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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浮烟岛上.机谋百出 (第2/2页)

傅传书闻言身子一震,大声道:“你说谁来着?”白凤城道:“只有心中有鬼,做了忤逆师门的人才会狗急跳墙,乱吠乱咬人!”傅传书气得一拍手掌,道:“白凤城你再胡言乱语,看小爷我不废了你武功,让人成为废人,有话难说,想活又不成!现在你悔后告饶小爷我一时心慈手软,放你一马,也是有的,否则可难说了。”

白凤城道:“你出卖师门,引清兵从秘道攻入昆仑派,自以为无人知晓,可是要知道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天地自有神明知之!”傅传书有些气急败坏,横指斥道:“胡说八道。”白凤城道:“你承不承认也不重要,只要我白凤城不说,天下又有几个人知道。”傅传书听了有些沮丧,不错确是他告密,引清兵从秘道攻入昆仑派,——虽然他易容改扮,当初是他联络岳停风从秘道上山,想那岳停风也不是易与之辈,虽然傅传书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以伊利将军苏宁杰和红智上人之眼力不难看出他便是昆仑门徒傅传书,放眼昆仑一派也只有掌门和大弟子知晓秘道,旁人自然无从得知。苏宁杰入京本欲向嘉庆皇帝述职并邀功请赏,不意嘉庆皇帝不在紫禁城内,只好在多铎王府逗留几日,并将傅传书的告诉他,将来待皇帝下诏处决昆仑逆党时,要留下此人与以官职。多铎本来便有野心,广招江湖侠士,阴有不臣之心,便满口应允。多铎王府侍卫偶尔听到便在茶馆吃茶之间无意之间说了出去,恰好白碧尘父子便在一旁,因为他们身有武功,听力强之平常人何止百倍。虽然王府二个侍卫说话声音在平常人听来几不可闻,而在白碧尘和白凤城听来清楚明白,一字不漏。当时白碧尘便摇头叹息,心想:没想到这赵相承一世英雄,竟教出如此卑劣不堪的门徒?真是悲哀!

傅传书见他的秘密为人所知,而且还是死敌,牙齿咬,心想: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决难善罢干休。白凤城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冷笑道:“你要我死只怕没有那样容易。”他想我岂能如你愿!傅传书道:“那可由不得你。你知道这秘密你以为你还能活么?”他呛地一声从背后抽剑在手,一道刺人眼目,砭人肌腹的寒光在天地间打了个闪亮。白凤城吃惊道:“你怎么有这轩辕神剑?不是一直都是袁承天所有么?”傅传书仰天哈哈笑道:“你怕了,现在求饶还不晚,否则待会可别怪小爷心狠手辣,手下无情!”

白凤城道:“噢!一定是你骗你师弟抑或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害了他也未可知!”傅传书得意洋洋,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难道不知道?古往今来,帝王将相那一个不是嘴里说着仁义道德,却干着杀人放火的无耻勾当!谁又给你讲过仁义道德,那是幌子,骗人的玩意,你也信?可真是个傻子,愚不可及!”白凤城无从辨驳,想想确实如此,连那号称仁君的唐帝李世民不也发生玄武门之变,杀兄害弟,迫父逊位,其它也就概莫能论了。世间的人有的看似忠义仁厚,实则心肠鬼域,人心如蛊;有的人看似奸诈实则做事仁义,所以有时不能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干些什么?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看人不可看一时,须看人一世,忠奸仁义伪善立见!

白凤城见这傅传书有恃无恐,心想今日只有全力以赴,或可全身而退,否则难有幸理。傅传书轩辕神剑在手,笑道:“客不压主,你是主人,请出兵刃。”白凤城知这轩辕神剑非同小可,乃是上古神兵利器,乃上天堕落殒石加以海底千年玄铁淬炼打造而成,可说切金断玉,是为绝世之剑,更有故老相传剑中藏有宝藏并有一套剑谱。据传这宝藏的秘密乃是袁督师袁崇焕手下关宁四大将:满桂、赵率教、祖大寿和何可纲见明朝终不久长,听教于袁督师将藏有珍宝的地方绘成图纸藏于剑中更有一份剑谱,据传是轩辕黄帝所创的剑法,名为《轩辕剑法》,威力无俦,天下各个剑法皆要退避三舍,甘拜下风。其实这也是故老相传,终究是渺茫,百年以来,人人皆以得到轩辕神剑为荣。而丐帮的陈平却不以为然,因为丐帮从来没有想过匡扶天下,因为丐帮之中虽人材济济,然而终无胸怀天下的英雄,既便是前任帮主袁枚也是性情豁达,无意去争夺天下,心中无拘无束做个散人,是以他将轩辕神剑托付于袁承天。因为他观袁承天气宇不凡,一派岳峙渊嵉,是个不世出的英雄,——虽然年在少年,可是假以时日反清复明的大业终要落在他肩上。只是谁又想到今日轩辕神剑落于傅传书手中,而袁承天则在厄运之中。

