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ABC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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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李蕊蕊并不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她还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让她大汗淋漓将被子都踢到了一边,但是醒来时却觉得好像十分的平静,似乎与什么不好东西做了和解,似乎是追回了别人对她的亏欠,总之现在的她虽然心情极好感到浑身轻松,可是她再不起床冲个凉水澡就会马上迟到。
“啊,我讨厌闹钟!”
她在整个宿舍诧异的眼神中飞快的下了床,随手将整头边几个月之前捡到的一个破电子词典丢到了自己床下的纸篓里。
“室长!你不是很喜欢这个电子词典吗?怎么丢掉了?”
加菲问她。小姑娘此时正在给自己刚洗好的头发吹干,因为卷发很难维持,所以每一次的洗发和吹干都必须手动的用卷发梳做好固定,以达到平日里的蓬松和造型,而她这项工作每天早上都会占用近二十分钟,这让蕊蕊觉得十分钦佩。
“这个词典好像坏了,一直闪屏,还卡在一个页面上,应该是没救了。”丢下这句话,蕊蕊本人已经在洗手间里了。
在门口的燕儿似乎有点心疼这个被丢掉的电子产品,她将那个曾经被室长很喜爱的词典从垃圾堆里拿出来打开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是在闪频并且不能运行了。
有点可惜,但是燕儿还是笑着跟着说:“确实是坏了啊,满个屏幕只能看见几个字了,嗯?‘各复归其根’?好眼熟呢,是哪篇课文里的?”
“不记得有了,不过确实耳熟。”加菲不在意地摇摇地摇摇头,继续给头发上精油,满屋子都是被烘热的芬芳香味,让结束快速冲凉出来的蕊蕊闻得神清气爽。
山城人吃早饭有个特点,那就是“边走边吃”。住在市区的人天天在早高峰的时候都能看见许许多多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们端着一次性的食盒,就算是踩着高跟鞋也能保持相当快的步调几口吃完。
初级的步行食饭人就是买些糍粑、饼子之类的,方便拿在手里还不耽误拎上办公包,但是高级的吃货就连早上也会抓紧一切时间美美地吃上一碗二两的红油小面,碳水迅速升糖带来的快感能让人立刻做好应对一天的准备。
在山城上学的北方人们刚来时都会用一种类似于欣赏某种杂技表演的眼神崇拜地看着一个个用真功夫吃饭的路人,这种情况就算是在学校里也十分多见,越是起得晚的学生,胆子越大,吃的也就越夸张。
“我实在来不起,可是这样边走边吃也真的好奇怪啊!”
岚夕皱着小脸,鼓足了勇气才尝试着在路上掏出了早上在食堂买好的早餐,她和蕊蕊都起晚了,两个人已经没有时间坐在食堂里慢慢享用早饭了,今天上午又是四节课全满,并且全是山上的课,最近的食堂来回就得十分钟,因此下课时间实在不足够吃个早饭,原本她们想借着这个机会学学本地人,谁知道都这样了还是学不来。
“实在是噎得慌,走一下就噎一下,喝水都不管用,不吃了。”
岚夕首先宣布放弃,从自己的流苏包包里搜索湿纸巾。她旁边的蕊蕊却一直没有出声。岚夕转头一看,好家伙,因为一边走上坡路一边吃,蕊蕊已经将一个滋饭团糊了半张脸。
终于在半山腰把粢饭团吃完,蕊蕊在吞咽和换气之间纠结了一下,还是被呛到了。
“咳咳咳,哎哟我的妈啊!太难了!”
她忙不迭去喝手里的豆浆,看久了蕊蕊一直板着脸像个小老头一样死板的作态,今天却突然解放了少女天性,岚夕不由得哈哈大笑,觉得放飞自我的蕊蕊十分可爱,顺手抽了一张新的纸巾让她擦擦脸上的糖。
“完蛋了,我一定是要长胖了,刚刚这个甜口的滋饭怎么这么好吃?虽然我很饱了,可是感觉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简单的白糖和糯唧唧的糯米饭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美味?”
“你也是奇怪,也不是第一次吃了,你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哈哈,好像是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但是我确实莫名的想笑。”
终于爬到了半山腰,新建好的教学楼里不少学生都在门口把饭两口吃完后才进去,不把食物带到教学楼,这是学校内约定俗成的习惯,并不是硬性规定。
在教学楼门口,老远的安琪就冲他们招手呼唤。
“蕊蕊!听说我们换老师了,是个大帅哥!”
