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添新愁 (第2/2页)

苏子嫣怕魏一墨一进警局就得罪以后要合作的同事，于是说：“明天小江得跟着老丁做笔录，那我就跟你去跑法医那边。”魏一墨同意。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苏子嫣要先回一趟报社，魏一墨见大家情绪都不高，于是决定让大家都回去修整一番，明天开始要进入加班加点的状态，没破这个案子，都得绷紧。

大家因为换领导，昨天还整理了半天卷宗，精神和身体都是紧张的，一个大案子指不定要连轴转多久，警察不是办公室文员，能定点休息，魏一墨能让他们回去休息，他们顿生感激。

大家都准备跟魏一墨告别，魏一墨挥了挥手，让他们走，然后拍了拍小江的肩膀，交代把苏子嫣送到报社再走，小江当然没有问题。

等到报社二人分别，李牧见苏子嫣回来，知道任务应该完成的不错，心里对这个小姑娘表示认同，一来报社接的都是别人完不成的任务，说明能力强。一出任务就带回来结果，说明很负责任，效率也高。

苏子嫣把稿子给了李牧，李牧招来了一人，调整了一下版面，就下发了刊印了。李牧问苏子嫣是不是忙完了，如果忙完自己可以送她去电车站，苏子嫣表示可以走了，二人就一同出了报社。

现在的天气，白天就算还有些炎热，但夜幕之后，伴着些许的凉风，整个人都清爽起来。李牧跟苏子嫣这两天接触下来，觉得她比自己想象中能吃苦，于是，本着即是同事也是朋友的态度，跟她聊了起来。

“今天跑警局，有没有为难你，需要我跟熟人打个招呼吗？”李牧还是以工作为切口，开始了今晚的对话。

苏子嫣没料到李牧愿意去找熟人，就是不知道说的是不是魏一墨，于是解释说：“没有没有，警局那群人，就看着比较凶，大概看我是个小姑娘，都还挺客气的，我又买了吃的贿赂了一下，他们大概是吃人嘴短，我办事挺顺利的。”

李牧听闻，笑了一下，联络感情，吃确实是个好办法，余鹏就是个好例子，只要给他好吃的，他就觉得这人肯定不坏，有次一个同事开玩笑，如果别人往他吃的里面下药怎么办？那人还能是好人？

余鹏直接回复了，这人往吃的里面下药，浪费了粮食，肯定不能是好人。逗的大家一阵欢声笑语，这也是大家都认定，余鹏‘美食家’名头的一个原因，一个真心热爱食物的人，对待食物足够珍视，当得上‘家’这个称呼。

‘主编，你看着有些读书人的清高自傲，但本质上是个很心软的好人。’苏子嫣放在心里想，因为还不是很熟，又不能说自己是魏一墨的好友，苏子嫣只能把对他的评价放在心里，嘴里却说：“主编，你住哪里？前面就是电车站了，我可以自己等车的。”

李牧的碎发迎着风开始飘扬，混着灯光，发色成了银色灰色的集合，不过配着李牧的清俊相貌，那副斯文的金边眼镜，倒是一时间衬得他有些出尘。

“电车过会就来了，我等一会儿不碍事。我住的很近，再走几分钟也就到了，你不用担心，对了，虽然我们报社这带的治安很好，但是以防万一，你包里最好能准备点防身的工具。”李牧大概是搞新闻久了，各种不可思议的事件都能发生，本着小心无大过的原则，提醒起苏子嫣。

苏子嫣明白他是好心，马上应着：“好的，我今晚回去找找，有没有趁手的家伙事。”电车果然很快就到了，苏子嫣上车冲李牧挥手告别，然后，坐下后，苏子嫣回头看了眼李牧的方向，发现他也已经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的苏子嫣，听到苏少安讲话的声音，不过好像情绪不是很高，走到客厅，苏子嫣冲着苏锦琨打招呼，辛芳见人回来，说：“这刚回华亭，就忙成这样，总共没在家里吃过两顿晚饭。刚好我炖了甜汤，秋天天气燥，女孩子家喝了还能美容。”

苏子嫣忙道谢，顺道坐到了苏锦琨旁，听苏少安说他工作上遇到的麻烦。只能苏少安指手画脚说着，苏锦琨没有吱声，眼睛微眯，像是在思考。

苏少安说完，陷入一阵沉默，辛芳回厨房端甜汤了，显然之前是为了这两父子准备的，天干物燥，多喝点汤水总能缓解一二。

苏子嫣听到了苏少安的话，追问了两句，然后问苏少安，现在的库存这么多，是不是考虑折价分销一部分出去，这样就能减轻仓库的成本，也能带回一些本金的回流。

苏少安说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如果要折价，必然是将老款进行促销，但是如果是老款，那些零售商都不敢要太多，都怕销不出去，但是如果给新款打折，他们又得不偿失。

