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仗义助人 (第2/2页)
白酒也是大力捎回来的,还是老毛子的伏特加,非常浓烈,仅次于酒精,第一盅酒在宋老师的提议下干杯,姬羽完全没有喝洋酒的经验,一闷到底,只觉着嗓子猛然被一团如火般的岩浆给堵住了,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咳咳!咳咳咳!妈呀,这还是酒吗?这是酒精啊,烧死我喉咙了。”
“哈哈哈哈!”宋老师大笑:“露怯了吧?一看你就没喝过外国酒,不管是美国的威士忌还是俄国的伏特加,酒精度数都超过70度,如果不兑苏打水,干喝的话就得像我和你姨这样,用嘴唇浅泯,大口干100%得中招。”
“那您干嘛不提前提醒我,还有陈姨,您也不拦着我,呛死我了。”
陈老师忙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姬羽的碗里笑道:“我想拦着你来着,老东西使眼色不让,他就是想看你笑话呢,快多吃两口菜压压酒劲,有了这口酒垫底,再喝就顺溜了,这洋酒度数高是高些,可光上脸不上头。”
再好的酒那也得分人,姬羽在其他方面轻易不服人,可酒量酒品他是真不行,两盅酒过后他是即上脸又上头还上脚,勉强吃了一个馒头后,他就告饶退席了,摇摇晃晃到了楼上,连衣服裤子都没脱一头扎到床上就打起了呼噜。
半夜时分就听到屋外陈老师疾声喊叫:“小羽,小羽,快醒醒,你叔犯病了,倒在地上起不来了,你快看看怎么办啊?”
姬羽喝的酒本就不多,一觉过后就散发干净了,一个激灵从床上跃起,三步并两步冲到门口打开门,看到门外陈老师蓬松着头一脸焦急。
他忙问:“姨,我叔咋了?”一边问一边匆匆下楼。
“刚刚他起夜解完手,还没进卧室,就瘫地上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半边身子麻不听他的,他血压高,昨晚又喝了酒,我寻思肯定是栓脑袋了,就紧溜上来叫你。”陈老师都带哭音了。
“嗯!准成是这样,姨,您别急,您的血压也偏高,昨晚也喝酒来,千万别再出问题。”姬羽进屋蹲下身看看客厅地上的宋老师:“叔,您能听清我说话不,您除了半边身子麻,还有哪儿不合适,心口疼不?”
宋老师说话迟钝,嘴角斜斜流着涎痰,微微摇头,含混的说:“头晕,心,不疼。”看来神智还可以。
姬羽一手插在他腿腕处,一手插到他腋下对陈老师说:“姨,您扶着我叔的头,我把他抱上床去,地上凉可别再冻感冒了。”说着就两臂用力把宋老师抱了起来,走进卧室,放在了床上,把棉被给他盖好。
“姨,家里有啥治心血管的药没?咱先给我叔吃上,我这就去维修部开车去,得赶紧把我叔送职工医院。”
宋老师急忙把桌子抽屉全拉了出来,放在桌面上:“我俩血压都偏高,平时也准备了点儿药,你看给他吃啥呢?”
姬羽翻了翻药匣,拿出一个小瓶和一个药丸儿:“别的药我不懂也不敢给叔乱吃,他心口不疼估计不是心脏的事,硝化甘油和救心丸就算了,吃片阿司匹林吧,嗯,听说这安宫牛黄丸是治疗心脑血管的好药,您用水化了,慢慢给我叔喂了,可别呛到他,我这就开车去,很快就回。”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啊,我心里没底。”
“别怕,姨,只要不是心脏,没大碍,我立马就回。”姬羽一阵风般跑下楼,打开自行车车锁,骑上车子就铆劲蹬脚蹬,家属区大门上锁了,姬羽大力敲门把值班大爷喊醒:“大爷,九号楼宋老师犯病了,很严重,我去开车要把他送医院,您把大门敞开等着我啊!”
