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安心 (第2/2页)

薇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我也，我也去……”

马克西姆看了眼徐生，其实他想和徐生老大留在这，但看了眼池可眼中隐隐的威胁之意，他很从心的说道：“我也去……吧。”

高木沉默着拍了拍徐生的肩膀，朝外走去，爱丽丝在他临走前说道：“真一叔，别忘了我说的。”

高木用力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病房一下子空了许多，除了旁边两个还在睡觉的病友，只有徐生和爱丽丝两人对视着。

虽然他和爱丽丝昨天才见过面，但此刻却有种久别重逢的触感，他凝望着她，眸中某些情绪翻腾，却终是闭上了眼，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像是一杆秤，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像是察觉到屋内道过于炽热的目光，他掀起眼皮，与病床上那道视线对撞在一起。

爱丽丝看上去恢复的很好，皮肤红润了不少，气色看上去也明媚了，像是回光返照般的模样让徐生的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了吗？”

清脆的声音，就如他们第一次看见时一样，徐生抿着唇道：“没事，就是，有些难过。”

爱丽丝微笑着说道：“没必要难过，人总是要死的嘛，好歹我没有被哪个恶心的恶魔吃了不是，能和大家告别后再离开也挺好的，不留遗憾。”

“你真的没有遗憾吗？你还那么年轻，还有很多很多你没有体验过的东西，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你没有经历，还有那么多爱你，在意你的人，就这么死去，怎么会没有遗憾……”

徐生像是想要说服爱丽丝活下去一样，就像小说主角一样，几句话就可以勾起人心中对生的渴求，然后再出现一线生机让主角为之奋斗，最终赶在最后一刻将人救回来。

可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就比如现在。

徐生作为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积极去接受着这个与前世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借着世界给予他的能力，游戏人间，做着那个屠戮他人，剥夺他人性命的屠夫，他还为这个从未从事过的职业而感到乐趣十足。

既不尊重他人，也不尊重自己。

然而明明是一群生命中充斥着苦难的人，却成为了他的朋友，接纳了走向歧路的他，他们交会了他生命的意义，在这异世给了他亲情的温暖。

而自己却没有办法救下他们，哪怕一个人。

麦兹米死在自己眼前，而爱丽丝又在自己眼前，生命渐渐消逝，自己无能为力。

他骂着高木无能，而他又何尝不是个无能之辈。

爱丽丝的笑容渐渐敛去，目光游离，言语中多了几分认真：“遗憾肯定是有的啊，人怎么会没有遗憾呢。”

她眸光闪烁，眼角浮现一层水雾：“徐生，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任何东西，也不曾是任何人的唯一，就连什么人生目标都没有，我的人生从来都是跟着阴影前行，我为了被恶魔杀死的父母报仇，为了死在战场上的养父报仇，为了那些死去的战友报仇……”

“我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也回答不了真一叔曾问过我的，报仇之后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先做好这件事情，以后再想，但是我怕了，我害怕了，我害怕继续失去，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爱丽丝已经泣不成声了：“对不起，徐生，我一直都在利用你，利用你的强大，填补我内心的恐惧，我一直都在利用你的强大，认为你永远都不会死去，我只要和你组队，和你在一起，我就不用再担心失去，我就会得到那份安心，对不起，对不起……”

徐生面对着已经哭成泪人的爱丽丝，他垂下的手颤了颤，沉默半晌后说道：“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