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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珠替他止血的手微微一滞,稍稍犹疑之后,自怀中掏了封信笺出来,塞入他裤兜内,眼儿并不瞧他,口中则温声道:“这信,是儿这几日写就的。待儿走了之后,你再拿出来看。”稍稍一顿,她又眯起眼来,笑望着他,叹道:“阿郎倒还有心思玩笑。眼下北面遭了这大灾,又要好一笔银子来赈灾,你穷得叮当响,哪里掏的出来?地动之事,向来最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徐子期阖了阖眼儿,薄唇微抿,捏着她的手,却是一言不发。
二人在这里歇了片刻,便听得纷乱之间,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近,抬眸一看,却是庞信面带急色赶了过来。眼下城中遭了地震之灾,徐子期又多了事务处理,便不再相送,只教庞信将流珠先行送走。
流珠神色复杂地深望了他一眼,咬了咬唇,跨上高头大马,勒住朱红缰绳,随即驾地一声,驱马而行。马儿渐行渐远,徐子期只以为还有再会之期,流珠却清楚得很——这一回,多半是诀别了。便是果真有缘重逢,只怕也并非幸事。
狂情错向红尘住,恰好似惊鱼错认月沈钩,夜寒错认定盘星,背后寻思浑是错。金风玉露散却,吹花卷絮无踪,她离了这荒唐之地,又要回虎穴狼窟去了。
第117章 上有雌雄双凤迹(一)
东方既白,流珠只觉脑中刹那间一阵空白,手儿不由紧紧攥住了薄被边沿,口中忍了又忍,终是红唇微动,嘤咛出声。傅辛伏在她身上,但眯眼望着她这副模样,身下自那分外温暖的桃花源中抽离而出,随即沉声笑道:“二娘这副小模样,着实令朕情难自己,龙颜大悦。”
流珠甚为疲倦地阖上眼儿,心中兀自思虑起来:幸而先前在新邦之时,徐子期有所顾虑,不曾与她成双入对,便是有往日的故人见了她,也只以为二人仍以母子相称,因此庞信心中并未觉得不妥,自不会跟傅辛说些甚不得了的话儿,实乃万幸。而她自新邦回来之后,傅辛自是开口问她,若是他不以徐如意相要挟,她会否愿意回来,流珠的回答,自然是先噤口不言,随即在他催促下才说了是,做了好一场戏,以骗取这男人的信任——她若答得太爽快,傅辛必是不信,她若是犹豫后才说,傅辛多少会信上几分。
果不其然,自从她答了这是之后,傅辛待她的态度,果真比起从前来,有了些微妙的不同。这些日子,流珠待在他身边,对于眼下的境况也多了不少了解。
傅辛说是亲征,可他早上了年纪,又只是在少年时领过兵,所以现如今,也不过是坐镇前线,好令民心动荡的边境一带暂且安定。按理说来,和作战神勇的徐子期相比,傅辛一派该是不占优势的,可是天意早定,徐子期的武器没能如期运来,麾下无人可用,都城势力暗涌,领地又遭了地震之灾,而傅辛这边,却有徐道正等人研发武器,又因着崔坦先前发明的地动仪而早早未雨绸缪,提前几日于都府部署,大大减少了地震伤亡,更不必提京中那蔡氏散馆的蔡典先生,写了篇洋洋洒洒的批评新邦三主义之文章,流传甚广,令民心齐聚。两相比较之下,倒是傅辛占尽先机,实在令流珠颇有些唏嘘之意,又对徐子期,暗自生出担忧来。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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