哪里有安琪,哪里就有阿冰,蕊蕊跟岚夕并不意外地看着阿冰正坐在树下跟班里的同学“科普”新来的老师。
“你们有眼福了,这个老师是本部那边的研究生,但是他是本科毕业,创业之后才考的研究生,已经有自己的公司了。”
阿冰在说话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骄傲。
“阿冰,你怎么知道的?”有人问她,“说得好像是你家里人一样。”
“不是我家里人,但是我妈妈跟他一起,一起吃过饭。”她说话时滴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下。
安琪拉着蕊蕊和岚夕从人群中出来,小声道:“她妈妈和这个‘老师’是在酒吧认识的!”这句话让大家都觉得很诧异,难怪阿冰要说成是 “吃饭”认识的,原来是在酒吧。
阿冰的家庭情况起初大家都没去在意,只看得出来她是个富二代。在大家都只舍得购买三四千元的平价笔记本带来学校的时候,阿冰第一学期就带的是过两万的设计专业本,但是在一起久了,一个班级总共也没有多少人,慢慢的互相之间都会有所了解,像阿冰这样外向的,偶尔也会把自己的家庭情况说一些,然而最近从她的寝室室友之间开始流传另外一种说法。
原来阿冰的母亲只有38岁,而阿冰已经21岁了,光是年龄的差距小的不太科学也能理解,很多偏远地区的或是少数民族的,在那个年代早婚早育或许并不算是什么夸张的事情,但是传得更多的,是阿冰的父亲已经退休了。
这种老少搭配很明显富有强烈的传播元素,所以基本上全班同学都知道了关于阿冰家里的特殊状况。她的父母原来并非原配,甚至她的母亲是她父亲原配心知肚明的允许存在的“小的”,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小三”。
那年,她的母亲是在首都某个夜店贩售啤酒杯,青春靓丽的她被当时已经中年的银行行长看中,简单交流之后便以每个月付固定“生活费”的方式养了起来,这种行为一直存在的非常和谐,阿冰在懂事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非法的夫妻,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常年繁忙,并且不能随便联系。而她的母亲也并不是因为爱慕父亲才跟着他的,阿冰成年后她的母亲好像也是“退休了”,她再也没看见过自己的父亲来家里吃过饭,过过夜,只是每个月固定的钱会被分别打到她和她母亲的账户上,她们母女俩在申都的房子由她的父亲转给了阿冰,但是这栋房子很快在她母亲的怂恿下被卖掉折了现。
阿冰的母亲现在还保留了少女一般的好身材,在第一学年的运动会上,她穿着超短裙配长皮靴来过学校,这样的妆容和穿搭在一众学生之间很有些艳俗。
阿冰知道她的母亲虽然年轻,但是有些不太好的习惯,比如跟辅导员或者老师们说话时都站得十分接近,比如喜欢去夜店和酒吧。这让她很没有面子,所以她的母亲被勒令再也不能随意出现在她的学校里,原本她每周末都会回家“陪”自己的母亲,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母亲开始夜不归宿,甚至每次出门都穿得过于性感招摇。慢慢地虽然在山城就有“家”的阿冰开始和蕊蕊一样,常常几个月也不太爱回家。
上课时男生们都不太爱坐在前排,所以当进到教室后,前三排只有李慎行自己坐在那里,他已经跟新来的代课老师聊上了,当蕊蕊她们进门时,他随意的招手,示意她们坐到他的旁边来。
“所以你平时已经不用去公司了是吗?专心教学?”
