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机 (第2/2页)
林小姑娘带着他们绕过了这个山寨,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翻过了这面山。
再沿着山往上行走了一刻钟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朴实无华,修建在半山腰上的小院子。
这个院子不算很大,但是也不是很小,里面有三座茅屋,院子的中心是一老一少的两个人。
老者倚坐在一个竹制摇摇椅上,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棋盘。
而棋盘对面的年轻人则是眉头紧锁,在思考着如何破解老者所落下的棋子。
左宁一眼就识别出了,那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应该就是相天道人——林广。
但那位年轻人是谁?没听说林广有儿子啊。
倚坐在摇摇椅上的林广摆了摆手,对着年轻人说道:“云直,你已经输了,去招待客人。”
年轻人并没有固执地继续思考棋局,而是心服口服地站起来,叹了口气。
“是,师傅。”
随后,被叫做云直的年轻人扭头看了看左宁和陆水寒,点了点头,转身就进了一个茅草屋后面。
林广示意左宁和陆水寒来到跟前,然后站了起来,笑着对两个人说道:
“贸然让小女请二位来寒舍一见,不唐突吧?”
然后撤下了棋盘,从桌子底下取出来了一套茶具摆在了两个人的面前,而小姑娘也取过来了两张椅子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左宁和陆水寒连忙道谢后,在林广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请问,林前辈让我们两个人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正在沏茶的林广,左宁问道。
眼前的这位老者,虽然是名噪一时的相术士,也是一位武道宗师,但是丝毫没有一点老前辈的架子。
比起隔壁和蔼可亲的老爷爷这个印象,左宁觉得还是人老心还在江湖的侠客更为贴切。
“什么事情,左公子觉得老朽把你这位位高权重的燕州牧之子,还是一位武圣请过来,是为了什么?”
左宁丝毫没有惊讶于林广可以看出来自己的真实实力,反而陆水寒对林广能看出左宁的实力的事情有点吃惊。
“请赐教。”
林广沏好茶,推了两杯到了左宁和陆水寒的面前,笑着说道。
“左公子是位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倒也不是为了其他,我想让我这徒弟,将来有一个施展抱负的地方。”
?
左宁愣了一下,他有点搞不清楚林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林广似乎也看到了左宁满心的疑问和不解,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干瘦的手指,指了一下小院门口的一个鱼塘。
而左宁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那个鱼塘里面似乎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但是林广所指的,必有深意所在,左宁仔细地看去,发现了好像确实有点东西在里面。
鱼塘里面,游弋的是四条青鱼和一条黑鱼。
青鱼和黑鱼?
青……
青鱼是在指代……?!
他猛然回头看向林广,而林广也早有预料左宁会是一个这样的反应,依旧没有说话,让左宁接着看。
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左宁直接陷入了沉思……
只见原本相安无事的五条鱼,突然之间,其中的一条青鱼就开始攻击体型最大的那条青鱼,紧接着,其余那几条鱼也陆续开始围攻那条体型最大的青鱼。
混乱之中的水塘里,一时间,水花四溅,发出来不间断的“扑通”声。
就在左宁以为,被围攻的那条青鱼最终会落败的时候,围攻他的那几条鱼,陆续地放弃了继续攻击它,最后,整一个小鱼塘也再次恢复到了刚刚的平静。
?
“前……”
左宁刚想接着再问些什么,而林广摇了摇头。
嘘
了一声。
“左公子觉得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然后他看向了把饭菜端上来的年轻人,说道:“这位就是小徒,顾云直,其他的,左公子看着办,我们现在先吃饭。”
陆水寒凑到左宁的耳边小声问道:
“几条鱼打架,什么意思?”
左宁没有回答陆怂怂的话,看着忙前忙后的顾云直,又重新陷入到了对刚刚五鱼争霸情景的思考。
陆水寒看到左宁真的在想东西,也没有打扰他,转身就去和林小姑娘聊起了天。
“你叫什么名字?”
“林雨。”
“淋雨?”
林雨小姑娘摇了摇头,朝老父亲林广狠狠白了一眼。
陆水寒哑然失笑,马上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林前辈是会起名字的。
而被女儿白了一眼的林广就装作没看见,优哉游哉地拿起茶杯,喝起了茶。
“前辈所指,晚生有些不解。天下太平,只有北边戎,辽的外患,如何会有这些青鱼的可乘之机?”
左宁思考了片刻之后,向林广请教道:
“一路上的见闻,听说并州天灾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若是因为这个,黑鱼可是在指代……”
林广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道:“青鱼肥了,就认为自己有实力,也想取代大青鱼的地位,为什么会肥呢?左公子,自己斟酌。而另一个问题,天机不可泄露,我无法直接回答你。”
这种玄来玄去的话,左宁自然也是能理解,随后,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前辈,把青鱼养肥的人,那便是混乱的祸根?”
林广听完,哈哈大笑,他的笑声中,左宁看不出来其中的情绪,只是听见他悠悠地回答道:
“我养的青鱼,你说我是祸根吗?”
随后,林广盯着左宁,爽朗的笑声截然而止,一对苍老的眼睛里依旧是清明冷静的目光,就像锐利的刀子一样刺向左宁,仿佛要把左宁给剥开,一探究竟。
“懂了。”
“多看多想多虑,那一天快到时,小徒自然就会来辅佐公子,我也相信公子的抉择。”
说完,林广不再继续看他了,瞬间变回来刚刚养老老头的模样。
只留下左宁,在一边若有所思。
而在和林雨闲聊的陆水寒,扭头看向了这个和自己关系已经有些不清不楚的贵公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