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亲人近在咫尺却似天涯 (第2/2页)
哪怕悄悄的走到床边,偷偷的瞧上一眼她日夜牵挂的亲人也好。
清晨农户家的公鸡第一声啼鸣,接着由远而近,村里的公鸡一声连着一声打着鸣,过了好一阵才静下来。
艳丽觉得不能再坐着休息,得趁天没亮离开李村才行。
艳丽失踪,绷手吊眼的日子仍然继续。他白天出工争生产队工分,晚上去批斗会上接受教育和反省。
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能顾及孩子,有吃的时候就让孩子吃上一口,没吃的时候就让孩子饿着。
正赶上这几日,已无投鸡之米,夜无鼠耗之粮,他和孩子正饿着肚子,靠女儿乐燕挖野菜度日。
村里只有长寿叔,他见绷手吊眼的两个孩子饿得可怜,再说他与绷手吊眼的父亲曾算得上要好的朋友。
偶尔一两次,他从绷手吊眼家经过,见没人时,会偷偷的从窗口扔进一些地瓜、青菜、萝卜之类的食物。
农村人家,在那种年代,大家都很穷,长寿叔家孩子多,并且都是吃长饭的时候,也经常为粮食不够吃而发愁。
这天,绷手吊眼和两个孩子晚上吃的是,乐燕在别人菜地边捡回的萝卜菜叶子,加之没油下锅,吃下的萝卜菜叶,使绷手吊眼叔挖他的肝挖他的心似的难受。
两个孩子翻来覆去也睡不踏实,直闹到夜深才睡去。
天还未亮,绷手吊眼被饥饿闹醒了,他想趁村人还未起床,去池塘里瞧瞧,有没有洗菜的村妇扔下的不要的烂菜,拿根竹竿去捞捡来煮着吃,吃了总比饿着要好。
他见天已朦朦亮了,就起床准备出门,他一眼瞧见,桌上、椅上、凳上都放满了物品和食物。
他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使劲揉了又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在梦里。
他用手摸着这样东西,千真万确,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摆在眼前,他这才相信是真的。
他喜极而泣,嘴里喃喃地说:“老天长眼,老天长眼,我们有吃的了,我们有穿的了。”
自从艳丽失踪,他的门从没上过闩,家里一贫如洗,不怕贼人,只想着艳丽一旦回来方便进家。
这到底是谁?进了他家的门送来这么多吃的穿的,而且这人还把门从里面上了闩,从窗口爬出去又把窗子关好,送东西的人非常细心,怕这些东西被别人偷了去。
他心里的疑问解不开,有谁会在他和孩子熟睡的空隙时,送这么多东西来,难道是艳丽回家来了吗?
不,不可能会是她,她要回家,天经地义,没必要这样偷偷摸摸,弄得神神秘秘。
大家都缺衣少食的过着日子,一个大男人都无法填饱自己的肚子,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哪能有这能耐弄到这么多的东西。
他又想到他的俩个妹妹,早像断了线的风筝音讯全无。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阵悲来一阵喜,他冥冥中感觉是艳丽回来了,可他又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理智告诉他,不管是谁送来的,都得藏起偷偷的慢慢吃,一旦被人知道,除了没收,搞不好招来杀身之祸。
他快速地把东西藏了起来,禁不住还是往他嘴里塞了几块地瓜干,把送来的新衣服往身上试穿。
当他试衣时,一张字条露了出来“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他把字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字写得非常的漂亮有力,胜过他写的字的几倍。
尽管他和孩子像做贼似的享受着衣食,但纸总包不住火。
村里人传得沸沸扬扬,说艳丽死后变成女鬼,她挂念丈夫和孩子,给她丈夫和孩子送来了吃的穿的。
说得更神的是,有人居然还见到了变成鬼的艳丽。
她的嘴巴红红的像刚吃过人似的,她的指甲长长的,像刚挖过人的心肺似的,披头散发,舌头伸得老长老长。
当时那人吓昏过去,但女鬼并没取他性命,因为女鬼生前心肠好,她从没害过任何人。
找根不信真有女鬼,他派人在绷手吊眼家附近守候捉拿女鬼,可不见女鬼踪影。
他们在绷手吊眼家搜查,也没搜出什么。
他们把绷手吊眼捆绑去批来斗去,绷手吊眼只好承认,确实有女鬼给他送吃的,但他也没有见过女鬼,送来吃的都被他和孩子吃到肚里去了。
村里人发现绷手吊眼和他的孩子居然还穿上了土布衣衫,忙向找根汇报这一发现,但找根哪看得上土布做的衣衫。
胜立强心中疑惑,艳丽怎么会这么害怕遇上李村的人。
他摸了摸他衣袋地瓜干,心想,就这么一点儿食物要赶这么远的路,路上可怎么办?
他摸了摸他内衣口袋里装着的一些小钱,心里有了主意:“艳丽,我口袋里有些小钱,不如我们去趟集市,下山一趟也不容易,正好买些食物路上吃,还买些盐、灯蕊什么的带回去。”
“阿立阿强和猎枪,就让它们在藏着的地方多待些时间,而且集市离这不远。”
艳丽不放心的说:“天已全亮了,阿立阿强和猎枪藏着的地方,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我们还是把它们带在身边为好。”
胜立强不自在地说:“不怕你见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看我这副模样,本就会吓着人,再带着两只猎狗跟着,又背着猎枪,大人不说,小孩儿见了我,不吓出屎尿来才怪。”
“再说农户人家,农闲正忙着办年货,哪会去顾及那地方。”
俩人边走边说,已来到藏狗的小草屋旁,猎狗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它们朝外低声叫了几声。
胜立强开门进去,阿立阿强高兴地摇头摆尾迎接他,它们以为主人要带它们走。
主人摸了摸它们的头说:“阿立,阿强,你们再休息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办点事再来接你们,你们要听话,不要吭声也不要出这个草屋门,乖乖等着我们回来。”
阿立阿强听懂了主人的话,听话地又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