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摘星阁赏月 (第2/2页)
皇上没有回答,手里的白子想落下但又收回,他叫洛川,“你过来,看看这白子该放哪里?”
洛川起身看了一眼棋局,这局黑子肯定要输,白子稳赢,他刚刚偷瞄了一下皇上白子要落得位置,皇上要是将白子落下,黑子就再没有回天的余地。
他没有犹豫拿起白子落下,这白子一落,瞬间改变战局,黑子又有了喘息的机会。
皇上笑了一下,“行了,你去领罚吧。”
洛川立马跪下磕头,“谢皇上开恩。”
洛川刚要退下,皇上叫住他,“等一下,我才想起来,那个帮侍卫营抓到飞贼的人呢?”
洛川的心一下子悬到高处,他隐去自己的不安,向皇上回话,“他有急事,先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他原本就是个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人,我这次能请到他也是巧合。”
皇上拿起黑子继续思考下哪里,“是吗?我本来还要赏他,走的这么快,他也是你请来的,那你来替他领赏吧,说说,你想要什么奖赏。”
洛川声音清脆的说,“臣想去摘星阁看星星。”
这个请求出乎皇上的意料,他挑眉看向洛川,觉得有趣,把黑子放回棋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想去摘星阁看星星,就没别的了?”
“没了,自打第一次进宫看到摘星阁我就想上去看看,想看看是不是像别人传言的那样,伸手就能摘到星星,这是藏在臣心里多年的心愿。”
皇上笑着说,“好,准了,今夜摘星阁专门为你开放一晚。”
“谢皇上赏赐。”
洛川开心的离开皇上的书房,先去领了罚。
回到侍卫营后,他忙着给侍卫营的人分发赏银,景迟还问,“华公子不来领吗?”
洛川说,“他有事先走了,他说了他那份赏银让我分给大家。”
景迟说,“华公子真是好人啊。”
洛川看着脸已经彻底消肿的景迟笑着多给了他一个元宝。
等所有的事处理完,已经黄昏迟暮,他怀着雀跃的心情,去乐坊找花倾月。
此时的花倾月正在揽月楼悠闲的啃着桃子,洛川快速的爬上揽月楼,把一个包袱丢到她面前,气喘吁吁的对花倾月说,“走,同我去摘星阁。”
花倾月有点没听明白,瞪着大眼睛边啃手里的桃子边拆眼前的包袱,她打开包袱一看,是带刀侍卫的官服。
花倾月觉得晦气,往旁边一推,继续吃桃子。
洛川心急的把她嘴里的桃子抢过来,自己几口吃光,桃子鲜嫩多汁正好解渴。
等气息均匀了,洛川接着说,“皇上说今晚摘星阁为我开放一晚,没人值守,我们可以在摘星阁看一晚的月亮,我已经提前问过钦天监的人,今晚适合观星赏月。”
花倾月这才明白,“那你刚刚不说明白点。”
花倾月开始在洛川面前换衣服,吓得洛川赶紧转身,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换好衣服后,洛川从楼梯上跑下去,花倾月纵身从阁楼跳下去,最后还是花倾月等了洛川半天。
洛川在登上阁楼前吩咐景迟在摘星阁附近巡逻,让一切闲杂人等都不要靠近摘星阁。
花倾月听洛川的,一节一节的台阶蹬上摘星阁,为了他所说的仪式感,花倾月到没觉得有多兴奋,反而洛川,每上一节台阶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扩大。
到达最顶层时,花倾月看着眼前的几个坛子,高兴的跑过去,把坛子打开,闻了下味道,“好酒啊!”
洛川看到花倾月笑的这么开心,自己来回搬酒的辛苦也就值了。
花倾月把酒递给洛川,跟他结实的碰撞一下。
两个人席地而坐,边看着天上的月亮,边喝着怀里的酒。
花倾月看着洛川认真的说,“谢谢你,帮我救师父。”
看的洛川有点不好意思,“你不必谢我,你师父原本就是清白的,倒是我要谢谢你,帮我抓到真正的飞贼,侍卫营也因为你免去惩罚,得到了皇上的奖赏。”
“你带我来摘星阁也算是谢过我了,那你需要我怎么谢你?”
