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香积归真 (第2/2页)
唵嘛呢叭咪哞……
嗡巴杂嘿！
嗡巴杂詹杂……
两方对峙的咒语力量越来越强大，以香积寺为中心的分界线产生剧烈的波动，空气波阵阵鼓荡，无数的树木被催折，建筑纷纷倒塌，香积寺也在所难免，三圣大殿坍塌，大乘院次之，碑林紧随其后，而那股力量还没有停止，分界线还在往下挤压，无数信徒的力量汇聚，分割线如同一道天墙将地面慢慢压成齑粉，地动山摇中，一条巨大的鸿沟缓缓形成，展示在世人面前。
“极乐净土，破了。”
山上的方丈看着势均力敌的白焰，流下绝望的老泪，香积寺的倒塌，让他的信仰一朝之间倒塌。
观音……
停手……
两声从天外而来的声音平和地蔓延到整个世界，所有的人闻言停下了诵持声，红色世界的佛塔上，一尊妙相无边的大势至菩萨现身，它面带微笑，身有万丈，直达天穹，仿佛在昭示着它作为净土主人的身份。
“阿弥陀佛，恭迎大势至菩萨驾临……”
红色教徒纷纷拜服，属于他们的尊神终于降临了。
看到这般神迹，白焰所有的人心神震颤，轮回千万年之久，有几人见过菩萨降临，乍一见，怎么不会生出一股无力感？
大势至菩萨，光明智慧的化身，真不是凡人所能及的！鹪鹩原本雄心万丈的意志，顷刻间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灰心了，仅存的慈悲，面对不可战胜的邪恶，瞬间土崩瓦解。
啪！
一只鹰爪拍在鹪鹩肩膀上，鹪鹩转头看去，却是白怜睁着锐利的鹰眼看着她。
“鹪鹩，我们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感受到它决绝的意志，鹪鹩重新燃起希望，她重重地嗯了一声。
“悲苦众生，别害怕法相无边的大势至，随我去将菩萨金身重塑，建立起慈悲信仰，让我们真正逃离净土苦海，恢复人间至乐，让我们携手，将所有的阻碍击败，冲啊！”
“食人鹰族，无所畏惧的战士，让我们脱离轮回苦海，不再进入茹毛饮血的畜生道，随我冲！”
啾！
啾！
“冲啊！我们不过短短百日，有何可惧！一起冲，把大势至老儿高高在上的傲气压下去！”
白焰世界沸腾了，他们一次次互相鼓励，互相加深信仰，终于义无反顾地坚持自己心中所想，保卫着食人鹰冲向香积寺佛塔。
“吼！阻止他们！”
红白世界再次暴动了，两方卫道士厮杀成一团，不死不休，那高天大势至满身殷红，它突然伸出法手，打下一道血红手印，手印遮天蔽日，覆盖了一半的白焰世界，无数的人绝望地看着手印落下。
“哈啊！我们不会输！”
鹪鹩站在山门上大喝，也就在这时，白焰世界七彩圣光大盛，一道同样无边无际的七彩法手向上迎了上去。
轰隆！
浩瀚的毁灭能量排山倒海般向地面扑来，无数的人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观音大士！白怜，走，抓紧时间！”
“好！”
观音……
你不应该存在于极乐净土！
那天外之音卷土重来，无数的掌印纷飞而至，这时候一人冲天而起，他浑身沐浴在圣光中，白焰莲座托举他到了万米高空，即将和掌印相迎。
“阿弥陀佛坐下，不止一位胁侍，大势至，你诞生的灵智，走错了，极乐净土不止有光明智慧，还有左胁侍的大慈大悲。”
伏云隐手捧百衲衣，七彩百衲衣化为万千丝线散落天地间，一尊高逾万丈的观音法相拔地而起，和大势至双峰对峙。
“师父他老人家，是观音应世！”
鹪鹩激动地流下泪水，白怜叫道，“鹪鹩，让我们助师父一臂之力！”