天空不知何时乌云罩顶,不见星星与月,仿佛一刻便有狂风暴雨。

白凤城鱼鳞刀在手,刷地砍向傅传书。傅传书闪身避过,哈哈一笑道:“我让你三招,三招过后便生死以见。”白凤城并不理会,见这傅传书如此托大,心中着实恼火,心想:今日鹿死谁手,还不见得?他鱼鳞刀阴风煞煞,仿佛砭人肌肤。第四刀上,傅传书长剑一点,一招“凤点头”呛地一声,击在鱼鳞刀背上,一股强大内力传来。白凤城虽是白碧尘的儿子,日日勤习本派心法武功,但是终究不抵昆仑派的玄门正宗的武功。一个是邪派的刀法,阴风煞煞;另一个则是玄门正宗,剑法光明正大,似乎是一正一邪,可是事实上却恰恰相反;白凤城虽刀法阴煞,却心地不坏,而傅传书虽剑法玄门正宗,人却计谋百出,阴险狡诈,所以有时名门之中忤逆之徒,邪派之中也有好人。

五十招过后,白凤城便渐渐不济,气喘咻咻。傅传书看准时机轩辕神剑长驱直入,中宫直进。白凤城挥刀斩下,要阻他前进,只是他忘了一点,这轩辕神剑可是神兵利器,不同凡响,只听呛啷声长剑将白凤城手中的刀一斩为二,刀头落地。白凤城为之怔,他毕竟初出西域,刚到江湖,历练尚少,不如傅传书机智老到,见机不可失,飞起一脚踢翻白凤城。他紧接着跃身而前,挥剑要杀白凤城,心想:只要他死了,师妹便是谁也夺不走了,至于白碧尘则可缓而图之,也不急在一时。

他手起剑落,便要结果白凤城。忽然有人大声叫道:“师兄,莫要杀人,手下留情。”傅传书听是袁师弟袁承天的声音,心想要你多管闲事。他不听阻拦,依旧手起剑落。白凤城一闭眼,心中只一个念头:再也见不到赵姑娘了!不知以后的日子里赵姑娘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大约不会,因为在她心目中只有袁承天是她的执着,我又算什么?我与她只不过萍水相逢,人家根本无意于我,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忽然他想起一首诗来:我问道长此生苦,道长一指笑青天。请问世间谁不苦,此身偏来这世间。此去青天无多路,好教人生念故人。故人已成陌路人,相见成恨泪成灰!

原来袁承天被师兄施计打晕过去,好一会儿才醒转来,四下静悄悄,不见有人,心想不好,师兄拿了轩辕神剑定是要去杀人,自己可不能让他胡乱杀人,那样有违道义,自己可要阻拦于他。他展开轻功绕小岛一周,发现赵碧儿被点穴道,便解了她穴道。赵碧儿告诉袁承天,傅传书和白凤城两个人去海滩决一生死去了,要他赶去。

