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成败不论出身 (第2/2页)

女孩有些恼了，说：“人生处世，本来无一物，都是凭自己本事，从山间田野里开疆辟土，才能安身立命，我们虽然身处京城，但这一切都是先辈从山野中开拓出来的果。喜欢山野之物，寻根问底，有何不何？”

希声哑口无言。

女孩又说：“况且，不止夏蝉金龟，还有尺蛾蝴蝶，它们有些亮泽金辉，有些色彩斑斓，有些翠绿清透，虽是出自田间山野，但是不影响它们闪烁动人，有时还可与玉石媲美。”

女孩用木枝指着泥土中几个小洞，她说：“小姐，请看。这里有几处尺蠖的蛹洞，可能这几晚就会羽化成蛾。人们常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其实尺蛾也一样，幼时在泥土成蛹，成年时从土中羽化生翅。人们虽然常常会自恃清高，但羽化登仙只是一个梦，人有时候还不如一只尺蛾。”

希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女孩说：“我姓凌，名弥霜，今年十一岁了。小姐呢？”

希声说：“我叫林希声，刚好比你年长一岁。”

未来几日，林奇年听闻凌家有女与希声年龄相近，刚好可以以同龄人的身份与希声一同受教，可能希声会学得进去，于是请求凌天哲一行人在府中多留一段时间。

某日夜晚，弥霜还在练习刺绣，希声提着灯笼就要往外走。弥霜拉住希声问她要往何处。

希声说：“我去庭园看看。”

弥霜马上站起来说：“这么晚了，你就不怕魑魅魍魉要出来？”

希声说：“那是怪力乱神而已。”

弥霜不想独自留在房间，就说：“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希声笑了，没想到弥霜前几日说话头头是道，却胆小得像五岁小儿。

二人牵手来到庭院，希声在前提灯引路，弥霜在后面说：“姐姐，还没到吗？”

希声转过身，将灯笼提至下巴之下，光从下而上反照在她的脸上，一下子狰狞恐怖，她压低声音说：“谁……是……姐姐？”

弥霜突然一动不动，然后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希声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也蹲下拍了拍弥霜肩膀说：“对不起，就开个玩笑。”

见弥霜没有停下，啜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希声担心嬷嬷们又来找麻烦，就跟弥霜说：“别哭了，我是你姐姐，永远都是你姐姐，我一定会护你周全，起来吧……”

弥霜这才站起来，她抱住希声边哭边说：“希声，说话算话哦！”

希声没想到她如此粘人，但还是应声说好。弥霜挽着希声的手臂不敢松开，二人来到相遇的大树之下。

希声将灯笼拿进地面，看到泥土之下一寸左右，似有异动，在几个小洞里，有几双翠绿似蝴蝶的翅膀慢慢伸展开来。

弥霜之前说的尺蠖羽化成蛾了。

之前只是在书中所说，弥霜如今亲眼看见羽化，感叹自然神奇。

尺蛾完全孵化出来了，希声提灯光诱，数只翠绿尺蛾飞向灯笼，光透过尺蛾的翅膀，像翡翠玉石般清透，光映在希声脸上摇曳斑驳，希声说：“你说的对，山野之物也可以是瑰丽奇宝，成大事者凭的是真本事，不在于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