以坐姿抬头看人,常常会把人看丑。但是明显不适合对面这个还是研究生的“老师”,这个年代,男人们常常不爱雕琢自己,能坚持每天洗澡打理胡须、更换内衣,可能就是一个男人爱干净的标准了,但是这个年轻的老师显然不仅仅如此。他的衣服是明显经过搭配,洗过之后还被好好的熨烫的,皮肤、手指都非常干净,他手腕上没有戴手表,而是一个造型非常雅致的手串。男人,老师,手串。这种组合放在别人身上总是让人感觉土豪并且些许油腻,但是这个男人清瘦的手腕,干净的皮肤却让他显得有些奶气,好像这个手串并不是装饰品,而是某个疼爱他的长辈的关爱。
李慎行还在跟他闲聊,阿冰随着一众听课赶在上课铃之前进了教室,一眼找到了安琪,连忙从狭窄的折叠座位上挤了过来。
“你怎么走了也不叫我?”阿冰一边放好课本,眼神扫了蕊蕊一眼。
蕊蕊见她圆圆的大眼睛里情绪非常明显,显然是怪安琪跟自己先进了屋子,并且看她的眼神,蕊蕊觉得自己好像偷了她的固定搭档。
“上课了!同学们,收起你们的手机,虽然我是个没有证的临时代课老师,但是希望在我的课上能给你们带来跟正规教授不一样的视角。”
他用秀气的手指捏住一截粉笔,随意地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
“实用”
站在讲台上离得远了一些,蕊蕊得以看见这个男人的全貌,他长的并不是“好看”的范畴内,但是就是让人第一眼就觉得他的五官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就算他严肃的面无表情,却也让人觉得没有攻击性,在一个可以让人完全放下戒心的范围内。
相由心生,不知道这话准不准,否则的话这种具备完全亲和力的长相要是用来做坏事那就不得了了。
讲台上的年轻老师已经泰然地开始了自我介绍。
“张老师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暂时不能继续给你们上课,学校就找到了我,本人……”他在黑板上再次起笔,潇洒的字体跟他本人很不相符,横竖撇捺之间都带着尖锐的收尾,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笔锋。
“杜悠之。悠可不是忽悠人的悠,悠是悠然见南山的悠,老师比你们大了没几岁,所以,你们可以叫我杜哥,或者杜总。”
他说话时还是一脸严肃,但是底下的女生们还是被他深沉嗓音说出来的“杜总”两个字撩拨得小鹿乱撞,没办法,彼人虽没有戴金丝眼镜,却长了一张堪比英国人的薄嘴唇,浅色的嘴唇原本会叫人显得刻薄,但是这个人却像一团面似的,就算种种表现都说明他是个不好惹的家伙,但是天生的亲和力叫谁都无法对他升起一丝丝的防备心。
“学校找到我的时候,实际上我是不太愿意来的,不因为别的,一所普通的全日制大学里的学生们,如果正好有相对美好的家庭条件,身边的人也都相对虚假的话,这种情况下的学生往往非常缺少主动学习的动力,更加缺少对于像我这种‘社会人士’说的话的信任度,简单来说,大多数类似于咱们这两个班级的孩子们来说,你们都过得稍微有些过于的天真。”
“刚成年不久的孩子们,会出现过分张扬自我主观性的表现,例如,在老师说话时一直想要插话的人,还有,自己一无所有把父母的成就默认带入自己身上的人。而在上我的课之前你们可能要自动清醒一些,在我的课上,你们就不是我的学生了,对于将你们社会化这种事情,实际上并不简单,但是学校的领导们考虑的比别的学校要好一些,与其让你们毕业之后面对不公平社会一个人躲在出租屋里哭,还不如现在就让你们脚踏实地的了解一下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社会。”
“老师,你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吗?我们虽然是大学生,但是也知道钱难赚的。”
杜悠之站在讲台上看了一眼,发现是有不愿意冒尖的偷偷在底下喊了一句。他几乎一直板着的脸此时有所松动,低低地笑了一下。
声音好听的人就算只是笑一下,也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当然仅限前几排坐着的女孩子们。
“言归正传,张老师告诉我,他给你们上的这一部分课基本按照这本书的节奏来的,我在昨晚看了下,书没有问题,但是你们看待书的角度有问题。这本室内设计是以设计师的角度写的,适合已经工作的,或者有相对丰富设计经验的设计师们去做自我提升的时候来阅读,而不是给你们——这些连设计需求都没有的人去学习的。”
“都知道作为设计师第一要点就是要了解客户的基本需求,但是如果放你们就这么懵懵懂懂的出了社会,那么很可能客户跟你说他要驴头,可能你给的是马嘴,所以这节课,咱们的第一节课,我来做乙方,你们是我的甲方。”
“甲方?乙方?”学生们一头雾水。
蕊蕊也不明所以,倒是坐在后面的李骁及时给学生们解了围。
“客户是甲方,咱们做设计的绝大多数都是乙方,就是那句话你们没有听过吗?甲方虐我千百遍,我待甲方如初恋。”
“好像懂了,又没有懂”蕊蕊觉得真的是被老师说中了,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岚夕因为家里是在深圳做园林设计的,所以还算了解,她悄悄地跟蕊蕊解释了一下。“不管是不是做设计的,客户就是甲方,商家就是乙方,甲方的主要任务,就是提出要求,乙方的主要任务就是解决需求,达到签约目的。”
阿冰有些想不明白。
“除了设计其他行业也是这样吗?我以为价格合适讨论讨论就签合同了,不是这样?”