袁承天不敢多所逗留,便展开轻身功夫来到海边沙滩上,远远便见傅传书要杀白凤城,便大叫一声,以便让他分神,自己则跃身而前,他右手食、中二指并拢点出,一道凌厉劲风,嗤嗤而到,正击中傅传书手中的轩辕神剑,只听呛啷一声长剑脱手落在沙滩的卵石之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傅传书手腕一麻,虎口一张,于是剑落于地。他见袁承天坏了自己的好事,不由大怒道:“谁要你多管闲事。”袁承天道:“师兄杀人总是不好的,况且白少侠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你为何要苦苦相逼呢?”傅传书见袁承天指责自己,更为恼火,心想:今日有你无我,有我无你,决不可以善罢干休!他刚要动手,忽然瞥见远处有一人飞奔而来,心中一动,何不嫁祸于他,让他们鱼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捡起轩辕神剑,一剑挥出斩断白凤城左臂,跟着出手击碎他腭骨让他永久不可以说话,又从怀中取出枚药丸抛入白凤城口内,并附耳低语什么。白凤城闻言脸色变得可怖难看,显见这傅传书给他吃了什么致命的药丸,否则以白凤城的身份也不至于恐惧。傅传书看他面显恐惧,知自己目地已达到,便抛下轩辕神剑,跃身而去,竟不回头而去,只留下愕然在当地的袁承天,不知所以然,想要喊住傅传书已是不能了。

地上空留下鲜血不止的白凤城,他见这傅传书如此歹毒,目眦欲裂,要去理论已是不能,因为断臂处血流如注。袁承天不忍见他痛楚,伸手点他断臂处几大穴道,血流便缓,又给他敷上止血药。这时白凤城痛楚稍减,不似适才断臂时痛得难已为继,饶是如此也是汗流如雨,那是椎心之痛!

远处那人奔近,见了此种情形,失声叫道:“城儿,是谁伤了你。”这人正是白碧城,他目光一转,只见空旷旷大海滩除了袁承天再无第四个人,显见是他伤了自己爱儿。这时袁承天正手提轩辕剑要入鞘,剑身上的鲜血滴下,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白碧尘怒从心头起,虎吼一声道:“好奸贼,你敢伤我城儿。”他扑身而来,手中蛇杖挥舞而去,猎猎风响,决不容情是要对方立毙杖下。袁承天此时百口莫辨,他总然不能出卖师兄,只有他忍辱负重。他见白碧尘招招要他性命,只有重新抽出已入鞘的轩辕神剑抵当,一边反击,一边大声道:“白前辈,你听我说。”白碧尘此时已神智失常,早已失了常人的自控力,只一心要杀了袁承天为爱儿出口气,全然听不进别人说话。

袁承天见他势若疯虎,知道此时不可理喻,一定要打败他,才可以晓之于理,动之于情才可以感化于他。白凤城苦于不能说话,眼见自己的爹爹要与袁承天同归于尽的打法,便有些情急,怎奈自己又搭不上手,只有干着急的份。这时也不知傅传书躲在那里了。袁承天心想:师兄真坏,害得自己声名有殒,名誉扫地,这全是拜他所赐!只恨自己一味顾念师门同谊,本应同仇敌忾,可是师兄却机谋百出,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之地步,这能怪谁,只怪自己计不如人,夫复何言!

白碧尘攻势更加凶狠,已然要杀之而后快。袁承天处处避让,念在他是前辈高人,是以容让;可是白碧尘心中却不这样认为,以为这袁承天武功不济,是以一味下狠手,要杀了他为自己的儿子复仇。袁承天心头火起,心想:我念你是前辈高人,你却蛮横无理,却是岂有此理。他不再容让,将轩辕神剑一横大声道:“前辈你再蛮横无理,晚辈可要还手了。”白碧尘道:“谁要你小子卖人情,看杖。”

忽地灵蛇杖斜刺里穿来,直击袁承天肋下要穴。袁承天心道你一味强横,我可要还手了。他轩辕神剑一招“秋波再起”,只见光亮亮一片,平空仿佛打了个立闪,耀人眼目,长剑向灵蛇杖斩去。白碧尘情知这轩辕神剑不同凡品,不敢去接,反而反而倒转杖头,身子一旋,竟而到了袁承天的身后,只见他袖囗一张,一条灵蛇如飞射出。袁承天反腕长剑一抖,喀地将灵蛇斩为二段。只见那蛇头犹自动弹,利齿一张喷射出一道毒液。袁承天知这蛇毒的利害,忙跃身一边,这才堪堪躲过这一劫。只见这毒液喷射在海滩上只小猴子身上,只见这猴子痛得嘶叫不堪。袁承天眼见不忍,便向白尘索要解药。

