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被切断的运输线 (第2/2页)
本来习曼青是要跟着队伍的,昨晚有两个重伤员,一早苏阳就让她进城到和平巷四十六号院去救治和护理伤员了。现在队伍里就上官昭一个女的,她过河走了几步,水要湿了裤子,吓得不敢走了,韦海卫上前扛着她就过河了。
邓子雄他们回到磨坊沟,立即动手清理,先是弹药,接着是习曼青的医务室的药品,再就是粮食和其它物品,他们在这里住大半年了,积攒了好多东西,他们根本带不走,毁掉又太可惜了,大家都不忍心,于是决定在不显眼的地方挖个坑埋了,伪装好,以后有机会再来取,于是,他们背着手榴弹去山坡处布雷的布雷,挖坑的挖坑,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就要完事时,警戒的战士跑回来,说:“邓队长,伪军来了,正在查看外面的尸体。”
邓子雄立刻喊:“动作快一点,马上撤!”
挖坑埋东西的战士终于填埋好了坑,把挖来的草皮覆盖了,又用手拍实了,看不出什么破绽了,才匆匆离去,上山坡去了。
邓子雄和警戒的战士又跑出去观察敌人。
也是一伙伪军,大概一个营,这个排显然是他们前出的尖刀部队,只是过于嚣张,知道这一片没有厉害的抗日组织,一个排就敢这么高调的前出,劫持苏阳他们。这个排全死在这里,显然让他们震惊不已,把尸体翻过来正过去的查看,知道都是用刀杀的,没有一个有枪伤的,更让他们迷惑不解,一个全副武装的排,怎么会让人瞬间暗杀当地的。他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有些人已经循着痕迹往磨坊沟查来。
邓子雄和警戒的战士和敌人相距不到百米,两人同时瞄准敌人,邓子雄低声说:“开火!”两人的枪几乎同时“咣!”的打响,走在前面的两个伪军应声倒地。
邓子雄和警戒的战士转身就跑,伪军则卧倒一地,突然有人看到了,指着喊:“在哪里,就两个人,跑了!”
“快追!”
伪军立刻爬起来,边“咣!咣!”的打着枪,边追了上去。
邓子雄他们自然比伪军跑的快的多,这时已经拉开有二百多米的距离了。敌人追着追着,蓦然看到磨坊沟的房子,立刻停住了,喊着:“小心有埋伏!”
邓子雄他们看到伪军停止不前了,又向伪军射击,当伪军派出一个排又搜索向前,他们又后撤了,直接上山,伪军终于进入磨坊沟,把房子前前后后搜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一方面给上司报告:发现抗日分子的驻地,一方面向山上追去。多次被手榴弹伏击,死伤二十几人,在山上转悠了大半天,天快黑了,不见人了,也不敢追了,才撤回来了。
不过,在磨坊沟发现抗日分子驻地是个大收获,伪军团长陪着松本俊直接到磨坊沟来查看,对松本俊来说,这个发现意义重大,上次的马队案的出处终于有着落了。以前各个村庄都搜查到了,可就没有拐个弯搜查这里,真是一大缺陷,不过这时也不晚,毕竟把这个抗日分子的窝给捣毁了,把房子全部推到,把水沟填平了,把水磨设施全部毁掉。
接着,特务又以此为出发点展开调查,把磨坊沟的原主人都抓了起来,可买这里的人是谁没人知道,只是见过来买的人。鬼子根据她的描述,画了画像,到处查访张贴,菜园子门外门里都贴的有画像,那画像看着就是当地的农民,太普通了,又无法确定究竟就是谁。于成天和杜友祥却看得心惊肉跳的,几次商量对策,又不能停止工作,只好都稍作化妆,戴上帽子,瞒天过海。
常久峰吃过早饭,又想起昨晚仓库的事,便操起电话拨打,拨了十几遍,都是盲音,他心里一“咯噔!”感觉异样,又立刻拨打仓库的电话,仓库回话说昨晚三爷亲自来把货运到南关大道三爷家里了,三爷就让他们回来了。常久峰立刻让他们去南关大道去查看情况,让老三立刻给他回话。
仓库的两个人立刻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就到了南关大街,到许有虎家门前,见围了一大片人,许有虎家还冒着青烟,他们也立刻挤到大门口一看,傻眼了,房子被烧成骨架,门窗都成了黑炭,里外的墙都烧的黢黑。他们也没敢进院子,立刻到街上找了一个电话亭,给常久峰打了电话。又过了四十几分钟,常久峰和短刀会的其他主事相继来到许有虎家,打开门,小心翼翼的搜查着被烧毁的房子,最后在地下密室找到尸体,一具具尸体都烧成了黑炭,根本无法辨认谁是谁了。
常久峰都看得心惊肉跳的,这对他来说,太残忍,太可怕了。涂洪泰更别提了,看的心发颤,腿发软,他已猜测到这是谁干的,可他不敢说出来。他只是庆幸自己那天写了自白书,不然许有虎的下场也就是他的下场,他深知自己没许有虎有本事,许有虎有本事也是这样,他心里默念着:不该惹得人不能惹。
接着短刀会又升了堂,议论这件事,猜测这是谁干的?很明显这伙蟊贼就是把五虎堂钱友昌家偷了的那伙人,钱友昌家被偷后,都惊动了日本特务机关,不过追了这么长时间,除了知道有个马队去了国军地界,再一无所获。当时还有人提议报告日本人,结果刚一提,其他人就都反对,因为这与走私药品有关,不能暴露,一旦暴露,日本人和短刀会算起账来,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说五虎堂的事照着,日本人也根本追不到这伙蟊贼。
当时,短刀会议论了半天,没有线索,这伙蟊贼又神秘莫测,大家都束手无策。平时还可以怀疑是五虎堂或者其他人,比如李厚泽打劫他们,现在有五虎堂先被偷照着,也没有可怀疑得了。李厚泽要打劫他们也是明着来,赤裸裸的,也不会这样偷偷摸摸打劫他们。现在要调查,无头无脑的,都不敢接手,不知从哪下手。
常久峰突然问:“老三,买李厚泽的布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涂洪泰为难的说:“大哥,这件事也透着古怪。”
常久峰说:“什么古怪?”
涂洪泰说:“我已经折了三个得力的弟子,一碰这件事,人就没了,也没下文了。我都不敢查了。我也不知道是外面的人把我们控制了,还是我们内部有人阻挠,现在搞不清楚。”
常久峰紧皱眉头,这不是咄咄怪事,起初涂洪泰信誓旦旦要调查,现在却往回缩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有所疑虑,可也猜不透其中的奥妙,如果没有今天许有虎的事,涂洪泰这样是过不了关的,这样虎头蛇尾,藏头缩脑的不敢做事,都这样,短刀会关门得了。只是今天许有虎的事太意外残忍了,把他的胆都摇晃了,其他弟兄胆怯也可理解,这要一段时间平复。他想着,意外的说:“还有这等事?”
涂洪泰摇头说:“说不清楚。”
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最后还是没议出结论,没说该怎么办,由谁主办,最后常久峰说:“你们把这件事都传下去,让所有弟子注意这伙蟊贼的线索,哪怕蛛丝马迹,都要第一时间上报。”
其他人应着,以为没事了,常久峰又说:“许兄弟的产业和人你们谁也不能动,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这话说的,意思就是许有虎的财产和人只有他独自霸占了,别人不能插手,想着吃独食。可他是老大,别人也没敢明着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