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狗都不做 (第2/2页)
二人争执间,被血竹帮弟子发现行迹。一传十十传百,接连燃起火把,形成包围之势。
黑衣求之不得,双手十指波动,银色月弧如蝴蝶穿花,四散飞射绿衣血竹。
白衣见状,摇头叹息,取出贴身圆弧,甩开呈弯弓状。脚踏雾气,捻灵做弦,化灵为箭,专挑绿衣密集处放弦。
二人借夜色潜藏身形,且战且走。血竹帮伤亡惨重,渐渐不支,略显颓势。
忽然一抹紫光亮起,血竹帮声势大震,纷纷敲打竹棒合围。
但闻一声郎笑,响彻夜空,“雾妖桑蜃,不愧水性杨花之名。一日不见,又换了姘头?”
桑蜃气极,“老狗作死!”
怒骂同时,捻弓搭箭,一抹雾气随之射出,直取声源。
“雕虫小技!”
不知对方如何施为,那雾气箭矢,萌生紫光,掉转射回。却奔黑衣而去。
桑蜃惊惧,“快躲!”
黑衣反而驻足,左手外翻,挥退半圈包围。右手盯着紫箭攒射,颇有熊宝山月群发之风范。
月刃细密如鳞,嗡鸣作响,正面迎击箭矢。
二者相撞,溅出花火,或银或紫。
终究箭矢后继乏力,被消磨殆尽。月刃余势不止,直追声源。
沿途血竹帮绿衣,动作稍慢者,皆为月下亡魂。
齐阳秋拍出一掌,震碎月刃,不得不显出身形。重新换上一身紫衣,遮挡严密,不露头脸。
血竹帮众急忙回身拜见。
桑蜃及时上前,附耳与黑衣细说前事。
齐阳秋停在三十丈外,手握紫火,问道,“京畿之地,除却柳槐枫,何时又多了太阴高手?”
黑影细细听过,反问道,“你是血竹帮新主?何故为难我两位朋友?”
齐阳秋面露怒色,“雾妖二人是你朋友?他们谋杀前任帮主。在下忝居此职,要为先帮主报仇。”
黑影双手结印,散出银色光晕,缩放之间,扫做方圆十丈,并未伤人。
她抱臂在怀,语出讥讽,“他既不是你亲爹,又不是你师父。我朋友若不杀他,你不知何时能上位?不上位,如何突破灵月?”
齐阳秋惊退半步,怒喝道,“胡言乱语!你如何听说?”
黑影不答,自顾说道,“在下指月亭,晦朔。京畿之地,今后禁止血竹帮踏足。三息之内退走,今夜无事。若慢上半步……”
她闭口不言,双手却捧起一团银光。声势比对面紫火,只大不小。
桑蜃双肩微微颤抖,扯开银弧,搓出一根光箭,对准紫火。
齐阳秋怒极,“欺人太甚!给我杀!”
“杀……”
绿衣挥杖上前。桑蜃光箭急飞。
黑影双手打开,各捏一团银光。轻挥慢舞,所过之处,月刃如瀑,见血封喉。
绿衣喊杀声渐消。齐阳秋并未扭转光箭,已然不知去向。
残余帮众四散溃逃。桑蜃二人并未追赶,只随手除去几个落后者。
黑影轻声道,“此人卑鄙无耻,能屈能伸,如同……你二人今后遇到,尽早逃命。灵阳境界,果然非同凡响。”
桑蜃心惊不已。听似晦朔未入灵阳,那她如何……
洞穴内。
冰熊饮酒一口,必会细细吐纳。
另外两个,已然酩酊。正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楚凡回首望向洞口,“白大哥,外面似有光亮。是不是接应你的人来了?”
白梅摇头,“没有的事儿。凡老弟只会吓我。咱们如今失了灵力,是不能泄露行迹的,以免仇家上门。嗝……”
林楚凡被他喷了一脸酒气,隐隐作呕。他屏息稍许,提道,“适才听大哥说起唤灵旧事。小弟深以为然,可否有幸,听大哥解惑?”