苏锦琨听两姐弟聊着，没有打断，苏子嫣见苏锦琨不排斥，自己跟苏少安谈论生意上面的事情，于是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现在是换季，很多工厂或者酒店都要开始换工作服了，我们这个旧款如果能便宜拿货给他们，他们想必会愿意要，毕竟做工服，款式时兴是其次，我们的布料品质肯定没问题。”

“爸，我觉得姐这个办法肯定能行，平时我们也有各行各业都客户，如果我们说能给他们打个八折，他们肯定会心动。那我们之前的库存就能清掉了，到期的仓库可以不用续租，我们的本金也能回流，一举多得啊。”

苏少安之前只从零售的角度考虑过销售问题，被苏子嫣提醒，打折促销还能从批发入手，而且客户都是现成的，不难。

苏锦琨应该是想到了，不过对于女儿能主动提出方案，给自家工厂解决问题，他还是挺高兴的。苏少安对这个姐姐并没有恶意，况且还是个能出主意，平时也对他和气的姐姐，他更是讨厌不起来。

苏少安之前觉得，既然姐姐愿意工作，为什么不去自己家公司，非要跑到报社去遭罪。这时他提出：“姐，你要不把报社的工作辞了吧，我们公司哪里不能给你安排工作了，你这一天天的晚回家，都看不见你。”

这时辛芳带着佣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心想‘这个傻儿子，别人巴不得没人争，他倒好，要拉着自己的姐姐进公司。’不过嘴上很轻快的说：“甜汤好了，一人一碗，都不许剩啊，如果想喝，锅里还有。”说着一人端了一碗。

苏子嫣见辛芳来了，只是说：“我在报社才干了两天，报社也小，人手不够，我走了还得临时招人。而且，我去公司也不一定就帮得上忙，在报社我每天跑跑新闻也挺好。”

苏子安趁机跟苏锦琨进言，“爸，你看看我姐，去当小报的记者当起劲了不成，你劝劝她，我看姐姐出的主意肯定能行，以后有姐一起帮忙，苏氏只会更好。”

苏锦琨知道这个女儿性子上随她妈，加上那次也劝过，自己也点了头，于是没有声援儿子，只是说了句：“你妈煲的甜汤不错，先喝吧，你姐的事情，等她自己想通了再说。”

苏少安只能暂时放弃，喝起了汤，辛芳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但是老爷这等于开口说，只要苏子嫣愿意，就能进苏氏了，顿时人又不好了。

“姐，你这两天报社有新闻吗？我们没定青年报，都看不到。”苏少安喝着汤，开始没话找话。“妈，你这汤真的好喝，明晚接着煲，我肯定能喝两碗。”

辛芳笑骂：“你倒是不嫌麻烦，我得盯着火候呢，既然想喝，周末陪我去逛街，给我提东西，我就给你煲。”

苏少安可不想陪女人逛街，一逛就是几个小时，一点都不带累的，不过他最近刚好想买块手表，如果陪他妈去的话，保不齐就能拿下，于是接口：“那有什么问题，你儿子我长这么大，陪你逛街也是尽孝的表现，我周末就算有事也得推了陪你去。”

苏子嫣见辛芳高兴，苏少安又拿眼神问自己，只能回答：“我最近在跟一个凶杀案，但是都还没有眉目，所以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听到凶杀案，苏少安来了兴致，“是不是工厂园区那单案子？”

“你知道？”苏子嫣确实有点诧异。

只见苏少安兴高采烈开始描述，连甜汤都放了下来，“怎么不知道，那个园区我们苏氏也有仓库。刚刚不是聊的老款布料租的仓库嘛，离那里就很近。最近工人都绕道去上班，跟我们提，附近不安全，是不是能加点工资。我才想起那批布料放了很久了，如果能请了库存，就不用租那个地方了。”

苏子嫣没去过现场，加上苏氏的仓库也不老少，确实对不上号，所以并不知道就发生在附近。不过老厂房一般都比较偏僻，大概确实是租了很久了。

“姐，你的报社不是在我们家附近吗？怎么去跟老厂房那边的案子了？”苏少安有些不解，一般的案子都是按照地区划分警署，如果姐姐要报道，应该也是报道家附近的警察局才是。

“这个是因为之前同事跟了的，我接手后就没挪地方，况且这种新闻也比较受人关注，加上他们刚好跟我们报社合作，所以我就在继续跟进了。”苏子嫣解释了一下，“其实警局离报社不远，因为老厂房算是城郊了，划片的时候划到我那个警局管了而已。”

苏少安表示了解的点点头，接着喝着碗里的甜汤。苏锦琨喝完甜汤先走了，其余人喝完也都跟着散了。苏少安跟着苏子嫣，追问案子的进展怎样，有没有嫌疑人，苏子嫣只说现在只是准备登报征集线索，其他的自己也刚接触不了解。苏少安不死心，说如果有了新线索一定要告诉他知道才好，自己得关心员工担心的问题。