“啊?哎!哎!我这就开门,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大半夜犯病了?你快走吧,我就这儿等着。”
维修部在镇子南,海岸边,离家属区不到3里地,姬羽不到10分钟就到了,维修部现在是三班倒,车间里灯火通明,门卫大妈也没睡,姬羽叫大妈开了门,启动了皮卡就出了院子。
姬羽驾驶着汽车一路狂奔,几分钟返回家属区,看门大爷打着手电筒向他挥手,他几乎没减速就把车开到了9号楼下,车没熄火,姬羽匆匆跑上楼进了屋:“姨,我叔吃药了?那行!车来了,咱这就走,来,我背着我叔,您拿床被子搭在我叔背上扶着他,他一只手揽不住我脖子,可别仰倒。”
“哎哎!你慢着点儿,小羽,慢着点儿下楼。”
姬羽背着宋老师,在陈老师的帮护下,顺利下了楼,把病人放进后排座上,又扶着陈老师上了车,一溜烟开车去了职工医院。
职工医院也是镇卫生院,但比一般乡镇卫生院医疗条件好,跟县医院条件相仿,姬羽背着宋老师进了急救室,把病人情况跟值班医生说了,值班医生也不含糊,当即让护士给上了他酊丹参输液。
值班医生听姬羽说病人发病到现在还不到一小时,并吃了一片阿司匹林和一粒安宫牛黄丸,笑着表扬他们:“非常好,吃了这两样药,送来的又及时,病人的情况应该能有很大改善,看来你们很有这方面的经验啊,先打着输液观察观察,天亮后给病人拍个片,只要脑血管没破损没溢血,病人恢复的可能性很大,当然最后还得心脑血管主治医生检查医治,我只是急诊医生,应急还成,专业病还得专业医生诊治。”
挂上输液,姬羽帮着到挂号室挂号办了住院手续,交了100元押金,然后把宋老师推进病房,抱到病床上。
当液体换到第二瓶时,连陈老师也能看出宋老师的情况缓和了很多,至少嘴角不流涎线了,左臂左手也没那么凉了,睡相也舒缓很多。
这时天已经擦亮,姬羽对陈老师说:“姨,您放心吧,我叔会没事的,不过脑血管一旦拴上了,要通开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我上高中时,下院二婶儿就得过这个病,也是我送她去的公社卫生院,知道一些急救的法子,后来我二婶儿虽然生活还能自理,可走路始终不得劲儿,一只手也不大听使唤,姨,你看用不用把我叔的事告诉大力哥和晓丽妹妹。”
陈老师踌躇了好一会儿说:“小羽,姨从小到老没经过这么大的事儿,今儿个要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办,这次没你在跟前你叔就危险了,我脑子现在乱的很,不知道怎么着好?不过有一样是肯定的,你叔是肯定没法教课了,我也得照顾他,我们俩都得办病退,大力常年在船上,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又走了,哎!昨晚我和你叔还合计我先退下来,去龙口照顾儿媳妇坐月子看孙子,他留学校干到退休,看来是不可能了,晓丽说是今年毕业,她在学校谈的对象,要留在京城干医生,这阵儿好该分配了,哎!要是能分回来就好了,不管在灵芝还是在咱们职工医院,我们老俩都能得济,可留在京城那么老远,真白养这丫头了,等邮局上班了,你去给晓丽拍个电报,她要是还有点儿良心就回来看看她老爹,不愿意回来就算我没这个闺女,大力哪儿你给他单位打个电话吧,问问他要是没出船,就让他来一趟有些事得跟他商量,要是他跟船走了,就别把你叔的事儿跟他单位说了,媳妇肚里的孩子才3个来月,正是要紧的时候,坐长途车太危险了,她就是知道了也起不到作用干着急。”
“得嘞,我看您说的这不是很明白吗?我待会儿就去办您交代的这些事儿,先去学校找校长给您和我叔请长假,然后就去打电话拍电报,您别担心,大哥小妹不在您身边,这不还有我吗?我单位的事儿少,有大把时间照看叔,你还是上床休息一下吧,可千万别把您累倒了,我叔还在指着您呢,一会儿早饭您想吃点儿什么?我让单位食堂做好,我给您送来。”
