,是给村子里干件好事,干件有意义的事。”赵仁争辩。

“你干了好事,村子里人会给评个劳模,还是能管你吃管你住的。”陈玉花质问。

“我什么都不图,就是想让村子里的人也像我一样富起来。”赵仁实话实说。

“想让村民都富起来,你这是做白日梦。我可告诉你,也就是这话我听到了,你要是让村子里有些人听了,还背后笑话你,吹牛呢!”陈玉花讽刺。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还不够生气的。”

“不说拉倒!把我的钱拿来。”陈玉花生怕赵仁挂了电话,下最后通牒。

她说完半天不见赵仁回应,这才发现赵仁早把电话挂了,气得把话筒按到座机上,坐床沿上生闷气,越想越气,越想越烦。

打电话给市里开超市的女儿赵雪苦诉。

赵雪一听,一句话,就把她妈的不解给答了,我爸决定做的事,只有支持的份,反对没用。

这是什么话?还不如不问。陈玉花对着话筒吼。

赵雪说她妈,她可说的大实话,别跟她爸闹,闹急了,她爸动手,可没人劝架。

这话反倒令陈玉花想起过去挨打受骂的事,不等赵雪再说什么?把电话挂了,决定去村委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把她的钱要回来。

去村委会的路上,碰上村里的年轻小媳妇,个个都笑着向她问好,并大夸赵仁为村民打井办好事。还说赵仁在村民面前说,这打井钱,是离不开陈玉花的支持的。

这下,本去大闹村委会的陈玉花懵了,她去闹已经晚了,井开打了。她去闹只有丢人,她和赵仁里外不是人了。

心里是又悔又气,为了让村民看出,她是真支持打井这事的,她地装出个样子给大伙看,决定去打井地儿。

到打井的地儿,钻井头一上一下工作着,只有一个头戴着安全帽的小伙在场。陈玉花的到来,他没有理睬,而陈玉花见这小伙是陌生人,也不好意思搭话,只望了望钻井头这怪物一眼,转身回家,决定问问赵仁,这自家掏钱打井,村支书,文书什么态度?

第4章、被绑树上

中午赵仁回家吃饭时,陈玉花就问自掏腰包打井的事儿村委会啥态度。赵仁本低头吃饭,听了嘴里叼着半截面条抬起头瞪陈玉花。

陈玉花大瞪眼问:“瞪我干什么?难道这钱你就当学雷锋了。”

赵仁不吭气,咽下面条,伸出筷子夹菜,陈玉花一把拉过菜盘子:“可是二十万!是二十万!”

这架势,惹得赵仁把手中筷子拍桌上呵斥:“钱我已经投资打井了,你要干啥!”

“我干啥!人家村支书干了二十多年,贪污了村里多少钱,给两个儿子城市买了房,还买了个挖搅机,家产上百万,咋不知道掏出钱为村民办事!”陈玉花说时吐唾沫星子四溅。

“你别给我胡说,这话要让村支书听到可不好!”

“你怕他!”

“我怕他什么!我有我做人的原则!”

“还原则!你就是拿自己家的钱卖你的好!”

这话触碰了赵仁的底线,气的伸手狠拍一把桌面:“放屁!”说完起身离桌,向门外走。

陈玉花吼:“饭还吃不吃了!”

赵仁没应声,气得陈玉花也没了味口,哐哩哐啷收拾碗筷盘碟,端着家什去厨房,准备扔下,上床午休。

却看到邻居董婶慌慌张张进来,迎上赵仁说着什么?陈玉花走过去的时候,看到董婶撸过脖子上围巾擦眼泪。

陈玉花问董婶咋回事?

董婶咋呼,小卖部的朱老二说幼幼偷他商店东西了,把幼幼这会儿绑小卖部门口的树上了。

赵仁听了破口就骂:“还是人嘛!幼幼还是个孩子。”说完快步向院外走。

董婶转身紧跟赵仁走时,哭腔咋呼,这可怎么给儿子媳妇交待。赵主任,你去了可为我做主。

陈玉花了解赵仁的暴脾气,追出院门吼:“去了跟朱老二好好说!”

赵仁和董婶没理她,两人快步向小卖部走去。

九岁的幼幼被朱老二绑在小卖部门口两米高的柱子上,头耷拉在半胸,进出商店的村民望着。

甚至幼幼的同学藏在墙侧面,捂着嘴偷着笑。幼幼低着头,两眼含泪惊恐的望着地面。

看到如此的场景,赵仁的心犹如针扎一样,他跳过水渠,走向绑幼幼的木柱子伸手就解绳。

朱老二人高马大的老婆姚英从商店窗户里看到这情景,小跑出了,伸手阻挡赵仁,还叽叽歪歪个不停。

站一旁的 董婶气得与姚英因幼幼偷东西的事儿吵了起来。两个女人互不相让,互相揭短,越吵越凶。

吓得被绑得幼幼哭,赵仁边解绳边安慰幼幼。赵仁把绳子都解开了,两个女人还在吵闹不休。

当绳子落地的那一刻,幼幼像个受惊的小鹿,撒腿就跑,跨过水渠,冲上柏油路,就往家里跑。

董婶转身要追,姚英一把拽住董婶不让走,要赔钱。

赵仁气得把绳子往地上一摔,吼:“够了!他还是个孩子!多少钱?我给!”