白梅得意,瞪大眼睛,涨红脸,嘟囔道,“老弟啊,听哥一句劝。你可得好好经营一番。你这身血脉,殊为不易。那些俗人,只会盯着天泪使劲儿,嗝……”
『小凡子没猜错,他果然知道。那洛长风……』
林楚凡再次屏息。
白梅酒气吐出,笑道,“主母,是前朝公主。主子,是现今国主。你一人身兼两朝血脉,又是男子,稍加运作,未必不能登顶。届时,哥哥我也混个从龙之功,哈哈……”
他说到高兴处,捶胸顿足。
林楚凡担心他将自己捶死,连忙拦住。
白梅发泄够了,想起前事,“当年,夜剑之名,威震江湖。一部分是忌惮她王室背景。虽今非昔比了,但雪域不比暗影楼差。
雪域前身,乃是楚国的情报网。形如今日之暗影楼。雪域之主,是主母的父亲,主子的岳丈,姬月华,哦不,姬月华她爹,姬鸿鸣!”
『鸡红名?真不吉利!』
林楚凡额头见汗,难道还有个便宜外公?没听母亲提过。
他连忙安慰道,“前尘往事尽已矣。大哥莫要醉话。”
白梅不服,“未尽,未尽!当年楚王未死,主动退出王宫。乃是密谋什么大事。闹得朝堂散乱,烽烟四起。主子有主母提点,这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荣登大宝。
你那唤灵,嗝,除了天谴,都是计划好的。不知他们翁婿有何筹算……”
白梅不支,抱着空坛俯卧。少顷,响起呼噜声。
林楚凡将他放平,起身踱步。来回走了半晌,站定。吐出酒气,凝做水剑,直透白梅后心。
熊宝惊起,迸出尖牙利爪,凝视楚凡。
后者长叹一声,丧打游魂,跪倒熊宝身旁,反身抱住。嘟囔道,“把指甲收了,戳得肉痛。”
冰熊凝神,见他并无动作。刻字相询,『为何杀他?』
楚凡将头埋在冰熊怀里。见它胸腹有伤,忙用天心传下的巫术,缓缓治愈。
扫了一眼冰晶,“他是白楼主,不该死么?”
『你真信他说的?』
楚凡换了双手,前后同步治疗,反问道,“涣灵散还有么?不会用光了吧?明日回城,还需装作中毒才好。”
见熊宝好奇,楚凡无奈道,“我信不信,不重要。万一他传出去,被那几个混蛋听到,我还能活?一个聆风,都抢得乌眼鸡似的。”
熊宝暗叹不易,又问,『你不想做一国之主?』
楚凡将它外伤治好,推倒在侧,头枕熊背,恨声骂道,“国主?狗都不做!”
熊宝咧嘴一笑。忽而想起,这小子移花接木时,说自己像大白狗。反手给他一掌。
『你师父,还有你哥。他们的仇怎么办?你两个爹貌似都杀不得。』
林楚凡大怒,翻身将熊宝扑倒,拳脚相加,“你好好说话!他俩不论谁是真的,我只有一个父亲。”
熊宝但觉他拳脚无力,知他内伤未愈,并未还手。
楚凡捶打一会儿,累得半死,仍旧搂着熊宝躺倒,“还能怎么办?难道挨个去问?能问的话,何必杀他。”
熊宝收敛冰晶,暗自思索,『你不能问,有人可以。只是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林楚凡瞑目半晌,忽然说道,“我还是倾向于杀洛长风。他才是暗影楼之主。只是对得起林飞,却对不起青禾……”
冰熊想劝他冷静,一个天纹都搞不定,还敢杀国主。
但闻轻微鼾声,知他睡熟。熊宝凝神吐纳,为他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