“哎!这时候,我啥也吃不下,那我就先睡会儿,看他打上了输液,我倒是安稳了些,也确实有些累了,你也眯会吧,这一晚上把你给累够呛。”
姬羽照顾陈老师在另一张病床上躺下后,在病房待了一会儿,待听到陈老师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就轻轻的出了房间,跟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让她多留心些两个老人,就出了医院开车去了维修部。
姬羽跟夜班的班长,要了一个叫刘芳的年轻女工去医院陪床,说好8点钟再找人替换她,一会儿给她送早饭去,小刘二话没说就去了医院。
姬羽跟看门的大妈说准备三个人的早饭,他在这儿吃,吃完再带两个人的饭送医院去,看门的孙大妈是江霞的二姨,刚过50,老伴儿前几年没了,俩女儿都嫁了人,她没工作,江霞介绍来住在门卫室,连看门带做饭还管打扫院子厕所,一个月开20块钱,大妈挺勤快也很利索,大家都挺喜欢她。
维修部有个伙房,一般只是孙大妈自己做饭自己吃,工人们只是中午饭在厂里吃,但不用大妈做,都是早晨上班时带到厂里,中午大妈在大锅台放上笼屉给大家热透就行,后来大妈见大家伙吃干粮难以下咽,就自掏腰包买些西红柿菠菜啥的做一锅菜汤免费给大家下饭。
姬羽知道后就让向秀玲每个月批给大妈100块钱,让大妈往汤里打俩鸡蛋做蛋花汤,再放点儿香油、味精啥的提味儿,中午这顿饭工人们就吃得很香甜,很多人甚至不再带菜只带馒头或窝头就着香喷喷的热汤吃的心满意足。
姬羽完成项目攻关从技术处返回维修部后,早晚饭基本上都在楼下房东家吃,但中午两位老师在学校吃食堂,他基本上就在维修部吃饭,沈大龙和三位主任都说费用走经费账来着,可姬羽不同意,他按一个月15元钱的标准给孙大妈交伙食费,粮票他不富裕,就让大妈从集市籴高价粮,这个时候工商部门对集市的粮食管控放宽了许多,只要不是成吨大批量贩卖,老百姓自家出售少量粮食、蔬菜和其它农、渔产品已经没人计较了。
姬羽吃完早饭,沈大龙和三位主任已经上班,姬羽把房东的情况跟他们说了,希望维修部能出个女工照顾宋老师,费用按两块钱一天由他出,江霞当即说这两天她没太多事儿,照顾宋老师的事交给她就中。
江霞说的倒是实情,以现在维修部的维修能力,基本上已经是过饱和,没有必要也没能力扩大经营规模,江霞这个业务主任大部分时间都在车间干绕线圈的活,既然她主动提出来照顾宋老师,姬羽和沈大龙也就同意了,反正时间也不会很久,今天姬羽就去给两位老师的子女打电报电话,只要有一个孩子能回来,跟陈老师有个替换,就不用维修部出人手照顾宋老师了。
当然,维修部原本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照顾宋老师,但姬羽把事情揽下了,沈大龙和主任们就认为这就是维修部的责任,事实上江霞连一天的陪护都没当完就用不着她了。
宋大力这次上岸,得知媳妇海鸥怀孕后,立刻就跟领导请了一个船班期的假,想好好表现表现,弥补一下这么多年对媳妇的亏欠,海鸥的父母身体不好,子女又多,光孙子孙女都照顾不过来,根本就没能力照顾女儿,宋大力原本就想做做母亲的工作,让母亲提前内退帮助照看一下媳妇,给爸妈送那一箱吃的和那封信就是想让爸妈提前有个思想准备。
可没等他去竖港,姬羽的电话就打到了龙口港,他们两口子一听老爸得了脑血栓,当即就乘长途汽车赶了过来,有了大力、海鸥两个生力军,当然就用不着姬羽和江霞照顾宋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