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世之谜 (第2/2页)
不知道政审的时候。
有人把我妈妈。
当年的事翻出来。
有句话叫。
人言可畏。
唾沫星子淹死人。
村里有人开始传播。
那些我爸得罪过的人。
无事都生非。
何况有事。
我爸妈每天承受。
各种流言蜚语。
妈妈受不了。
最后精神失常。
也就是精神分裂症。
不犯病。
是好人一个。
犯病就到处跑。
浑身弄的脏兮兮的。
还有好事者。
在她脖子上挂着只破鞋。
就这样。
我妈妈疯疯癫癫的。
时好时坏。
我爸也到处掏药。
但始终无法治愈。
我16岁那年。
一天。
妈妈叫我。
她特别清醒。
小梅。
妈妈要出趟远门。
可能会很久很久。
你以后一定要孝敬你爸爸。
无论他怎么样。
奥。
你答应妈妈。
嗯嗯。
妈妈。
我听您的话。
还有个事。
如果有一天。
你长大了。
你帮妈妈找个人。
我把名字地址写在一个布包里。
里面有两封信。
等你长大了。
在打开。
你按那个地址。
找到那个人。
把信给他。
他会告诉你一切。
记住了吗?
还有一封信是给你
住城里的舅舅。
当年知青下乡。
本来是他去。
你外公外婆。
心疼儿子。
托人用我顶替他。
出于这个缘由。
他没理由。
不帮你。
信里面我都和他说清楚了。
你去找他。
把信给他。
嗯嗯。
记住了。
布包我放在床头柜。
最底层。
那个黑色提包夹层里。
切记切记。
不要早打开。
最好是你爸离开时。
说完。
那天。
妈妈找出结婚时
穿过的那套红色衣服。
头发梳的溜光水滑。
脸上擦了一层雪花膏。
用嘴唇咬着红纸。
嘴唇红红的。
那一天妈妈看起来特别漂亮。
梅姐说话间。
开始秃噜秃噜的喘气。
似乎在压制什么?
刘淼摸到灯开关。
啪。
按亮灯。
梅姐已是满脸泪水。
泪水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
梅姐任由它肆意流淌。
刘淼从床头柜扯几张纸巾。
递给梅姐。
梅姐挥手不要。
可能压抑太久了。
她想释放。
刘淼没有再打断她。
有些回忆是美好的。
有些记忆是痛苦的。
很痛。
很痛的。
那种。
我妈妈生病后
第一次帮我梳辫子。
梅姐继续讲她的故事。
然后。
送我到学校门口。
我那时似懂非懂。
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上课时。
听不进去。
老师讲什么。
盼着快点放学。
我要见妈妈。
我没问她要去哪里。
什么时候回来?
不祥之兆成为现实。
放学后。
我一路小跑。
一口气跑到家门口。
看见家门口围着一群人。
推开众人。
我冲进院子。
我爸站在院子里。
面如死灰。
木雕一样。
地上放着一块炕席。
我妈妈躺在哪里。
一动不动。
浑身湿漉漉的。
我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
看到我爸抱着我。
满脸泪水。
哗哗淌。
哗哗淌。
我叫着。
妈妈呢?
妈妈哪?
我要妈妈。
我要妈妈。
我要妈妈。
梅姐不停的重复着。
刘淼拍拍梅姐肩膀。
梅姐停止重复。
就这样。
妈妈永远离开了我。
事后。
我爸告诉我。
妈妈是不堪忍受。
跳进村东头的水井。
她用这种方式告别。
她曾经犯下的错。
她这些年的耻辱。
她。
不想我爸在村里抬不起头。
不想我长大了。
还要承受她的错。
她用这种方式告别了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