姚英红着脸松开手,董婶手哆嗦着摸口袋。赵仁懂董婶啥意思,催董婶快去看幼幼。董婶瞪一眼姚英,叫喊着幼幼的名字,追去了。

姚英一脸臊红望着,赵仁拍拍手上的土,从口袋掏出伍拾圆,塞姚英手中。

姚英这下不好意思了:“赵主任,怎么能让你掏钱呢!”

赵仁训得口气:“钱谁掏不重要,咱们都有孩子,做事儿为自己留条后路。”

赵仁说完转身就走。

姚英喊话:“就十几块钱的东西,赵主任,我给你找钱。”

赵仁头也不回:“不找了,下次幼幼想吃什么的,你给他吃。”

姚英听了嘁一声,尽管心里不好受,但嘴却不饶人,说贪污村民的钱卖好,装吧!又说这种有人养没人管的孩子,活该。

董婶追到院门口,没想到这丑小子,居然屁股顶着院门,不让董婶进。

董婶理解孙子心情,骗着哄着用腿想顶开院门。眼看院门被奶奶推开,幼幼怕了。

见奶奶进了门,怕挨打,幼幼就绕着院子跑。孙子这个样,董婶更气,训幼幼。

结果幼幼还跟她吵,并且骂姚英如何如何了。气得董婶伸手抓住幼幼的胳膊,巴掌就往幼幼屁股凑,边打边训,谁让你偷?没吃没喝的吗?你不嫌丢人吗?你让奶奶还活不活了。

赵仁冲进来时,幼幼看到了,他身子后趔,屁股后撅,小手狠扳开他奶奶的手,撒腿跑进了屋子关上门。

“董婶!怎么又打上幼幼了!”赵仁说时望着紧闭的屋门。

董婶哎一声,又给抹上泪了,说儿子,媳妇不在家,幼幼不听话,三天两头的逃课逃学,被老师叫去学校训过好多次。

又骂姚英就不是个东西,早就在村子里胡说八道,败坏幼幼的名声,说幼幼钻人家后院水洞偷人家苹果,翻墙撬锁撬柜,进店连偷带拿。说幼幼从小偷油儿,到大偷牛儿。

董婶说时唾沫星子乱溅,声音时大时小,声音大的时候,赵仁就提醒董婶小点声。董婶满腹的愤怒,才不管藏在门背后的幼幼听到没,自己一吐为快。

赵仁时不时插上两句,叮嘱董婶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就不要给在外打工的董福两口子讲了。

董婶听了还不依,说为什么不给说,姚英太欺负人了,把一个九岁的孩子绑树柱上,这不是羞辱人嘛!欺人太甚了。

又说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等期负人的事儿。要是儿子媳妇在家,她朱老二两口子敢这么欺负人嘛!

又说就是嫌她一个老太太,老弱病残了,孩子们不在身边,好欺负。

董婶发完牢骚,抬起满手老茧的手捋了捋额前花白的头发。

赵仁抬头的一瞬间,看到董婶满眼含泪的,心里不好受,安慰:“以后有什么事儿,我们三十多年的邻居了,给我讲。”

赵仁说完要走,董婶相送。赵仁叮嘱可别再训幼幼。

吃晚饭的时候,董婶跑来了,讲幼幼放学没回家,她去学校找,老师说早放学了。又问村里一个和幼幼玩的特好的孩子,说放学他们一起回来的。

又说房前屋后找了都不见幼幼的身影,急死她了。

赵仁本想问董婶,是不又打幼幼了。可一想,都这个境地了,问有什么用,赶快找孩子要紧。

两口陪董婶,在董婶家,各个房子,衣柜,甚至牛圈、猪圈、羊圈、草房,只要觉得幼幼能藏身的地儿,他们一一都看过了,没幼幼影子。

眼看天黑下了,赵仁让陈玉花陪着董婶在家守幼幼回来。

他又叫了几个村民,村前村会,田间地头,各个小路大路,村边草滩河滩都找,甚至碰到邻队浇水的人,打听看没看到一个九岁的男孩,听了的人都摇头。

两三个小时过去,找不到幼幼,赵仁和村民只能回家。

在院中苦等的董婶看到赵仁领着村民进来,不见幼幼身影,急得董婶埋怨朱老二两口不好,后悔自己不该打幼幼,害怕幼幼被坏人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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