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挟持(一) (第2/2页)
真没想到,「她」是自杀啊……
幽暗的断尾楼中,几个成年男人喝得烂醉,沉沉睡去,他们谁都不会发现,此时有一场大火正以极速蔓延而来。
再过几分钟,他们其中几人会被浓烟惊醒,可是此时已完全没有办法灭火,他们只能挣扎,只能绝望的嘶喊。
接下来,他们的皮肤会好受到极其强烈的灼烧感,再过几秒,就会感觉全身上下如撕裂般的痛,再接着皮开肉绽,极其惨烈…最后连渣都不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辞在躲在远处的草丛里,笑着望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觉得精彩极了。只是那碍事的泪水一遍又一遍模糊她的视线,她只能用袖子一遍又一遍的去擦掉。
“你是谁。”
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温辞红着眼睛,满脸泪水回过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位黑衣男子,背上有一把剑,脸上戴着银色面具,他的眼眸如寒月当空,深不见底,一阵轻风吹过,长发扬起,衣决翩翩。
他从头到脚一身黑,除了腰带上有一朵金色的海棠花……
温辞含着笑眼走过去:“阿风,我是阿棠啊…”
林叙风往后退了两步,冷言道:“你不是阿棠,阿棠她不是你这副模样。”
“怎么会…”
温辞鼻头一酸,眼眶越来越发热,她紧紧揪着心口的衣裳,似乎闷的透不过气:“我是为你打抱不平的阿棠,是背你回家的阿棠,是给你做月饼、做海棠花腰带的阿棠,是和你一起堆雪人的阿棠,为你放烟火的阿棠…”
“是流星带到你身边的阿棠啊!”
温辞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音越来越嘶哑,她抽泣着失控的身体,瘫软的跪倒在地上,她望着林叙风一动不动的站在面前,他的眼神无比空洞,没有被她的话惊起一丝反应,她彻底慌了。
“你不是。”
林叙风依旧面如寒霜,转过身缓缓隐入在黑暗之中……
“阿风!你回来!别走!”
“我求你别走!”
林叙风侧坐在初棠的床沿边上,望着初棠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流,嘴里也在呢喃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拿起手帕轻轻的在她额头上擦了擦汗水,还有眼角的泪水。
“阿风别走!”
“我真的是阿棠!”
随着身体剧烈的抽搐,初棠猛然惊醒过来,她捂着胸口的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林叙风揽着她的肩膀,轻声询问:“阿棠,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初棠望着眼前的林叙风,他竟然就在眼前?怔愣了片刻后才回过神,立马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阿风,你不能离开我。”
“怎么会。”林叙风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嘴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点,柔声道:“我会一直陪你到……”
话还未说完,林叙风实在不知道那些海誓山盟该怎么说,他从没说过,也没学过。
什么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一生一世,沧海桑田,天涯海角,此时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到哪儿?”
初棠靠在他的肩上,望着他的眼睛,非常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到…到千年以后。”
“千年以后?!”
初棠万般情绪忽然翻腾起来,酸得她控制不住的流下两行清澈的泪,可她的眸中却有星星,有月光,有山川,有湖泊,还有林叙风。
总之,有人间万般美好。
林叙风望着她的眼泪,又急又慌:“抱歉,我不会说…”
“你太会说了!”
林叙风见她终于笑,也算缓下一口气,他盯着桌上的包袱,轻声问道:“你要离开王府吗?”
“对。”初棠望了一眼天色,连忙起身开始穿衣裳:“我不再继续住在这里了,免得招惹非议,况且,萧洵已经知道我在这儿了,他一定还会来找我。”
林叙风怔愣道:“萧洵?你不是说他已经有其他新欢了吗?”
“谁知道他抽的什么风!他脑子进水了!”
“……”林叙风拿起包袱,道:“我送你去忘忧山庄?”
初棠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萧洵所有的精兵全都集中在城门口,根本出不去的,只能在云洲城内。”
“可是,你能住哪儿?”
初棠露出一脸坏笑,道:“你不是有个房子在云洲城吗?我就住你家。”
“不行。”林叙风忧郁道:“那个屋子太破旧了,而且现在灰尘很重,你身体孱弱,根本不能住。”
“没事的。”
“你能不能等几天,等我将屋子打扫一遍,你再去?”
初棠轻笑道:“不能,我得赶紧走了。”
再不走,等初妍的尸体可要送回来了,我可不想再继续装哭了。
“好,我送你过去,我们从密道出去。”
“嗯。”
说完,便开始迅速动身。
当初来这儿的时候,这老房子本就已经残破不堪,加上过去四年未有人住,如今更是满目疮痍,屋顶上全是窟窿,墙边都生出了许多野草,还有跟沙尘暴一样的灰尘…
初棠拿了两块布料浸湿,一块给林叙风,一块给自己,护住口鼻后,两人齐心协力的将房子里里外外重新归整和打扫。
初棠干一些轻便的活儿,比如扫扫地,擦擦灰尘,清理清理屋内的杂草,还有摘一些鲜花。
林叙风则是干一些体力活儿,修补屋顶,清理垃圾,搬搬柜子桌子,还有用肩膀给初棠当梯子,让她能擦到比较高处的灰尘。
“左边移过来点儿。”
“好。”
两人紧密的配合,有条有序,忙而不乱,看上去需要三天干完的活儿,竟然一天就干完了。
现在的小屋子,虽说依旧有些残破,可初棠认为绝对够住了,毕竟更糟糕的屋子她也住过。
在屋顶上,林叙风揽着初棠的腰,初棠脑袋搭在林叙风肩上望着月亮,吹着凉凉的微风,却觉得无比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