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消失的证人 (第2/2页)
宽敞的石阶古道碎成两截,十数根特质的石材化为齑粉。
灰褐的暮霭下,一个黑色的影子浮现在米涅尔玛身前的石阶上,像是用特殊的魔法遮蔽了身形体貌,完全看不清楚。
“你是谁?!”米涅尔玛横剑喝道:“谁派你来跟踪我的?!亡者?帝国?神殿?”
“你跟着我从雪河镇一直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是冲我来的还是冲我的任务来的?!谁给你在背后撑腰让你敢跟踪执法队的队员,插手我们神圣执法队的事情?!”
米涅尔玛暗银色的重甲胸口,熊熊地亮起了一柄燃火之剑。
周围的远观的村民们一阵惊呼,那个胡子花白的老兵也松了口气,执法队在托德尔人尽皆知,永远站在联盟的正面立场,与一切堕落者和邪教徒为敌。
“我只是路过而已……”那黑影低声说着,声音一听便经过了魔法的伪装,刺啦作响丝毫听不出那人原本的音色:“我不太习惯和人打交道,所以赶路的时候都会隐去身形。”
“哈,”米涅尔玛荒谬地笑了一声:“还真能说出这种话来?下句想想再说!”
她前跨一步:“跟我去执法队受审,要是你真只是路过没人会冤枉你。”
话音未落,前方石阶上的黑影似乎有些慌乱,不再想继续和米涅尔玛交谈,突然挥了挥衣袖转身沿着山道向远方逃去。
“哪里走!”米涅尔玛长啸一声,提剑追出。
从雪河镇找到那个神殿编外侦查时,她就隐隐感觉有人在暗地里窥视自己,但当时没能找到那个窥视者,只当是自己太过警惕产生了错觉。但一路走来,每次接近关键线索时都有这种若隐若现的被人窥视的感觉,这让她很是烦躁,她也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只是无论她用出什么样的手段,对暗中那人都毫无所察,甚至在一片空地中她突然回身大肆攻击,直接移平了一大片树林,却依旧没有发现对方的蛛丝马迹。就仿佛那真的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她也仔细揣测过对方的身份,如果对方真能让己无法察觉的跟踪自己,那对方会是什么来头,又是什么样的实力,最终认为那应该是个隐在阴影中的刺客,所有职业中最擅长隐蔽身形的职业,只有这种职业在实力不如自己的时候还能跟踪着自己不被发现。
但他现在终于露出了马脚。
刚刚她在登上这座隘口的时在身后留下了一根无形的感知锁链,在这两周的追查中她留下过不少这样的反追踪感知结构,但这是第一次被对方失手触发。
她其实并看不到对方隐藏的身形,但感知锁链黏在了对方的身上,让她轻易地确定了他的位置用攻击将他赶了出来,哪怕到此刻她依然能感知到那条锁链还附在对方身上,而对方正一边奔逃一边试图将那锁链去除掉。
“哼……”米涅尔玛追着那个身影:“果然你也有大意的时候。”
确认了对方的存在,她也不再害怕对方清除掉她的感知锁链。在这个距离下,哪怕和她实力相当的刺客都无法在她的注视下凭空隐去身形,更何况这种注视不是普通的目光的注视,她已用精神力锁定了对方的魔力波动。
“这次你逃不掉!”米涅尔玛冷笑着,在奔行中把重剑挂回身后,速度更上一层。
对方显然是个老手,逃窜的速度很快,哪怕她已越过了尘世之线调动了大战士的力量,依然没法短时间拦截住那个黑影。但距离确实是在越拉越近。
她脸上泛起寒霜,脚下的炫纹由赤红转为深蓝,速度再快了一分。
对方速度似乎也稍快了一些,但依旧比米涅尔玛慢了半分。
一逃一追,没多久便已从山脉的隘口冲到了山脚,前方不远有条宽阔的河流,河流对岸则是一片树林,这片树林应该会一直延伸到米斯森林之中,如果让对方逃入了森林,追踪起来便要费力太多。
米涅尔玛估算着速度,眉头轻蹙,翻手唤出了一张魔法卡牌。
是一张四阶的风翼卡牌,深黄的色泽闪烁着晚霞,在她葱葱玉指间聚集着魔力波动。
这张风翼卡能够在身后唤出一对巨大的风之鹰翼,将奔跑速度提高近倍,如果使用熟练的话还可以直接借此在天空飞行,速度要更快许多。
但米涅尔玛并非法职,对这样的魔法一向控制不好,最多只是用来加速奔行,并且在使用中会很快损毁魔法卡牌,四阶的魔法卡牌即便对她也算是珍贵的东西,这也是为何她没有在第一时间使用出这样的魔法。
但绝不能让对方逃入森林之中!米涅尔玛恨恨地咬了咬嘴唇,汹涌的魔力汇入手中的卡牌,身子轻跃空中,再次落下时,一对巨大的绿色的羽翼已在她身后幻化张开。
她的速度猛地快了将近一倍,一瞬间拉进了和前方那黑影的距离。
但随即她便看到,那黑影顿了一下后,一张巨大的血色蝠翼在身后幻化成型,双翼一振便冲上了天空,没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冲入了云端,再也看不真切。
“血色蝠翼……怎么会……”米涅尔玛停在波涛汹涌的河边,仰头望着黯淡的天空。
血色蝠翼和她的风翼卡同是四阶,对方能操控得如此熟练至少也是高阶的法师,但普通的高阶的法师又怎么能在她面前隐蔽身形?在她追赶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开始便用出这样的魔法逃开?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她被引诱了!!!
“该死!上当了!”她心下闪过一个念头,再不停留转身向那隘口奔去。
为了加快速度她连山道都没有走,青色的羽翼呼啸,她沿着直线一路踩着深蓝的魔法炫纹冲到了隘口上方,重重地跃下,踩碎了一块巨大无比的黑石。
崩碎的石块滚落山崖弄出了巨大的动静,但根本不足以平息此刻她心中的怒火。
她看到村民们都一脸惶恐地望着她。
但她看已不到那个胡子花白的哨兵的身影。
他被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