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魔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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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关者的尸首不一会儿便化作流光重新汇聚成形，他又出现了。

“小僧静尘，有礼了。”静尘向华法施一礼，说。

“在下华法，静先生有何见教？”华法照着静尘的姿势还礼，问道。

愣了一下，静尘发现华法是认真在说话，不是嘲讽，看来他不知道佛教的存在，更不知道佛门的礼仪是不能乱用的，会牵扯到因果。这是自己的过错，静尘口诵一声佛号，满含歉意地说：“施主称呼小僧静尘便是，因小僧的出现给施主带来了困扰，实在过意不去。”

“静尘，此话从何说起？”华法有些懵，守关者守关，他挑战，这有什么困扰的？

“天机不可泄露，等施主遇到了，自然会想起小僧的话。”静尘知道华法不明其中的奥妙，可他也不能多说，不然会给华法带来更多的麻烦，只能这样解释，“作为补偿，小僧这里有二十多种可以外传的秘术和武技，施主可以挑些。”

接着，静尘自顾自地介绍起自己的那些秘术和武技，拢共二十六种，武技十一种、秘术十五种，武技全是增幅战力、协调身体各部分的，这对华法没有什么用处；秘术中有九种与武技作用相似，这没什么，另外六种跟精神修炼有关，旨在增强修炼者的反应能力和洞察力等。在他介绍的期间，有一道白光落到华法身上，不光治好了他的伤，还补足了他精气神。

华法想了想，虽然不知道静尘为什么要送他礼物，不过白得的东西没道理不要，他把静尘所说的这些个武技与秘术琢磨一遍，发现它们对自己还真没太大用处，一个精神领域就将它们远远抛在身后，唯一让华法念念不忘的是静尘最后施展的、能让身体散发金属光泽的那个秘术，这是可以媲美精神领域的，可惜不在静尘诉说的名单里。

都是鸡肋一样的存在，华法面上虽无明显变化，可静尘也不是未经风霜的温室花朵，只是看华法的表现就把华法的心理猜个大半，他也比较为难，他不是没有更好的，但那些都不是可以传授给其他人的。

本着礼节，华法不想静尘尴尬，他说：“若是可以，我想要净心术、补魂术和六识术这三种。”

静心术能让修炼者心无杂念，是入定的妙法，不过随便一个冥想法诀都有这种功效，只是没有静心术效果好而已，华法要此术纯粹是为了带回去送给刚刚开始修炼的小孩子用；补魂术是损肉身而补灵魂的秘术，与《巫道》截然相反，他要来是看看有没有可能和《巫道》联用，若是可以的话，他还可以更进一步；六识术是锻炼、应用意识的秘术，此术不增强意识，而是加深修炼者意识与五识之间的联系，让感知更加敏锐、迅捷，快人一步。

静尘也能猜测华法的想法，他心里默叹：“该来的，避免不了。”华法的善举使得他更加欠了华法的因，想要避免华法与佛门的牵扯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最后能得个善果。

因自己的出现，使得华法以后横生枝节，这让静尘心生惭愧，而他的本体早已圆寂，不能前去了断，终究是自己思虑不周，遂黯然消散身形，隐没而去。

不明所以地白得三种秘术，华法只一踌躇，便释怀了。

仔细琢磨三种秘术后，华法发现自己还真想错了，这三种秘术并非对他毫无用处，这静心术的效果非常强大，他因拥有过多的记忆，心中杂念很重，每次都需要强制压抑住它们才行，可这静心术竟是可以让修炼者摒弃杂念，做到真正的心境通明，明悟本我，对他来说，不可谓不是神技！补魂术的重点是“补”，并非增强，也即是说，它是要补灵魂的短板、缺陷，将灵魂补得完美无缺，华法的灵魂经过凝魂法和炼魂术的作用，虽然强度增强很多，却也留下了些许后患，使得灵魂强而不全、大而不整，战斗、修炼无碍，可终归不是长久发展的良道；六识术的最终结果是加深意识与五识的联系，它实现此目的的手段却是加强灵魂与肉身之间的联系，对精研体术的修炼者来说，肉身与灵魂之间的联系每增强一点，实力都能大幅度跃进，为什么巫族近战强大？那就是他们的灵魂与肉身没有间隔，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近战的实力。当然，纯粹的巫族修炼过于偏执，难以传承下来。

