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江湖怨 (第2/2页)
桦林人影稀少,一言不发的鬼刀也在这时说话了,“还跑么?”
他的语气带着轻蔑,就算知道安心有意把他引到此处他也不在意,他已经摸清京中的几个天机山中人有何本事,他自是有把握对付他们才会跟来。
鬼刀带着内力的声音惊动了早在此等候的天机山众人,只见一抹娇小的淡青色身影飞身而出,将前方的少年拦下。
接着又走出了几个少年,其中有一对容貌相似的少年少女他曾见过的,鬼刀冷眼瞥过前方的天机山众人,他早听说过天机山门人都容貌出色,这一看果然不假, 各有各的特色,却都出尘卓绝。
为首的淡青色身影虽然看着年长些,却依旧面如桃花,风姿绰约,鬼刀知道那是圣手戴青木,比他年轻不了几岁,外形却像差了一辈似的。
鬼刀微拾着下巴,眯眼看向前方几人,眼中带着轻视。
“鬼刀李纯廉?就是你伤了我两个天机山徒儿的?”
青姨上前开口道,虽然功夫还没几个晚辈好,但她气势却不小,语气不善,丝毫不畏。
李纯廉冷笑着回应道:“久仰圣手的大名,今日一见,怎么长得跟个黄毛丫头似的?是我做的又如何?就凭你们几人就想报仇不成?”
他表现出明显的不屑,还嘲讽了戴青木一把。
戴青木一辈子都被人说长得显年轻,都已经习惯了,但这人说她是个黄毛丫头她可不能忍!
戴青木手一抬,淬了毒的银针就往朝鬼刀脸上招呼去,她身旁的安心也立即拔剑冲了出去 。
李纯廉大刀一甩,就把她的银针扫开,冷哼了一声,挥刀接过安心的剑。
“让我看看你又有几分本事。”
听雨戏雨也想上,却被青姨拦住了,他们的伤才刚好,还不适合动武,何况他们几人都不是鬼刀的对手,先让安心去试试手,等会儿自有人去对付那个鬼刀。
虽然青姨一句没说,小辈们到此刻也都明白她早有安排了,也就耐住性子在旁看着,尤其是宁安,看得那是眼花缭乱。
他从未见过高手对决,这可是个开眼的机会,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安心下山历练这一年也成长了许多,如今打法比当初老练不少,跟鬼刀还能打得有来有回。
鬼刀看她也比之前那两个少年更厉害些,他勾起一抹笑意, “你倒是不错。”
是不错,但是要赢他也不行。
鬼刀的招式愈发狠厉,他的每一刀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将安心的剑挡开,震得她的手发麻,她被逼得倒退了几步,喘息不停。
鬼刀面上笑意不减,“来吧,让我看看天机山绝学。”
可他这话才说完,却被另一道内息深厚的声音接过话,“欺负晚辈算什么本事?”
没有人注意到高树上藏着一个人,鬼刀也没嗅到他的气息,直到他开口说话,鬼刀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来者不善。
那人从树上跳下来,天机山几个小辈脸上立即浮出惊喜之色,是谢之水!
一年未见,他还是如从前那般姿容清俊,但现在,脸上并不是从前那般温和,而是带着杀意望着那鬼刀。
鬼刀不曾见过谢之水,脑中正在思索这是何人。
谢之水主动开口道:“你多年前不是到天机山挑战过我么?想看天机山绝学也应该找我才对。”
谢之水说罢伸出手,安心意会,立即把手里的剑丢给了他。
谢之水稳稳接过剑,不再废话,直接挥剑而出。
那鬼刀面色一沉,持刀接过谢之水凌厉的招式,两人都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 打起来都不会手下留情,强劲的功力形成的威压把其他人都逼开,桦林里响起了密集的刀剑对抗的声音。
这股威压让不会武功的宁安瞬间感觉自己的内脏像要被撕裂了一样,他身子一跨跌在了地上,面色发白。青姨赶忙扶住他,给他喂了一颗药丸, 然后朝听雨戏雨使了个眼色,他们便站到了宁安身前,运功帮他挡住那股压迫感。
而这时候安心也回来了,她知道宁安肯定想看水叔打架,便用手托住宁安的后腰,宁安感到身体里有一股暖气缓缓流过,他的不适渐渐消失,他也能更清楚地看清他父亲的功力到底有多强劲。
天机剑法杀意深重,何况谢之水还是当今天机剑法第一人,他手里的剑如同阎王的催命符,连绵不绝地粘在李纯廉身上,又被李纯廉的大刀挡住。两人都已成名多年,修为高深又实战经验丰富,你来我往中不自觉就斗了上百招。
宁安也从一开始的兴奋 ,到后面的无趣,他悄悄靠近安心低声问道:“他们怎么打了这么久?”
安心瞥了他一眼,轻飘飘的开口:“再强的功夫都是用来杀人的,打到最后都是这样,没什么看头了,就看谁不留神谁就死。”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宁安已经看不出趣味,但天机山几人都知道此时已到关键时刻了。
西斜的暮光射进桦林,残阳已经被高树遮蔽,热气被土地吸收,林中的风加上打斗激起的气,让林中的热意褪去,而刀剑对抗的声音在减缓。
一刀一剑都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有力量,经过漫长的激烈打斗,谢之水和李纯廉都已经面带疲色。
这样高强度的对抗消耗极大,渐渐的,李纯廉气息越来越乱,接招也越来越吃力,谢之水眼眸微眯,察觉到不对劲。
可他没有手下留情,凌空而起持剑劈下,鬼刀立即把刀横起,接住了谢之水的那一剑,他的脚步却不稳,单膝跪地才勉强稳住身形。
不光谢之水,天机山众人也看出了他似乎身体有恙。
但谢之水手里的剑还没停,再次跃起,一翻身就跳到了李纯廉的身后,一剑刺到他背上,与此同时,他横腿一扫,踢掉了李纯廉手里的刀。
李纯廉双膝跪地,喘息着,他知道他已经败了。
虽然谢之水那一剑并不致命,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谢之水拔出剑把剑抵在他的颈上,李纯廉的背上立即像有个血窟窿一样,往外不停冒着鲜血。
谢之水疑惑道:“重伤初愈就对我们天机山下手,你背后的人这么值得你拼命?”
李纯廉听罢只是不服气地哼了声,并没有理会谢之水这话,“要杀要剐随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