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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车祸（第2页）

他整个人陷在座椅里，头无力地歪向一侧，额角黏着半干的血迹，眉头死拧着，嘴唇灰白，一只手还死死抠着变了形的方向盘边缘，剧痛让他神智早已涣散。

惨状的一幕让枝雀呼吸都开始错乱。

陆毅恒死了吗？

枝雀怀着恐惧不敢确定。

等她慢慢靠近，本来趴在方向盘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

枝雀吓得往后撤。

“叫救护车……”陆毅恒声音虚弱命令她，言语间已经听不出生气。

只见枝雀脸色苍白倒退，陆毅恒怕她听不到，一遍遍竭尽全力重复：“叫救护车，枝雀，叫救护车……救护车。”

可就在他以为枝雀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希望时，他却眼睁睁地看着枝雀跑出小区，头也没回。

这似乎是她最反抗的一次，而且成功了，不管后续与否，至少现在枝雀没陆毅恒的束缚。

男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紧紧盯着那抹黄。

他不相信枝雀会把他抛弃。

她怎么敢的！

但直到暮色降临，别墅彻底沉入黑暗，死寂无声，他才终于接受了这绝望的事实。

枝雀从来没有这么叛逆过。

在寄养家庭里，她是最听话的那一个，作为一个从小被江纤尘养到大的人，她全然接受他教给自己的一切，因为拒绝就意味着哥哥会生气，生气自己就会被惩罚。

无论喜欢与否，枝雀的人生从那一刻起被他安上烙印，与自己一起上学、工作、然后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