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和初恋合谋,灭了老公全家 (第2/2页)
她不过才十三岁,竟想着颠覆社稷,改朝换代!她简直就是洪水猛兽!郭威爱死了她身上的这股子野性。
柴守玉见郭威不说话,以为他不认可自己的想法:“小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异想天开?”郭威善打仗,善杀人,善放火,唯独不擅长的,就是筹谋算计。他搓了搓自己的耳朵,认真说道:“愿洗耳恭听。”
有人理解自己,柴守玉显得很高兴:“《墨经?经下》记载,称重物时秤杆之所以会平衡,原因是“本”短“标”长。同样的道理,我们要操控局势,不一定要成为最强大的那股力量,只需要在适当的地方推波助澜,就能改变整个形势的发展。”柴守玉在说这些时,眼里的光芒更盛。“悦音坊是租庸使孔谦督造,坍塌一事他难辞其咎。他是刘玉娘敛财的左膀右臂,杀了他等于卸掉刘玉娘的一只手。”柴守玉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杀人与杀蚂蚁一般容易。
郭威沉吟了片刻,道:“我听说这孔谦横征暴敛,令百姓怨声载道,可他行事不光是受了皇后的指示,更是得到了皇上的支持。皇上还夸他理财有功,赐‘丰财赡国功臣’的称号。事发后我也曾与郭大人交谈,郭大人说无论是建造图纸还是各项支出,悦音坊从头至尾全部透明,皆先由皇后过目,盖下凤印,再由皇后呈交皇上,盖上玉玺。渎职之罪,实不该孔谦来背。”
柴守玉摇着头道:“小哥,你终究还是太老实。若平安无事,也便罢了,但现在悦音楼牵连甚广,这锅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皇上忙于朝政,对房屋建造本就不十分熟悉,但他孔租庸使与工部、吏部皆有往来,不应该不知道其中的风险。知而不谏,大过也。”
“接着说。”
“百姓对朝廷积怨已深,积惧也深,那么多的民房与商铺被毁,水沟也一直堵着,老百姓的怨气已到达巅峰。他们只不过是缺少一个带头人,一个可以率领他们为自己争取权益的带头人。没有了郭崇韬的皇宫,连一把大火都防不住,若是发生万民暴乱,刘玉娘该如何自处?”
郭威眼眸里承载了满满的赞赏:“只能以‘知而不谏’的罪名,忍痛削掉自己的一条手臂。”
“对,但这并不是重点。这只是转移刘玉娘视线的一招伪棋罢了。咱们真正的目的,是……”柴守玉压低了声音,挪至郭威的耳边。
郭威主动矮下身去,将耳朵贴近柴守玉的嘴,待听她说完,已不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想到的,她全想到了;他没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她的思虑周祥,远超自己百倍。郭威被深深折服,更加喜欢这个玲珑剔透的人儿。
他心悦诚服,道:“妹子足智多谋,可当三军。”柴守玉展颜一笑:“圆则为珠,廉隅为玑,各展其态,并无优劣之分。若要我与小哥一般上阵杀敌,那是万万不能的。”
“一介莽夫,得此夸赞,我郭威何德何能?”
柴守玉接道:“小哥当然德能兼备了!若不是小哥放的一把火,我怕早已被押入大理寺。”
她这样善解人意,又懂得挖掘他身上的闪光点。郭威突觉喉咙一阵干涩,看柴守玉就像看一株含苞待放的梅。他站起来,依依不舍道:“我先走了,你要保重。”
柴守玉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小哥。”
“什么事?”
“没事,只是想要叫叫你。”柴守玉松开了手,“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
第二日清晨,刘玉娘自噩梦中醒来。她梦到好大好大的一场火,烧毁了整个章华宫。金银首饰没有了,雕梁画栋没有了,皇上亲赐的凤印化为了灰烬,永远葬送在这一场大火之中。
而自己头戴凤冠身着凤袍,被五花大绑在伶官署的柱子上,一双双仇恨的眼睛围着她,刀具发出明晃晃的光。
她愤怒地叫:“乱民!你们这些乱民!”眼睛的主人叫嚣着:“凌迟!把她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刘玉娘被无数只手剥掉了衣裳,尖锐的刀子擦过她娇嫩的肌肤。她被活活地吓醒了,睁开眼却听到一个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消息——定鼎门大街的百姓发生了暴乱,齐齐要求朝廷给个交代。刘玉娘想起了梦中的情形,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郭崇韬不在,剩余的禁卫军像一盘散沙;申王的人马要为登基做准备,不可能早早消耗在这些节外之事上。她原想着要让孔谦把大火中损失的财物赚回来,可现在不得不忍痛割爱,她不愿拨款于民,就只能弃车保帅了。一切都按照柴守玉预想的方向发展。枢密使孔谦被押到了菜市口,斩首示众。豆卢革作为监斩。
当孔谦的脑袋“骨碌碌”滚到地上时,豆相的心猛地一抽。他就像在雷雨里走了一遭,浑身湿凉。是心凉。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刘玉娘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突然想要疯狂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