“不都是这样”岚夕继续解释,“我经常看见我爸爸喝酒、赶场子,就是为了谈生意。”
“竟然是这样。”
“难道不是他们要跟狐朋狗友约会吗?”
“哈哈,那是你爸爸,别人大多都是为了谈生意的!”
“哈哈哈哈……”
……
学生们自己已经开始了讨论,过了一会儿等杜悠之再继续上课时,基本上所有学生都对马上要开始的课程有了一些兴趣。
“开始提要求吧,我亲爱的甲方们。”杜悠之将一套毛坯房的基本信息投屏在阶梯教室的大屏幕上。
一套两室一厅一卫的毛坯房。
“这节课我们先从小家开始学习,先了解小家,然后了解大家,如果张老师一直不回来的话,我们的城市规划将作为本学期课程的大作业之一。”
“啊,突然觉得上课很有使命感是怎么回事!”安琪突然兴奋,抱着蕊蕊的肩膀大晃。
“好了,上课了,幼稚。”阿冰冷冷地说了一句,似乎对安琪抱着蕊蕊的手臂很不满意。
就算再不敏感,姑娘们也察觉出阿冰已经将安琪作为自己的固定搭档这回事,突然想起姜枝娆那张带着美人痣的漂亮脸蛋,蕊蕊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轻轻地把安琪的手推离自己的手臂。
早上的四节课内容极其充沛,众人受教颇多,既疲惫又过瘾,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还在兴奋的讨论。
“菁菁,你怎么睡着了?哎!脸掉饭里了!”
跟蕊蕊一起吃午饭的菁菁吃着吃着开始慢慢的低头,竟然在熙熙攘攘的食堂里把脸埋在大米饭上睡着了。
“她早上四节课一点也没睡,现在困得忍不住了吧。”岚夕对她很了解,每一次上早课都会迟到,睡起码两节课的主儿,这还是第一次算是清醒的上满了四节课。
原本完美充实的一天却被突然打断了,饭还没吃完的蕊蕊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按照袁老师的通知,蕊蕊找到了学校的警务室时,她第一次进入这间校内的警务室,最深处的一间问询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分别是370的所有人,设计专业的辅导员,还有一名留学生,一堆人挤着坐在长桌的一边,而另一边只坐了两名男警,一名女警。
领头的男警察有些年纪了,看蕊蕊进来后只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她。
“身份证带了吗?”
“嗯,这是要干什么?”
警察话还没说完,同寝室的加菲一头扎进蕊蕊怀里。
“室长我害怕。”见此蕊蕊更加疑惑,也有些害怕地看着辅导员。
束手无措的辅导员尴尬地咳嗽一声,他似乎不能多说话,看了下警察的眼睛后才招手叫两个女孩子坐下。
“行了,身份证先给我。”
“手伸出来,先右手。”一边的女警官出声。
蕊蕊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看着女警将自己两只手的指纹都录取下来,之后用一个小小的白色机器取了自己一滴血液。
“这个外国人跟我走。”另一名警官将留学生和他的老师带去另外一件问询室,只留下蕊蕊寝室的五个小姑娘以及什么话都不敢说的辅导员。
“你是这个寝室的室长?”警察说话时只有嘴皮在动,眉眼和面部简直就像是假的,压根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嗯。”
“你跟李子衿的关系怎么样?”
原来又是问她的。蕊蕊听闻后反而放下心来。她一直被加菲紧紧抱着,全宿舍年纪最小的就是加菲,平时虽然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小姑娘,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吓得几乎哭出来,蕊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室友们的脸色,估计这个李子衿失踪后凶多吉少。她思忖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更不用说一屋子的女生都是品行很好的好孩子,倒是这个李子衿,不管她发生了什么,她都是那个最会惹祸的。想到这里,蕊蕊不仅仅觉得委屈,还觉得跟这么一号人物做了室友是真的倒霉。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一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蕊蕊一边拍拍加菲,一边皱着眉有些生气地回话。
似乎是察觉出李子衿的风评确实不佳,警察被蕊蕊生气地回答之后也将语气放缓了一些。
这时所有人的指纹和血样都采集完毕,只有加菲还害怕地闭着眼。蕊蕊越发地觉得火大,看着什么也不说的辅导员也觉得他懦弱的不顶用,什么事情两个说明也没有,就把一屋子学生叫过来采血。
辅导员也被蕊蕊的目光盯得有些惭愧,他再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警察。
“说实话就行,不用害怕。你跟李子衿的关系不太好?”
顶着一肚子火气,蕊蕊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对,不好,我很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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