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杀人如麻 (第2/2页)
只见远远的有个衣着褴褛的女子抓着牢笼的铁栏杆回答道:“小王爷,我是佘屈离的姊姊,我们见过,你救过我。”
“是你!”萧宇心中一阵感慨。
“小王爷,救救佘屈离!救救我们族中的父老!”
“佘屈离在哪儿?”萧宇大声问道。
但女子的声音突然被一阵撕心裂肺的鞭打声给破坏掉了,男女的哀嚎求饶声淹没了一切。
萧宇使劲扭头,但他的身体已经被两名黑衣内卫架出去了很远。
回头想想,自己也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本身就是自身难保,难道他还会有机会救下别人吗?
正想着,萧宇已经被人架进了一处林地,只是在林地里没走多远,眼前就见一片明黄色的帷幔,帷幔内彩旗飘扬,隐约可以听到马儿躁动的嘶鸣。
萧宇知道,他很快就能见到这次狩猎的正主了。
……
狩猎营地,主帐外的那片空地上。
在众多勋贵皇亲的眼皮子底下,一身金甲的大齐皇帝萧玉衡一脚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踹翻在地。
“没筋骨的东西,连杀人都不会!留你还有什么用!”
少年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环首刀划落在地,半边脸庞贴到了地面。
一股血腥与泥土混杂在一起的奇怪气味迎面扑来,沾地那一侧的脸庞湿滑而粘腻。
少年紧张地睁开了眼,却看到半边身子都躺在血泊之中,刚刚没有被自己砍死的那个中年男人恰好躺在自己眼前,他们在同一片血泊中,而对方正直愣愣地望着他,嘴里一张一合吐着血沫,像是要说着什么。
少年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简直就要疯了,他哆哆嗦嗦地坐在地上,涕泪横流,蹬着腿想要远离那个尚未断气的男子。
但后退的时候,手上似乎又摸到了什么粘糊糊的东西,低头看去,那是一颗狰狞的人头!
就在这时,他感到裤裆间一阵温热袭来,耳边却传来了年轻皇帝的叫骂:
“没有的东西!真是辱没了先人,居然都吓尿了,这还是我大齐的将门子弟吗?”
说罢,他又上前对着少年的肚子猛踹几脚。
只是这位年轻皇帝打人向来是出死力的,伤在那少年的身上,却也疼在营帐外他父兄的心上。
年轻皇帝越踢越凶,少年蜷缩在地不停地求饶。
“陛下饶命……饶命……饶过小臣吧!小臣自幼体弱,不事刀剑,真的是握不住这杀人的刀啊!”
萧玉衡脸上横肉颤动:“握不住杀人刀?就凭你祖上的军功,到你这儿还想要袭爵封侯!”
“小臣不想!小臣也不要,小臣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做一辈子社稷的蛀虫?让朝廷养你这样的货色?”
萧玉衡越想越气,他捡起了落地的环首刀,绕到了少年的身后。
在周围围观的皇亲国戚,勋贵重臣都看呆了,没有人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见年轻皇帝将手中环首刀高高举起,那冰冷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着阴测测的寒光。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即使是他的父兄,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这位年轻的皇帝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马儿的嘶鸣,一名勋贵子弟胯下的枣红骏马不知为什么突然受惊,整个人立而起。
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再次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好在马上骑士的骑术高超,很快便安抚好了身下的坐骑。
当在场勋贵为此感到虚惊一场之时,他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年轻皇帝身上。
萧玉衡似乎也被刚刚马儿的失控所影响,但随后却被骑士高超的马技所折服,心情一下子变得大好,他大笑两声,将手中的环首刀放下。
但见到缩在地上的那个勋贵家的少年,不禁脸上又浮现出些许的怒容。
正在这时,一名身着戎服的勋贵子弟翻身下马,径直走向皇帝,一脸狂傲不羁道:“皇上,小臣想试试刀!”
萧玉衡面露喜色:“冯怀,哈哈……不愧是豫宁威伯冯道根的独子,你阿父现病情如何了?”
冯怀不喜不忧:“阿父病情时好时坏,多谢陛下挂怀,今日小臣就想试试刀!”
萧玉衡将环首刀抛给了冯怀,勋贵子弟接住长刀,只一下便将那半死之人的脑袋砍下,一脚踢到了一边,这也引来了一部分人的叫好。
萧玉衡一脸欣喜,看向冯怀:“此刀如何?”
冯怀举起环首刀,仔细查看,对刀不停夸赞:“陛下,我阿父戎马半世,如今家中也收藏了不少兵器,如此精悍之物,尚属罕见!”
“此刀就赠予你了!”
冯怀赶忙跪地拜谢,再次抬头之时,他的眼神带着异样的火热。
“陛下,好钢用在刀刃上,有如此神兵,留在建康也无意义,请陛下降旨,让小臣去南徐州,去寿阳吧!在裴老将军帐下,哪怕做个伍长,什长也行,小臣不靠父辈的荫封,要靠自己去挣那份军功,光耀门楣!”
萧玉衡洒然笑道:“哈哈……若我大齐的勋贵子弟都如你这般,我大齐复兴有望了!此事莫要着急,给朕些时间!朕要效法刘寄奴,挥师北伐,先夺回长安、洛阳,再收河北,将索虏统统赶回阴山以北!朕还想北击大漠,封狼居胥,打通河西走廊,再创我汉家天下的荣光!”
冯怀激动,跪在地上抱拳道:“若陛下用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一部分的年轻勋贵也都跃跃欲试,就连他们身下的坐骑也都在不停地躁动起来。
但那些稍微年长并有阅历的公卿重臣们却只得暗自哀叹,南齐羸弱,在此时想要北伐正如日中天的北魏是何其艰难,说不定又会是另一场的“元嘉草草”了。
在场众人各怀心思,有些人情绪高涨,做着建功立业的美梦,另外一些人对国家命运多舛的未来感到担忧。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向着场地外望去。
只见一位中等身材的内官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在他的身旁是一个带着沉重镣铐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