白碧尘哈哈笑道:“你自身难保,还要帮助它,岂不可笑?”袁承天却道:“万物背有生命,你为何无故害人?”白碧尘道:“那你伤害城儿又怎么说?”袁承天一时语塞,知道纵使他解释白凤城不是他所害,而是师兄傅传书所为,他也不会相信,因为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放眼空荡荡海岸不见有人,你说有第四个人,谁信?所以与其分说不如自救。袁承天道:“你信与不信,将来自有明白那一日,公道自在人心,我也不与你分说。”白碧尘冷笑连连道:“枉你身为昆仑派门徒,敢做而不敢当,真是有辱师门。”袁承天道:“前辈咱们就事论事,解药你是给是不给?”

白碧尘道:“好小子,你还要挟我老人家,我偏是不给,——除非你赢了我,否则一切都是做梦。”袁承天虽出身寒微,但有仁慈之心,济世为怀的心胸,见不得有人受苦,甚而禽兽有难他也要出手救助,况且在这岛上这些猴子于他有恩,曾攀上柚子树摘柚子给他吃,所以他今日非要索要解药不可,那怕他性命不要,也要这样做。他从来的性格都是这样倔强,不会融会贯通,一味执着,是不是有些痴,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便如后来他出任复明社首领,攻打紫禁城,震动天下!其它门派皆做壁上观,只有昆仑派遥向呼应,不惧清廷胁迫,怎耐时运不济紫禁之巅,一败涂地,一干好兄弟死亡殆尽,但他们死而无悔,死得其所,不以为憾!他们的精神所为感醒世间多少人!

白碧尘左手长袖一抖,一只灵蛇窜出,直击袁承天。袁承天食、中二指凌空一指嗤地一声将这灵蛇斩为两段,接着又是一指,击碎蛇头让它不能再害人。白碧尘怒气冲冲,叫道:“好小子,你敢杀我灵蛇,老夫今儿跟你决难善罢干休。”看情势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白凤城这时走来,阻在二人中间,挥右手臂阻拦二人再发生冲突。他用右手在沙滩上写下:斩我左臂者乃傅传书这贼子,并非袁少侠!傅传书终究百密一疏,他虽然击碎白凤城腭骨,一时不能说话,可是右手还可以写字,所以难掩真相。这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是天道好还,自古皆然!

白碧尘见到呛手中灵蛇杖落地,心中时茫然:是我错怪了袁少侠,该死,该死,险些枉杀好人!转而又怒气勃发,心想:好你个傅传书,做事卑鄙,机谋百出,嫁祸师弟,其人可恶,其心可诛,我要回去找到这奸贼,一掌拍死他方解我心头之恨,否则何以为人?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晶莹的瓷瓶,抛给袁承天道:“拿着,这是解药,你去解小猴子吧!”他转身将白凤城放在肩臂,大步流星,如飞而去,显然去找傅传书。

袁承天心想假使白碧尘找到傅传书,两个人动起手来,傅传书非死不可。我可要帮助大师兄,虽然他处处与自己为难,处心积虑要害自己,可是他也决然不能眼看大师兄受戮而置之不理,那不是他处世为人的方法,更不是他的情格。他从来顾念师门之谊,只念别人的好,而不念别人的恶,这种性格很难改变。大抵天下仁人君子都是如此吧!

袁承天也循着白碧尘所去的方向而去!

空荡荡沙滩又复于平静,那只敷了药的小猴不再吱吱乱叫,向远处而去。忽然沙滩上的沙土动了一下,接着四下散开,一个人从沙土爬出一人,不是别人却便是傅传书。——难怪这一眼看到边的沙滩不见傅传书其人,原来他藏身沙土之下,可说机智过人,非常人所能,可见其城府之深。

他见沙滩上留下那行字心知要坏,看来自己只有铤而走险一回。

当白碧尘回到关押傅传书的山洞,远远见地上躺着一人,一动不动。他放下白凤城,走近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傅传书,只见他脸色铁青,旁边有药瓶,闻着欲呕,显是致命毒药。白碧尘用手探他鼻吸,已没有了呼吸,只有体温,显然死去不久,否则尸体该当冰冷。白凤城见状,恨恨道:“这奸贼,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又怨得谁来。”大抵世间心术不正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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