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气冲斗牛 (第2/2页)
但见汪毓捉住空中身影抻臂拍去,一道凌厉胜过先前数倍剑气射出,杨威于空中无躲身处,只提气绷肌硬去捱这一下,此时汪毓经司徒海棠培固,全力使出之万剑诀寻常高手如何能硬捱,只银芒穿去破了胸膛,杨威一头栽去地面再无生息,剑气贯穿之后劲力不减再去长空,恰如玉宫投下来皎洁的白瀑,汪毓敛手归气,那道白瀑渐细成丝只隐于苍穹边际直至消散。
只便两道剑气,汪毓稳稳弑了杨威,旁人看得莫不惧怕,也不敢再斗,搡着挤着满顾朝汪毓身外处退,不见有人再敢握刀,纷纷丢去地上。朱丹臣见此心中欢喜,一时只佩服汪毓剑上修为,目前那一着,莫说杨威,便换成自己,如何能挡得!又纵身跃往高台扯声:
“冤各有头债各有主,杨威心存私念要杀我朱某人的脸面,便要在何府争做那个何老爷之下的土皇帝,今既已殁实属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尔尔好汉还请收了斗心,我与弘兄弟只便寻个操劳过活,本不是好斗凶恶之人,你且与我们一般只为求个赏银,不值将性命丢于这里,此下这般,你们自去如何?但是真将打起,你们十难胜一,莫不见弘兄弟蛮霸剑气?”
一众只面面相觑,迟疑几下撒腿便去,却又见院外府内涌将出十数股黑袍流众,早掣钢刀杀尽杨威逃窜的手下,一时哀恸不绝,呼吸之间院内血流成河断肢堆坟尸山砌墙,把头与江城子也隐于乱尸之中。
“追!”领头几个黑袍戮得逃兵后便分两处去追汪毓朱丹臣。原当初见首个黑袍露面时,朱丹臣便示意汪毓分头遁逃,只一人攀墙而出一人隐去假山林后,鬼手门穷追不舍,除何所谓身旁留几位首领精锐,其他莫不往去追贼。
何府睡房主寝,何所谓正与黑袍人闲谈,只门外把着六人,屋内坐着五人。何所谓踱来踱去只将双手拂须敲背一脸烦躁相,身旁四人却把杯品茶莫不闲适。
“何长老,好毒的眼来,竟真叫你猜出这个娃娃便是万剑宗的人,你又如何知晓书生剑朱丹臣心怀不轨?”
“吕伍长此言差矣,如何说是‘猜’得?老某这双眼,便经时岁欺压虽是昏花,却在识人辨相之上仍如老隼一般,我这六十多年人场磨砺,须不是白活,是人是鬼,一看便知,只不过当下……”何所谓只在屋内踱步,眼神俱是慌乱:“门主如何不赴大军杀来,倒也不是小老怕死,只闻我门一直寻捉这小贼,眼下如何的好时机,莫要错失了。若真是花万剑与他历练至此,他若出手,我们可拖活不住。”
“长老直便将心放肚里去,且说护法堂主俱来时路上,算着日头也便将至,不过一个小贼子与么个过气的武夫,也值得您老担心,我说那头花万剑若当真外出,早会不露面只叫爱徒受险?那时乱枪阵中小人看得可细辨,稍有不慎小命难保。只怕那老东西还稳蛰在万剑宗内,只虚言陪徒弟外出赚我们白送人去。此时今日,偌大个剑宗,哪有宗主不坐镇的道理。”
何所谓便摇将起头:“不晓得你那些个什么江湖计较,只便我偌大家业是祖祖辈辈辛勤耕耘所得,承及何某虽不曾再多置办好赖不叫财减,也便下黄泉时不念有罪,今时恳请各位自家兄弟只满心护我家业与性命,到时好酒好肉好金银自便双手赍上又有何说,我且好歹本门黄白护法,若失了本物,本门损失堪大门主也难饶你们过,须是一根绳上之蚂蚱。说来那些院外的佃户家仆倒不如何要紧,只随他们造化。”
“自也无暇顾及那些个劳什子,倒也不信门下七十人众,擒不住一个毛娃娃同一个淡了名头的武家。”
说回汪毓那头,自墙头攀跃落下时,已遭蹲守在此的鬼手门围起,不得兵器傍身又且两发剑气洪流后体力一时难支,空余浩瀚气海却摧使不动,只气府翻腾呼吸紊乱,也谨心头担事索性把心一横,滚地翻去双掌拍出倒提起靠来一鬼手门小厮,抡做人棍朝身边扫打去,一时逼得众人不敢靠近,又使刈禾端着人腿朝前划拨,那人早被汪毓晃得目眩,又哪经历过此等阵仗,竟遭人当兵器使去,经几下同门黑袍钢刀划来吓得,早晕死过去。汪毓边打边溜只去主府,既德行败露不便再留,今晚势必要拿了何所谓——除非我殁,必然他亡!
踅过石栏假山时,面前又奔一波二十来人黑袍,只擎着钢刀要拿汪毓,身后追兵也至,只听前首头领叫道:“使剑那厮叫我们逼潜去了矮塘中,吩咐几人把着,只待纳气时钢刀搠死了去,我自来同你捉小贼。”
身后黑袍道:“务必小心,此子不是寻常手段能擒,能杀时该杀,不便生拿。”
“如何要说,门主早吩咐过。”
前后夹攻便来取,汪毓掷飞了手中晕去人时,再提息挺步双足又蹬开在那人身上借力,身再腾起时左脚踩枝右脚抵左脚背只三两下翻过侧边假山,却以杨威身法自顾去往了山阵那一头。见失去了踪影,黑袍人莫不火起,横刀劈开假山石模硬凿出一条路:“直老鸟的何所谓,偏假正经弄这些土疙瘩,叫挡了老爷去路。”
六十人众推平假山正打算去寻汪毓身影,却见迎头对过树荫里大剌剌站挺着一修长身形,身后却似还有一人,只负手而立,便见前头那人竖提着长四方物什大踏步走来,走出荫蔽借皎月所照,众人辨得却乃汪毓,手中不过朽木剑匣,但见汪毓自匣内掣出短剑剑带先环腰几下扎个结实,又提出一柄铁剑抽开分长短两柄各执一手,双剑错架胸口护住中门,只森然剑光映去双颊阴冷可怖:
“剑已握得,命且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