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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坠霜繁叶鸣风砌 (第2/2页)

“丽竞门乃是大綦太宗在当年元武门之变后,以其元从卫士为主,成立的监察暗卫。不同于大綦内卫隶属大綦朝廷,丽竞门只以向大綦帝王效忠为天职,其余一概不问,高宗朝,丽竞门于内协助诛除太宗留下的辅政大臣,于外竭力为皇帝获取天下各地情咨,大綦兵锋能及之处,皆有丽竞门的影子。丽竞门,门分五道,内外两司。万幸的是,大綦高宗晚年病重,凰后从监国、称制到夺位、称帝,此间对于丽竞门软硬兼施,终于将这能与登云阁齐名的丽竞门折腾的分崩离析。”

刺奸诸人见自家官长发言,不敢上前打扰,只是默默收拾兵器,扶持受伤同僚,慢慢拢了过来。

虢玩继续说道。

“当时,丽竞门负责监察内部的门券司投入凰后麾下。但是常年在外,负责统筹五道门侦查各国情咨的门钉司不愿背弃大綦,在长官栖木及左右门簪率领下集体出逃,五道门中人也大半出逃,隐遁了行踪。”

“这么说来丽竞门不就是已经散了吗?”

“那却不是!间凰后代綦建立震朝,新组建谍信机构,内乃是凰后的亲信组建的紫微内卫,而外便是原门券司基础上建立的左右千牛卫,这也算是丽竞门官面上的重建,只是这门券司原本便是个执行机构,如今的千牛卫更是沦为了紫微内卫的打手。”虢玩摇了摇头。

宗放也开口说道。

“丽竞门毕竟是大綦太宗精心创建,其组织之密、手段之诡、渗透之深、人员之精实在是冠绝天下。大晟在龙门死士根基上建立刺奸,大肇建立皇城司、职方司,可以说诸国建立暗探机构,其本意都是为了防范丽竞门的渗透,但事实上即便合各国暗谍之力,与丽竞门全力相搏也是逊色不少。”

“集诸国之力才能与之抗衡,莫非丽竞门规模十分庞大!”柳二郎闻言大为惊异,能得到宗放如此评价,丽竞门之实力不容小觑。

“没有人知道丽竞门具体规模。以刺奸的本事,最终也只知道大概。丽景门两司五门,其中五门之人皆以门钉自谓。大綦的宫门制式与我朝、大肇不同,每道宫门横七、纵七,四十九个门钉。丽竞门有五道宫门,总计二百四十五个门钉,合计两司总数不会超出五百人。”

虢玩也是当年与丽竞门打过交道的,自然知道宗放的评价实在是恰如其分,除了当年的登云阁,所谓后起之秀的刺奸、皇城司或者西陆的校事坊、候正府、墨生皆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仅仅五百人!”柳二郎默念此数,实难想象只这些人如何名动天下,为天下豪杰侧目。

“这有甚重要吗?”柳晏已经收了兵刃,看儿子端来的水壶,一把接过,一饮而尽说道,“不过明日黄花,能掀起多大风浪!”

“此二人若是丽竞门潜遁出来的,恐怕事情就不简单了!”

虢玩面色逐渐凝重。

“若是来自不同宫门,那就意味着有人已经整合了丽竞门出逃之人,”虢玩答道,“昔日丽竞门五道门彼此独立,各自负责一方谍情。大晟刺奸全力防范的也只是丽竞门五道门之一罢了。但即便是如此,在大綦凰后僭越篡政之前,刺奸与之对抗也是负多胜少。时值今日,如果这些力量都为他人所用,那此人的实力难以估量!”

宗放看着柳晏开始收拾颜表,方觉得这般养尊处优、不紧不慢的样子才像柳晏,方才那杀伐果决的竟似一个幻象,在儿子的伺候下,柳晏退去甲胄,清洗了脸上、手上的斑斑血迹,要是条件允许,他必然能在香汤里先洗个干净,果不其然,他竟取出铜梳开始打理须髯了。

虢玩平常也是这般名士做派,不但不觉得这一片狼藉之中,柳晏行为违和,反而觉得自己是着了俗尘。想到此,才心疼自己的宝剑沾了污血,从腰间取了桑麻怀纸擦拭起来。

宗放看这二人做派,也是无奈。自从大綦为凰后篡夺,内乱不止,外敌环伺,而大晟一统东国后,已经号称天下第一强国。大晟君臣不仅不乘势作称霸寰宇的打算,反而认为自己是外无强敌,内无隐患,真正是繁花簇锦的盛世,即便眼前这二位已经是大晟难得的清醒人,也无不展现着豪门世族的名士作派。但此二人还是边地仕宦家族已经如此,若是中枢士族,如何行事简直无法想象。不过,如此般的大晟对于大肇着实是更让人放心,大晟源源不断向大肇输送着来自东方的各类昂贵稀缺材料,而大肇又以发达的手工业将其加工为宝玩贵器不仅返销回去,更是畅销于诸国,两国也因此国库丰盈,日益亲密。

既然此二人忙于整理仪表,宗放也安排诸人各自收拾妥当,一夜奔波又是一阵厮杀,休息恢复体力才是首务。

见诸人暂停了交谈,刺奸一众人等才上前参见。

方才那个持短剑游走杀敌的瘦削少年装束的手下来到侧前。虢玩看到此人浑身上下连块皮都没伤到,揪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却作一脸严肃,丝毫不去搭理此人,只是随手将自己的宝剑和怀纸都给了那少年去收拾干净。

当另一年长之人来到面前,虢玩方才开口。

“怎么回事?一路上只看到你等仓促留下的线索,怎会如此行动失当?!”虢玩厉声问道。

“请校尉赐罪,”那带头之人看那少年似要开口,急忙下拜向虢玩请罪,并率先开口,“我们分成三队沿着海滨自东向西递进探查,而我们这一队乃是昨日申时便沿着官道一路向西北查探贼人行迹,而在在山谷之外,便见得五六个江湖汉子形迹可疑,我等乃循进跟踪。我们做的谨慎,岂料这些人更是狡猾。这些人行至岔道处便停下歇息,我等以为这便是贼人会合点,于是全队便埋伏起来。谁料这些人歇了两三个时辰后,竟神情慌张,纵马而去。我等以为被贼人识破,不及多想,便衔尾追之。一路上我等自然是小心戒备,果不其然,半路其同党杀出,只是这些人不过十二三个,且武艺稀松平常,轻易便被我等挫败。见得敌人继续向东南败逃,我等也继续追击,打算一路衔着他们,看他们究竟作何打算。”那人顿了顿,后面的话却是越听越尴尬了。

“于是,我等又追了二三里,没想到在一处缓坡,有人单枪匹马与残余匪人撞在一起。待我等冲至近处,才发觉此人竟是垂脊北字队的同僚。已然如此,我等便一鼓作气尽灭了此伙匪人,将其救下。细细问来,才知道垂脊北字对遭大批贼人袭击,分出三人突围向其余各队告变求援。当时我们只以为这是咱们大家运气好,也觉得贼人的本事不过如此,因此决定前往解围。。。”

此人说到此处,已是愧不敢言。

虢玩如何不能推算出后面发生之事,等不及他如何酝酿言辞,自己接过了话头。

“于是你们顺着求援之人来路而去,然后就陷入敌人大队包围之中?”虢玩着实生气,这类浅薄计谋,竟然能将擅长此道的刺奸玩的团团转,实在是丢人现眼啊。

那年轻人也不敢言辞狡辩,其他人也拜伏在地,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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