被花倾月这么一问他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就没想过让花倾月谢他,他为她做的事都是自己愿意的,为何要谢。
花倾月见他半天不说话,“那你慢慢想,想到了再跟我说。”
洛川点点头,“好,日后想起再同你讲。”
花倾月站起来拎着酒坛走到阁楼边上,“原来从这里看揽月楼是这个样子的啊。”
以前从揽月楼看摘星阁,只能看到微微的灯光。虽然灯光不够绚烂,但夜里北市的静谧把摘星阁衬托的格外突出。
而如今反过来从这里看南市的揽月楼就不一样,南市夜里灯光比星光还要璀璨明亮,揽月楼要不是因为高,也会被淹没在万家灯火中。
南市的热闹繁华,在这里看更像是一个个火炬,这些火炬就像是引路的萤火虫在风中摇曳,影影绰绰,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月清坊,自己的家,那里有她所有最亲爱的人。
洛川一步步挪到花倾月身边,手紧握着栏杆,尽量不去低头看下面。
即使这样还是没有止住眩晕的感觉,可他不想退后,他想和花倾月并肩遥望远方。
花倾月看着夜景出神,她还从来没有这么遥远的看着南市,以往她都是身处那热闹之中,如今这样看,南市也没有很大,一眼就看完全貌。
洛川在旁边直冒冷汗,他也不去擦,反正夜里的冷风会将它吹干。
花倾月摇晃着酒坛,里面已经没有酒,花倾月转身想再去拿一坛,看到旁边闭着眼汗如雨下的洛川。
她掏出手绢要为他擦汗,“这大冷天的,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当她凑近时,看到他脖颈处的伤痕,她上手去扒他的衣领,“你受伤了,看样子还很严重,你不好好在营里养伤还在这里跟我喝酒吹冷风,也不怕感染风寒,伤变的更严重。”
洛川用手捂住自己的衣领,“一点小伤,没事的,我流汗不是因为身上的伤,是因为怕高。”
可花倾月不听他的解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的有多重。”
洛川有点慌张,往后退,“不,不用看,不严重。”
“你是自己脱,还是被我逮到,我帮你脱。”
洛川看花倾月的架势,是不看个清楚明白不会罢休,他就乖乖的把上衣脱掉,给她看背后的伤。
花倾月看了后惊讶的说,“这还不严重,都瘀血发黑了,你这是怎么弄的?”
“侍卫营值守不力,皇上罚的,这已经是很轻的责罚了,只是几棍,没有让侍卫营全体受罚。”
“你这不行啊,要看大夫上药。”
“这点小伤我自己就能解决,以前训练受伤都是自己处理的。”
花倾月不听他说的这些话,“衣服穿上,回营,我给你上药,你这伤在后背,你自己怎么上药,怎么你骨骼清奇,脑袋能转到背后还是你手臂能够到你背后所有的伤。”
洛川觉得这样走了有点可惜,当初两个人约定好一起来摘星阁,这还没待多久就要走,不能因为自己破坏了这么好的机会,“可月亮还没赏完。”
“月亮哪天不能看,它又不会跑,今天见到这摘星阁也不过如此,月亮还是揽月楼看着更美,这摘星阁人来了,就行了,它这建的这么丑,皇上的审美真的不如长公主。”
花倾月想扶洛川下楼,被他拒绝,“我还没伤到走不动路的程度,自己能走。”
花倾月一听调皮劲上来,一脸坏笑的抓住洛川的腰带,“既然你说你伤的不重,那么我们跳下去吧,让我看看从摘星阁跳下去和从揽月楼跳下去有何不同。”
洛川赶紧求饶,“别,我一会儿再被吓晕过去,你扛着更麻烦。”
最后两个人还是顺着楼梯下了摘星阁。
回到侍卫营洛川的房间,花倾月让他在床上趴好等着,她问洛川,“药放哪了?”
洛川要起身,“我去拿。”
花倾月对他吼道,“趴下!”
洛川听话的趴好,给花倾月指着,“左边柜子最下边。”
花倾月翻出药箱后对洛川说,“脱了。”
洛川听话的把上衣脱掉。
“事先跟你讲,我下手重,疼了你就喊出来。”
“没事,我不怕疼……”话还没说完,花倾月就把药涂在他后背上,痛的他咬紧牙关攥紧拳头。
上完药后花倾月说,“衣服先别穿,要不然药会粘到衣服上,晚上就趴着睡。”
洛川听话的点点头。
花倾月坐在床边一直看着洛川,洛川不明白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你这么一直看着我什么?”
“等你睡觉啊,你睡着了我再走。”
“不用,你可以先回去。”
花倾月拍一下他的头,“哪那么多的废话,闭眼睡觉。”
洛川把眼睛闭上,可他并不想立马睡着,这种受伤有人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太过美好,他想清醒的记住,但是最近他实在太累,不知不觉意识开始迷糊,进入梦乡。
坐在床边的花倾月将记忆拉回小时候,娘亲那时也是因为受罚后背受伤,自己就是这样陪在她身边。
她在心中祈愿,希望身边的人不要再受伤。
听气息花倾月知道他睡着了,就给他盖好被子拉上帘子离开侍卫营。
她再次飞跃上摘星阁把师父当年给她的小鸟按回到柱子上,她小小愿望中的一件算是完成了。
下来时,她看到巡逻的景迟,她走过去叫住他,“你上司受伤了,记得按时给他上药。”
景迟听得糊涂,他是谁,看衣着是侍卫营的人,可面孔生疏,他没见过,但是说话的感觉十分熟悉。
不等他想起对方是谁,花倾月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