经过昨天的调整，今天警察局的气氛好多了，老丁几人凑一起吃着早餐，等苏子嫣来，小江给她递了一杯豆浆，苏子嫣道谢，说自己吃过早饭了。

魏一墨刚到，就告诉大家十分钟后开会，大家知道魏探长雷厉风行的脾气，但也简单直接。报纸已经登出去，魏一墨开会的时候看到了。

老丁和小江一组，今天全权负责线人的笔录。大个和胡子一组，开始扩大范围，看看案发前，被害人的行动轨迹，以及有没有异常。魏一墨和苏子嫣一组，去法医那里催尸检报告。有什么消息打电话回警局，小江记得随时登记好大家反馈的信息。

苏子嫣等魏一墨说完，就跟着他出去了，他自己开车，倒是剩了不少等车的时间。到了法医处，法医助理听到魏一墨亲自来了，赶紧开口：“魏探长，我们新来的聂法医已经在做事了，您要不等等，等她完事了，我就取了报告交给你？”

“我应该可以进去看他尸检吧？”魏一墨一听是新来的，心里一阵焦虑，这新手行不行啊。

法医助理小陈说：“可以是可以，但是这尸检场面不是很好看，我怕......”怕什么不言而喻，可惜他错估了魏一墨和苏子嫣两人的胆量。

魏一墨从小在人堆里混大，帮派争斗总免不了流血牺牲，他自然见了不少，苏子嫣在国外那会去报社实习，因为好奇，特地跑去法医那里学习，所以这场面对两人来说，没什么障碍。

小陈给了进解剖室的装备，穿戴好后就领着两人进去了，聂法医解剖进行到了一半，除了她还有一个负责记录的实习法医。

聂法医见小陈带着两个人进来，停了一下，小陈赶紧介绍：“聂法医，这两位是魏探长和苏记者，他们过来要这具尸检报告。”

“魏探长久仰了，你来的正好，我这差不多要完成了，刚好有点发现，你来看看。”这时候实习法医退到一边，魏一墨和苏子嫣上前。

“死者的死因很明确，是背部中刀，大量失血而死，整个伤口的走向，说明凶手比死者高一点，死者身高是一百七十公分，凶手的身高在一七五公分到一八零公分之间。

伤口走向是从左向右，说明凶手是左手持刀，伤口很利落，说明凶手下手力气很大。刀约十公分长，单刃，前端窄后端宽。

身上没有防御伤和约束伤，说明死者并没有被控制或者产生抵抗，加上体内没有药物成分，这说明死者应该认识凶手，才没有防备。

死者衣着朴素，鞋子也只是普通的布鞋。除此之外，我在鞋底发现了一些红泥。死亡时间在五到七天。”

聂法医说完了当前观察到的情况，做好最后的缝合工作，就跟几人出来了。魏一墨第一次办案，苏子嫣也是，虽然去看过解剖，但是办案上确实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刚刚苏子嫣已经看出聂法医是个女法医了，她是华亭唯一一个女法医，在全国应该都是数一数二的，顾不上采访聂法医，因为齐法医休病假，所以聂法医手上的工作不少，这边的尸检报告一出，又进入下一个案件了。

两人顾不上问问题，就拿着尸检报告先出去了，路上两人开始琢磨法医说的一些线索，整体来说比之前进步不少，至少知道了嫌疑人的身高范围，是个左撇子，力气大。

回到警局，场面比他们想的要跟复杂一点，小江一来就跟魏一墨说，大家听说提供线索能得奖金，凡是当天路过的估计都来了。

一个老婆婆说，看到一个穿着灰色的人跑走了。

一个中年男人说，那人很高，看身形绝对是个男人。

还有个戴着眼镜的青年人说，那天他被人撞了一下，眼镜掉地上了，捡眼镜的时候，那人穿着一双雨靴。

还有一些天花乱坠，什么肯定是冲撞了神明的，或者是冤魂索命的，总之民众的想象力也一并被点燃了，只是哭了老丁和小江，登记了一上午，就受了一上午的罪。

大个和胡子赶在中饭时间回来了，魏一墨让小江去点了盒饭，几人就围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大个长得壮硕高大，吃的也多，小江买盒饭还好是多买了，不然真不够这群人吃的。

他吃完一个盒饭，又拿了一个，然后开始说：“今天去问了一下，主管说这人平时很俭省，不抽烟不喝酒，平时都是穿的厂里发的工服，连鞋子都是买便宜的布鞋，实在想不出这样的人会跟什么人结怨。”

胡子说：“他同宿舍工友也证实了这个说法，说他平时不舍得吃不舍得喝，一发工资就寄回家，因为家里有个生病的母亲、媳妇以及两个孩子，都得靠他的工钱养活。”说完也大口扒了几口饭，去取另一盒。

魏一墨说今天法医的报告出来了，根据尸检结果，嫌疑人的大概在一七五公分到一八零公分，左手持刀，力气比较大，死亡时间在五到七天前。说完同样的，追加盒饭去了。

苏子嫣见他们一人两盒的架势，很想知道，今天的饭到底够不够分。不过她还是开始，整理脑子里接收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