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2/2页)
花墙上的花早已零落成泥,只剩一些绿枝缠绕其间,她看着那片零落的花枝,似是有了勇气般,慢慢展开手里的纸条。
眼见未必是实!
纸上只有这六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徐明想告诉自己什么?
老久的账本,两张不明所以的纸条,什么是真相,为什么眼见未必是实?
徐妙音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三样东西,却摸不着头绪。
突然有什么信息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当她想要深想时,却快的她捕捉不到。
“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陈凤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徐妙音下意识的将纸条塞进了衣袖里,然后转身看向陈凤翎,笑着道:“哦,我出来散散心,先生这是刚下课吗?”
徐妙音看了看他来的方向,应是刚从水榭那头过来。
陈凤玲接到暗卫的消息,说夫人一人去了书房,又神情古怪的离开了书房来到了花园里,他不放心,这才过来看看。
却见徐妙音脸色有些苍白,似是受了什么惊吓般。
“夫人脸色苍白,可是有何不适?”他试探着问道。
徐妙音垂下眸子,笑了笑,道:“不过是最近有些心情不畅,并无大碍。”
“看夫人脸色苍白,还是让人跟着为妙,反正现下也无事,让在下送夫人回去休息如何?”陈凤翎笑着问道,话里虽是询问,却让徐妙音感到一丝强硬。
“我并无大碍,在园子里转一转自会回去,就不劳陈先生费心了。”徐妙音敛了笑,淡淡地道。
陈凤翎却道:“书怀临走之时,托在下照看着府里的大小事务,在下既然答应下来,自是要帮书怀兄照看一二,既是看到夫人不适,虽是于理不合,但也不能袖手旁观,若夫人怕人议论,那你在前,我在后,送夫人回去,在下自是马上离开,你看如何?”
徐妙音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不知为何这个陈先生一定要送自己回去,似是不想让自己一个人落了单。
徐妙音不是会与人争辩的性子,瞧他一副不把她送回去便不罢休的模样,便转身回了澜音院。
陈凤翎果真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直至看她进了澜音院才转身离开。
徐妙音进了澜音院,玉春玉秋两个丫头就迎了上来,见她冷着脸,便什么都不敢问,想跟着进屋伺候,两人却被徐妙音关在了门外,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姑娘能这么生气。
徐妙音进了内室,将两张纸条放在榻上。
你想知道真相吗?
眼见未必是实。
两张纸条的笔迹一模一样,看来都是徐明写的。
他想告诉自己什么?
为什么不跟父亲说,却以这种方式来告诉她?
是什么样的真相需要以这种隐秘的方式来传递给她?或者说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隐晦的告诉她?
难道有人监视着他,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徐妙音的心里有无数的猜测,却不敢轻易让人知道。
她心里最恐惧的无疑是怕所谓的真相和徐家的覆灭有关,父亲的死亡和徐家的大火会再次重演。
她坐在软榻上愣愣地看着那两张纸条,突然感觉好无力。
……
陈凤翎跨进徐任年的卧室,见他躺在床上睡的正熟,便负手走到床边,“别装了,是我,快起来,有情况。”
床上乔止闻声,睁开眼,见是陈凤翎,便坐起身,问道:“什么情况,瞧你一脸严肃的。”
陈凤翎环顾了一圈卧室,没发现徐明,便问道:“徐明了?”
乔止不明所以,回道:“夫人不是要管账本嘛,我让他去改账本去了,怎么了?”
陈凤翎坐在床边的鼓凳上,眉心微皱,“今天夫人一个人去了书房,遇着了徐明,之后一个人又去了花园呆站了许久,暗卫来报,说他和夫人有接触,但是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夫人的行为有些古怪。”
乔止一听,笑道:“我当是什么事了,徐明已经和我说过了,说夫人去书房时,差点跌倒,他拉了一把,之后便来了我这里,你别疑神疑鬼的。”
陈凤翎又道:“但是我看夫人的脸色像是受了惊吓。”
乔止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儿,道:“夫人该不会是认出了徐明吧?”
陈凤翎一凛,冷然道:“有可能,最好别让他再出现在夫人面前了,要是勾起了夫人的记忆,那就得不偿失。”
乔止无奈道:“我早就跟主子说了,别人可以一比一伪装,徐明就算了,那可是荣国公派来杀夫人的,可主子硬是怕夫人怀疑,才找了人易容徐明。”
陈凤翎也无奈般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先这样办吧,等主子回来也就好了。”
“哎,玉京那边怎么样?主子应该快回了吧!”乔止问道。
陈凤翎皱着的眉就没有松开过,道:“黄河的防水工事正在加紧办,吏部推荐的人有点本事,改良的堤坝牢固了许多,紧迫的是西南那边,干旱的太严重,怕引起民变,说要派兵,但是人选还有争议。”
“哎,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天灾,这老天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乔止叹气道。
陈凤翎听他说的不像话,却又无法反驳,只道:“慎言!”
……
深夜,玉京无极宫寝殿外,两个值夜的小黄门正站着打盹,一人头一偏撞到了门沿上,迷迷糊糊间醒了过来,揉着头,似是听到了惊呼声从殿内传来,他猛的一激灵,将旁边的同伴叫醒,轻轻推门进去,想去内殿看看是否是陛下有事。
刚走到内殿门口,就听到内殿传来的冷喝声,“都出去!”两个小黄门被吓的,连连应是,退出了寝殿,关上门。
内殿之中,方书怀坐在龙床上,额头冒着冷汗,身上的寝衣也被汗水打湿,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惊恐之色。
他揉了揉额头,脑海中徐妙音从城楼落下的那一幕一直挥之不去。
他许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为何会突然梦到这个,难道是扬州那边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