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恃恩说永好 (第2/2页)
混沌小五告诉众人，天坦下面有众多裂隙，还有高达数十米的垂直深洞，一旦坍塌，后果不堪设想。幸好他们摔下来的地方，洞并不深，所以大家只是受了点轻伤。他们所在的晶花有洞，在天坦诸洞中，最奇丽险峻，并且生长有蓝色晶花，璀璨晶莹，有解毒之功效。用晶花配他的噬魂水解药，给李天波内服祛毒，已大见成效。目前李天波还不能见风，但过不了多久，便可出去了。
鲁少棣感激不尽，想到自己不负允哲所托，心情大爽。当晚混沌小五邀他对饮，他欣然应约。两人衔杯纵饮，大说大笑。
混沌小五遂说出联姻一事，鲁少棣仓促不能答。迄今为止，他竟没搞清楚李天波和若霓及艾伊娜的关系，只是隐约觉得泡泡这亲结不成。他虽然直爽，却也精明，推诿说待他问过贤侄，再说下文。混沌小五点了点头。
果然李天波毫不松口，鲁少棣问他心里是否早有爱的人？或者他另有别的打算？李天波面色微红，说道：“鲁伯，我自遭毒伤，不得已和霓儿分手，但我对她，情意犹在！如今混沌小五逼我娶泡泡，我岂能应诺。这一辈子，我对霓儿的心都不会变，若此生无望，我和她期待来生。”
鲁少棣陡然记起允哲自戕前，沈宓也说过这话，不由感动道：“天波！……”心想自己对沈宓，其实也是忠贞不二，李天波的心情，他特别能体会。于是他代李天波回绝混沌小五，意思很明白，话却很委婉，李天波身体受创，不知能否完全康复，遽言娶亲，恐害了令嫒。
泡泡怫然不悦道：“都是借口。”
这事闹得艾伊娜也知晓了，心里苦涩，异常烦闷，叩问了李天波半天。李天波如答应亲事她难过，不答应她也难过。
混沌小五脸一沉，冲鲁少棣冷声道：“好个李天波，诚心让我人前受窘，想不到我救了一个白眼狼。既然他不义，休怪我不仁。要知道，他至少还得服我三天药，才能将毒排干净。如此，你们留在此地无益，请立刻走吧！”
鲁少棣惊道：“这个……小五毒师，救人须救彻。娶亲是一回事，治病又是一回事，万不可混为一谈。”
混沌小五道：“在我这儿就是一回事：娶亲！解毒！鲁镖头，你常和线上朋友打交道，知道我们混绿林的，做事都有些不守常规，我也不怕有人说我乘危逼婚。这断肠毒不完全排干净，直等于没排，终究会发作要命。你叫他好好斟酌一下吧。”
鲁少棣勃然大怒，迫近一步，转觉不妥，只好强压下怒火，说道：“混沌毒师这么做事，不怕江湖中人耻笑，晚节不保么？再说，你忘了是谁教我们来的了，你半途而废，恐怕难以交待。”鲁少棣是直脖子硬汉，虽然捺住怒气，话中还是带刺。
混沌小五夷然道：“够劲，拿仙宗门压我。老朽大风大雨经得多了，除了制毒，还有点末技，现在就可以献拙交待。”门户一立，就要动手。
李天波大喊道：“二位前辈切勿冲动！”横身抱拳道：“混沌前辈，你救治我这么多天，即使最后放弃治疗，我也不能忘恩，必须道劳道谢。成亲之事，非令嫒不好，而是我曾经沧海，难忘巫山，我向你老和泡泡姑娘赔罪。这些日多有打搅，告辞了。鲁伯，我们走吧。”
混沌小五一语不发，李天波率先朝洞口走去。
艾伊娜陡然叫道：“不行，不能放弃！你娶了泡泡吧！”
李天波止步转身，艾伊娜直瞪着他，泪水滑过脸颊。蓦闻一声娇喝，只见泡泡从洞深处飞窜出来，手提一张弹弓，对准李天波锐声道：“你往哪里走？姓李的，你宁肯死，也不答应亲事，到底我泡泡哪里比不上别人？还是你看我好欺负？今日我让你走出这山洞，我就不是晶花有洞主人！”
泡泡羞恼成怒，忽曳弓弦，劈劈啪啪发出弹弓来。彼此相距不远，泡泡展开连珠弹法，几个人急忙躲弹。突然，范识途唉哟一声，被一弹打中腰胯，痛得蹲下地去。
李天波一个伏身窜回来，奔泡泡而去，疾如电光，轻似飞絮，一眨眼已到泡泡跟前。只听腾的一响，弹弓凌空飞出两丈多远，泡泡失声一叫。
混沌小五怒吼一声，向李天波扑去。鲁少棣耸身跃起，横截住他，施展少林罗汉拳法十八式，和混沌小五激斗起来。
混沌小五武功矫健，一爪照鲁少棣右肩头挝过去。鲁少棣不料他年过古稀，手法还这么利落，忙一错步，劈面还击一拳。鲁少棣身高力足，混沌小五只觉拳风扑面，一矮身，倏然一记扫堂腿。鲁少棣嗖的窜起一丈多高，混沌小五已绕步欺身，溜到他背后，“叶底偷桃”，右掌直击背心。这一掌出其不意，鲁少棣更不回头，下盘用力，忽窜出两丈多远，心中暗道：“惭愧！”
正要翻身迎战，李天波抢先赶到，把混沌小五邀住，两人顿时斗在一起。混沌小五抖擞精神，怪喊道：“好小子，今天你走不走，都完蛋啦！”双掌如穿花舞蝶，转眼之间，打得李天波闪避不迭。
李天波不肯还手，只是招架。混沌小五的功夫非同小可，哪容他让招，合身一冲，李天波刚往旁闪动半步，混沌小五左掌一掐点穴指，骤点到李天波前胸。李天波闷哼一声，咽喉发甜，差点吐血。
鲁少棣大惊，一个箭步攻到混沌小五侧面，捻拳直捣敌肋。混沌小五翻身一晃，避开这招，立刻还击一掌。两人重新交上手，混沌小五更不容情，一招跟一招，打得鲁少棣手忙脚乱。几个回合，鲁少棣丹田就被戳了一下，往旁一栽。
混沌小五忽一转拳风，奔向正和泡泡交手的艾伊娜，胼双指一点，喝道：“躺下吧！”艾伊娜应声倒地，已被点中穴位。混沌小五嘻嘻笑道：“逮住了，一个也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