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最不是人的畜生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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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通讯中,血肉巨人们依然在本能的杀戮,却已经没有尸体继续化作人皮为它们增幅。
蠕动的血肉不断轻颤,呢喃着莫名的呓语,被三条衔尾银蛇紧紧缠绕束缚。
布塔沙区治安官看着视频,焦急地对着通话那一头嘶吼:“特战部的人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来!?再他妈晚点布塔沙区就特么死完了!”
“先生,请您保持冷静不要着急,目前预计时间还有7-12分钟通过审批。”
“你这他妈要我怎么冷静!?你他妈知道现在死了多少人吗!?他这秘术根本不需要操控!我的三重命理之锁根本困不住他秘术弄出的那群怪物!这他妈的......这个疯子!我都他妈的不认识他这疯子就要来杀我!”
“他妈的这种傻逼居然会是临安的公职人员!?他妈的你们这些虫豸真他妈的——”知秘师瞳孔猛然收缩,看着视频中一条衔尾银蛇吐掉了自己的尾巴,融入另一条衔尾银蛇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三重命理之锁的本我被破了?彻底克服了本能和欲望?这怎么可能?”
“没可能的?没可能的啊,他只是三星啊,他又不是械秘师,没可能的呀.....”
...
动脉被切开,鲜血开始喷洒,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苍白,心跳也变得猛烈。
身体为数不多的每一分力气都像是存在了血液中,随着血液的流出而快速流失。
眩晕感,窒息感,以及作为人,作为一个生物而言,本能的恐惧感开始在心中浮现,刺激着范闲的神经。
这种感受,但凡是任何一个生物来体悟,都会清楚的理解到:我,大抵是要死了罢。
死亡的窒息瞬间将范闲包裹,对于生的渴求和死的恐惧将他环绕。
在这种恐惧中,在这种对生存的本能渴望中,范闲倒在地上,左手捂着颈部喷血的伤口,右手伸出了手向着阳台方向探去,两眼透露出迷醉。
——真舒服呀......
恐惧下的,是惬意,安宁。
空寂的心被恐惧填满后,那是范闲许久没感受到的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我尚且活着”的感觉,一种......存在感。
人这一生,其实有两条生命,第一条生命的诞生,是人从羊水中来到这个冰冷的世界,被温暖的手掌抓住时发出嚎啕大哭,从此拥有了客观上的生命。
在这难得的享受中,范闲模糊视野里的最后一幅画面,是阳台上的父母终于发现了厨房的惨状,冲入客厅向着厨房奔来。
是看不清面容的母亲摔倒在地却不管不顾马上爬起跑了过来,捂着他颈部的伤口尖叫哭嚎:“范闲!范闲!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母亲哭嚎着,趴在病床边,看着两眼呆滞奄奄一息的范闲声嘶力竭地哀嚎。
自责,内疚,羞愧,痛苦......
复杂的情感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将整个人的灵魂填满,对自我的厌弃几乎达到了极致。
她的孩子,她的儿子彻底放弃了希望,放弃了活着,而她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范闲两眼空洞地躺在床上,不断思索着自己到底面临了什么,但在许久的思索后,他始终得不到答案。
可唯一值得确定的是:他被困住了。
对于常人而言,被困住和被杀死比起来,显然是被困住是两个悲惨情况下较好的那个,可对于范闲而言却截然相反。
——幻境类秘术?
范闲缓缓转动眼珠,看着眼前面貌模糊的妇人,颤抖着伸出手,食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妈妈.....别哭。”
一个人对于世界的认知,都来自于他的五感,一个人对于一切的理解,都来自于他视之所形,听之所声,触之所感,闻之其息,尝之其味。
听、视、触、嗅、味,五种感官构建了人对这个世界的一切认知,构建了人眼中的世界。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从出生时,就没有这五感,他不会痛、不会饿、看不见色彩、听不见声音、感受不到他人的抚摸,闻不到味道......那他自身的意识真的会存在吗?对于他而言世界存在吗?他认为自身存在吗?
如果一个人只有嗅觉,那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什么样子?他的思维会是什么样子?
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由味道组成”那么简单。
因为就连“这个世界由味道组成”这种概念,这种意识,都来自于后天在听视觉帮助下培养的逻辑思考得出,他连这个概念都不会存在。
他的思维,或许根本无法用文字,用语言,用图像,用任何一种方式来表述,或许根本没有人能够和他感同身受。
那么,当一个人的五感彻底沉浸在虚假之中后,谁又能说得清,到底原来是真,还是现在是真呢?
什么秘术什么秘师,或许都只是一个渐冻症少年绝望时的妄想罢了。
当产生这个理解后,就难免产生一个想法:
——重要吗?活在幻境之中,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范闲心中便泛起了嗤笑,便狂笑,便笑得无以复加。
若一切有如浪涛人的意识只是一艘风暴中的木船,那随时可能失去方向彻底迷失在海浪深处。
可范闲的这艘木船有锚。
“别哭了妈妈......”范闲的眼神逐渐清明,逐渐变得清晰,变得明了,他用指节温柔地擦去了妇人的眼泪,眼神中带着回忆:“对????????????????不起,我快忘了你们了,真的很抱歉。”
母亲没能理解这话,但儿子的安慰和温暖的举措还是瞬间攻破了她的心弦,她紧紧攥着范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不断呜咽,断断续续地哭泣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清晰的话来。
范闲带着一丝眷念温柔地抚摸着母亲的脸颊,轻轻挣开了妇人的手,食指顺着妇人的脸颊一路划过母亲的皮肤:“妈妈,我一直很想对您说很多话,很多我以前没来得及说的话,比如我爱您,比如母亲节快乐,比如生日快乐......但是真的很抱歉......“我”,我们,范闲以前一直在痛苦,一直在以病人、儿子这样的身份,任性的在时日无多的理由下忽略你们的感受。”
划过脸颊,然后划过下巴,然后划过脖颈,然后......
猛然发力,一把掐住妇人的脖子,用力一拽,将她按在病床上,用自身的体重死死压着。
范闲双手死死掐着妇人的脖颈,用尽了这一身残躯的全部力气。
他的眼中没有杀意,没有愧疚,没有痛苦,没有纠结,没有任何可以称为负面情绪的东西,而是极尽了温柔,语气也如同稚童扑在亲人怀中撒娇:“我很抱歉妈妈,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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