仔细了解完三种秘术，华法倒觉得自己欠了静尘一个大人情，对“僧”的好感增加很多。

认真修炼三种秘术两天，他便将三种秘术大致修炼完毕，这速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看来那些特殊能量的效用远超的预期，对修炼的好处大到难以估量。

运转静心术，华法发现自己可以非常轻易地做到灵台清明、杂绪不生，而且不需要特意去压制它们，好像静心术把那些杂绪过滤掉了一样。见明心性，华法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有一处封闭之地，那里面躺着一个光球，看不清光球之中具体有什么。华法意念闪动，他的意识聚焦在内心世界的这块封闭之地，从外看，封闭之地小得很，对比浩瀚的内心世界犹如沧海一粟，可以忽略。可意识进入封闭之地，这里扩展成了整个世界，里面花草繁盛、树木茂密、灵兽悠闲，祥和、美好，只是没有智慧生灵的存在。

这里是华法的内心世界，他就是天，思绪变换，他的意识覆盖了整个世界，他“看”到了那个光球的所在，那里非常熟悉，一个方圆七八里的小湖泊，湖边有一间木制的向阳小屋，屋外有片菜园，菜园里种着五六样蔬菜，不远处还有几颗移植来的果树，上面已经挂满了翠绿的鲜果。

光球就在屋内。

华法转念间来到光球身边，屋内的摆设也是非常熟悉，跟他离开时完全一样，记忆不可抑制地回到了十多年前，雪儿的音容笑貌浮现出来。

这时，那个光球缓缓破裂，如破壳重生的蝴蝶，露出里面的光景，一个精灵少女面色红润地躺在地上，她的睫毛微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光球破裂，华法也感知到了，他回过神来，见到的是梦中才会出现的脸庞，一如往昔精灵书阁时的她，稚嫩、娇俏、可爱，可他却没有过多的喜悦，在静心术的辅助下，他见心明性，知晓眼前之人不是雪儿，而是他的心魔，因雪儿离世而产生的心魔，潜伏到现在才被他发现。

华法只知其一，这个雪儿确实是他的心魔，可与正常的心魔不同，当初华岳与那不知名存在争斗，误伤了华法的性命，即便华岳救了华法，可这心魔却会消散，重新生长，到时它已不是它了，它潜伏多年，已有些自主能力，不甘心就这样消散，便借托华法无数世对雪儿的执念重生。可惜，它想的有些偏差，华法对雪儿的执念很深，他将世间最美好的臆想都赋予到雪儿身上，这样无数世美好祝愿的聚集使得心魔也难以坚持本心，它被改造成了华法想象中的雪儿，集世间最美好品质、性格于一身的雪儿。因它本身是心魔，对人性有偏执的恶念，所以它能明白人心的险恶，且作为心魔，它并不受华法的控制。

只是，作为拥有世间最美好品质的邪恶心魔，它生不起害人之心，对华法，它的怜惜之心更甚，作为最了解华法的东西，它不忍心华法因自己的面容而伤心难过。其实在红色细线全部消失后，它就觉醒了，只是它作为华法的心魔，一旦出世，必定会对华法造成影响，所以它才一直待在光球里，变相地封印自己。若是可以，它也很想出世，变一副面孔，然后假装凶神恶煞的心魔出现，让华法将它斩掉，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只是它做不到，不只是无法改变面孔这么简单，还有它无法去主动寻死，就像华法本身一样，这都是因为曾经雪儿的那句“活着···好。”

即便明白眼前的雪儿不是真的雪儿，而是他的心魔，可华法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斩掉她，只是看着这张脸便让他心中软了，如何下得去手呢！

心魔雪儿看着华法心中挣扎，便知道如它所想，华法不光下不去手，还会因此事而伤心难过，这样责备自己：“明明心魔变作了雪儿的模样，让她蒙羞，自己却下不了手铲除心魔，真是没用。”它心生怜惜情意，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轻抚其脸颊，鼓起全部心魔的信念说：“华法哥哥，你素来知道我的，给你带来不愉快，我也不会开心，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好吗？”

可惜，华法还是没有下手，他的心绪连静心术都无法平静，纷乱的记忆冲击心神，他意识主动离开内心世界，回归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