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差不多得了 (第2/2页)

驾驶座和副驾驶的桃粉粉桃瑟瑟没有说话，后排的桃夭夭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知如何解释，反倒是桃基基母性大发，轻轻吻在了他的脸颊上：“不是哦，只是你该回家了。”

回家？

临安市长听着这个遥远的词汇再次陷入了恍惚，捂着脸低声抽泣。

“我不想回家......哥哥们不能不要我......”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他抽泣着，靠在桃基基怀里，在情感彻底难以自制后，恍惚着低声呜咽：“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经历这种事，为什么？哪怕......哪怕雾灾，也不只是我一个人......”

桃基基面色复杂地抱着他，轻轻顺着抚摸着他的后背，车辆很快行驶到了提前预约好的医院。

临安市长在哭泣中，被注射了麻药，推入手术室，开始了智慧副脑移除手术。

在重叠城市，这种手术简单至极，但在落后地区，要找到有手术条件的医院，有操刀能力的医生，还是给了桃家四兄弟不少麻烦。

不过，范老板打钱很大方，在这种前提下很多麻烦都不再是麻烦了。

手术室内，颅骨被打开的临安市长，在睡梦中，依然回想着那个问题。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

是啊，为什么呢？

除了泄愤外，还有什么原因呢？

很简单，范闲不信。

本来，范闲只想拷打出雾灾的情况，可谁叫，当时四神会和机械神教都插手了呢？

察觉到虚天仪的痕迹，对于范闲与角木蛟来说，近乎是一种覆盖在大脑皮层上的反应机能。

而灵丝感受到的智慧副脑自启动，无疑说明有机械神甫的量子元神插手。

虚天仪有多少秘术？能否干涉人的行为？

智慧副脑虽然理论上不会干涉人的意志，可在机械神教作用下呢？

不知道。

那时范闲近乎能看见，两个巨人站在他面前，两个超出他能力范围，两个庞大无比的巨人看着他，对他说：“有人动手脚了，接下来你所听到的一切，你信还是不信？”

可能性很多，但不信就是范闲的答案，当有人在这种时间点插手，也就意味着他所调查出的一切，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或者说，都是真实的，但没有说完，就如同：要断章取义，节选自《不要断章取义》。

但同样的，两者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信息：

四神会在纵容，机械神教在放任，这让范某怀疑自身有某种特殊的地方，比寻常的妖魔，比正常旧日遗民更加特殊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将错就错，让临安市长大人发挥更大的作用罢。

不管这些人有什么想法和打算，能被利用，能被作为棋子，范某倍感庆幸，倍感荣耀。

那就看看，你们能放纵倒怎么一种地步，看看我所想要的和你们所诉求的是否一致。

于是便有了，这一年来，对于临安市长，在精神层面的彻底扭曲，彻底地改造。

既然过去可以改变，那一切都丢掉，属于人的一切本质都丢掉，看破了我相，碾碎了人相，看看能做到哪一步罢。

桃家四兄弟在手术室外，等待着临安市长移除了智慧副脑后，送他离开。

...

徐家三娘深吸口气，缓缓推开了监控室的门，攥着银龙枪迈步走入其中。

在简单检查确认安全后，达季摆走到监控室的虚拟投影前，开始寻找这几天的监控。

她的步伐古怪，让范闲想起了曾经的一个任务目标：迈尔斯。

每一步落下，看起来都是随意而为，但每一秒都能发起攻击。

那是和范闲在生死中磨练出的杀人技巧截然不同的一种术，一种用于实战的武术，腰马合一，步伐沉稳，随时都能全身发力，发起最猛烈的攻击。

当然，用外行人的眼光看，就像是哥布林长枪兵在警惕的往前挪就是了。

——嗯，当初的龙鳞装甲似乎该给她......不行，那玩意显然是定制的，她穿着不合适。

范闲看着在她带领下三人走进监控室，开始思索，自己是否有学习体秘师各种体术武术的必要性，但在思考之后，他选择了放弃。

物种不同，不合适，他的身体更适合另一种来自旧日的武学，中式居合泥头车，美式居合拔枪术的实用主义武学。

范闲跟随三人走进监控室，将薯片包装袋随手丢在地上，然后在墙上抹了抹手指上沾的薯片屑，走到达季摆身后，按着他肩膀微微躬身看着虚拟投影屏：“查出什么了？”

“还没，队长你等一下。”达季摆不断滚动一条条被分割保存的监控信息，直到找到了此地断网前后的监控信息。

之所以用信息而不是视频两个字，是因为梦都对于民众的监控，并不只是单纯的视频监控，所谓的马桶都会搜集公民隐私，那是在搜集大便信息。

其信息是多种多样的，很可惜毒蛇小队里没有械秘师，很难分析总结，达季摆作为一个普通的知秘师，最方便的就是寻找到视频监控。

不多时，一个办公区的监控视频便出现在了四人眼前。

发生了什么？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杂音，原本在这里办公的职员，突然陆陆续续起身，不顾旁人的询问和好奇走进电梯。

直到最后一个人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工位，最终同样起身，一样进入了电梯。

随后是电梯的监控，快速跳过确定基本都是前往的十三层后，达季摆开始寻找十三层的楼层监控，他们的行动规矩不断切换视频。

直到，最终看见，所有人都陆续走入了一个办公区。

在直面那办公区的走廊视频监控中窸窸窣窣的杂音变得隐约清晰，隐约能听到合唱的唱词：

“主啊，我今完全献上，一切所有归于你，一生行事尽依靠你，日日与你不分离。”

“主啊，我将所有献上，在你脚前俯伏拜，世上荣华已经离开，应蒙主召我来。”

“藏身主里，藏身主里，你是万古磐石，我藏身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