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翻脸比翻书快 (第2/2页)
一旦判了,就不容苦主翻案,会用霹雳手段,先将苦主打残或悄悄弄死,以畏罪自杀的名义向上一报,此类事情稀松平常,凡衙门里都会发生,上上下下心知肚明,绝对没人会捅破。
呵呵,衙门里那些不识趣,不听招呼的呆瓜绝混不下去。
像盐商这个大案子,人搞死,财产弄到手,再朝上一报备,都是场面上的人,晓得路数,把好处给足,上级就会认可县衙的报备,也就办成了铁案,所有人落袋为安。
若丁爷有想法翻案,只需反证定案的人证物证是伪造的,不就立即证实案子是冤案了吗?
反正法律适用不适用当权者说了算,米县令与袁都头所为,如真按律法定,毫无疑问是谋财害命!妥妥的杀人罪,按律当斩!当然了,丁爷也清楚,他们能轻易办成冤案是因其实力强大,能不能翻案也在你实力是否能强过他们。
你有实力,那些知情人说不定就会反过来帮你!
呵呵,能捞到好处,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不过这米县令和如今的袁守备确实太黑了些,这种案子至少几十起,没有案卷的更多,害死的人海了去了,妈的!”方鼓头说得兴奋起来,最后明显带了妒忌心,直接爆了粗口。
“那还用说!否则他们两家的万贯家财是哪里来的?丁爷,很多案子连小人与方鼓头都不知道,这些高位者真是……厉害!嘿嘿,小人两个粗粗一算,好家伙,光是米县令和袁守备牵涉的案子,他们至少能捞一百万两银子!一百万两啊!只多不少!实在是……”
老陈头见方鼓头十分起劲,也不甘落后,主动地参与介绍起来,语气中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嗯,不错,继续说。”丁既安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淡淡地鼓励了下。
方鼓头和老陈头一听,更来劲了,二人分别从胸口掏出厚厚一叠的文稿,抢着开始介绍。
随着方陈二人展示的案件越来越多,丁既安胸口的怒火已难以压制了。
历任县令,所有都头班头,包括姓米的和姓袁的,绝对不是正常人!
作为一方父母官,他们全然不做与民生相关之事。
除了应付上差,说几句为百姓为朝廷的空话之外,一切精力全用来想尽办法谋夺劫掠百姓,所作所为,禽兽不如。
强盗披官衣,饕餮开盛宴!
利用法律与权势杀人越货,劫财劫色,毫无顾忌,无所不用其极!
一群穿着官锦袍服,丧尽天良道貌岸然的贼寇!
“厉害啊厉害!本官与他们相较,也得叫这些人祖宗!”老鬼化作一缕鬼雾在丁既安耳中也叹服起来。
“上次让你们查的那件丁陈村药材禁采案,有记录吗?”丁既安镇定异常地问道。
“有是有,不过只有寥寥数语,丁爷请看,就是这张书签。”老陈头十分麻利地递上一张纸。
“丁陈村丁大力,暴力抗法,收监后因病致死,其妻判为官奴。就是这么几个字,再无其他。并无采药之类的字样,想必此案也是杜撰的,极有可能与药草市场控价有关。”老陈头记性甚好,随口就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并加以猜测分析。
“丁陈村,嘿嘿,也姓丁,不会是丁爷的亲戚吧,哈哈。”方鼓头曾与老陈头开玩笑说过,此刻打着哈哈假装不经意地一问。
“方鼓头你长点脑子,丁爷何许人,怎么会与山里的穷村民相干,天下姓丁的多了去,难道都成亲戚了?开玩笑!”
丁既安看着眼前的一张纸,简单几个字,却是父亲的一条命,还有母亲二十年的悲苦,他心中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牙床紧咬,齿缝间蹦出四个字。
“对,是我爹。”
“说什么?”如惊雷炸响,反而让人怀疑听到的是不是真实的。
方鼓头头皮发麻地追问了一句。
“丁爷,您老不是开玩笑?”老陈头有些心悸,他忽然间感到丁财神爷有种莫名的可怕。
方鼓头与老陈头瞬即看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明显的退意,拿了桌上的银子赶紧走!
“呵呵,丁爷,小人与此案可毫无干系,三天里找的所有资料尽数在此,请丁爷收下,若丁爷没其他吩咐,小人们就告退了。”
方鼓头语气柔和极小心地伸手往桌上的银堆摸去,抓住一锭,眼瞅着丁既安,见丁既安双目中似乎有火星四溅,但并未阻止他们拿银子,于是越抓越快,眼看十二枚大银锭就要全数装入二人袖兜里。
“且慢!”丁既安望着二人声音冷酷。
“丁爷,小人就是拿银子办事,您要的材料都给了,小人两个身上再没有了,从此我们各走各道,互不相干,小人们也没见过丁爷,自然也没拿过丁爷的银子,材料也非小人给你的,丁爷就是对外人说,小人也不会承认,反正这些材料衙门里有职事的都能找到,呵呵,那就请了!”
方鼓头潇洒地一拱手,对老陈头使个眼色,二人嘴角含笑缓缓退往门口,准备溜之大吉。
“哼!你们当丁某是什么?瘟病?避之不及?放心,丁某不会杀你们,只要你们两个好好合作,丁某会给你们一条生路的。”丁既安抬头望着眼前两个恶吏冷笑道。
“姓丁的!”方鼓头络腮胡一吹,忽然怒道,“老子给你脸了?不杀我们?这是什么地界?在老子地头敢威胁我们衙门中的公人,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将你锁回去,明天就判你个斩首示众!”
“喂!方鼓头,丁爷不过就是说说,你何必发怒?丁爷,您是有身份的人,何必与我们这些听喝打杂的过不去?丁爷既是苦主的后人,要报仇该当去找正主,我们听丁爷吩咐,给你找材料赚点散碎银两而已,望高抬贵手,我们各走各的,永不再见!呵呵,若丁爷真迁怒我们这样的听差,这位方爷也是出了名的臭脾气,真把您扔牢里,大家都不好。”
老陈头侃侃而谈,看似相劝实则同样是威胁。
“呵呵,毕竟是衙门的公人呢,看来两位真能收拾的了丁某。”丁既安轻笑着淡淡说道。
方鼓头似乎下了决心,突然‘啪’一下,使劲拍了下桌子,一只杯盘震落在地摔了个粉碎,然后冷笑道:“算你小子懂事!老子没点关系能管这衙门口的登闻鼓?实话告诉你,要收拾你这样的,老子一句话的事情。”
“呵呵,是吗?”丁既安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