这时候佛塔周围疯狂了，无数的卫道士在这里战斗牺牲，鹰身人头的天众奋力阻止着食人鹰族，他们常常突破食人鹰的防线冲进运输队伍，但白怜儿子护持左右，拼命守护，尽管伤痕累累，它亦没有半分退缩之心。
“别让他们得逞！极乐净土，无慈无悲。”
“建立真正的慈悲信仰，纵死犹闻佛骨香！”
高耸的佛塔，成了无边地狱，尸山血海，触目惊心，天众和食人鹰族基本都阵亡殆尽，仅存的几人也没有了飞翔的能力，鹪鹩和白怜组织人手拼命地将菩萨宝像沿着尸山向佛塔十六层推去，耳边的厮杀声他们浑不在意，被人咬掉一块肉他们不吭声，被人捅了一刀他们不理会，精纯的意志让他们变得无比顽强。
“白怜！就是现在！”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涅盘重生吧！”
一声大喝后，鹪鹩，白怜，以及它的儿子三人合力将宝像举起，缓缓和菩萨断头法身重合。
唵嗡……刹那间，宝光四射，佛音飞渡，伏云隐化身的观音法相陡然增力，一手慈悲大印将大势至的血掌逼得连连倒退，大势至发出无声的怒吼，可再也没有余力抵挡慈悲手印，不到片刻，万丈法身被白焰包裹，无数的红芒被烧尽涤荡，里面闪出无数恶鬼般的哀嚎。
“菩萨，败了，光明智慧败了，败了！”
呜……啊……
世界痛苦，极乐净土的人首次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心觉，他们为信仰崩塌而悲伤，为战斗的牺牲而悲痛，为前途的未卜而迷茫。
大势至……
没有净土……
净土，只在一念之间……
大慈大悲观世音双手合十，白焰炽盛，落下无尽天火，整个极乐世界，仿佛一张纸，一个个黑洞被烧了出来。
“阿弥陀佛……师尊，感谢您的度化，来世，我们再见。”
“师尊，世界虽幻，不枉师徒一场，万望珍重！”
白怜，鹪鹩，往生吧……
无边众生双手合十，沐浴在白焰中，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极乐净土消失了，观音法相停留在虚弥之境，万丈法身慢慢地缩小，逐渐成了真正的伏云隐，他依旧是那副慈悲面容，只不过，身上留下了那一件满是补丁的百衲衣。
他凌立虚空，眼前是没有消散的佛塔，看着这佛塔，他心念一动间，那佛塔变幻成两团光芒，一团逐渐形成一道人影，光芒散去，却正是久久不见的梵无累，她面露慈悲，却有着不同于佛家的圣力。
“观音大士佛道两重身，丛林乃慈航道人，没想到，她也成了。”
而另一团光芒褪去，不正是那消失百年的大势至菩萨金身吗？
“慈航道人，魔障已破，该醒了。”
伏云隐意念所及，双手结印，盘坐于虚空的梵无累缓缓睁眼，“观世音菩萨，好久不见。”
伏云隐勾起微笑，二人心照不宣，护持着大势至菩萨向上飞去，整片虚空突然坍塌，汹涌的水流冲破屏障，流入无边无际的黑渊。
……
太湖之上。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
“嗯……”
“等等！你们听！”
慧彻突然阻止大家，当先站起身，他感觉到一股异常熟悉而精纯无比的佛力从水底涌出来，那种感觉让他恍惚间回到了知恩寺一般。
“怎么了大师……”
哗！
哗！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水面窜出两人，水花散去，他们凌空而立，见者无不大惊。
“师父！”
“师父！”
“姐！”
“两位尊长！”
空中那二位，男儿身着百衲衣，女儿一席蓝色素锦袍，面带微笑，额具宝光，不正是伏云隐和梵无累吗？
“诸位，苦等了！”
慧彻目光一凝，震撼得无以复加，“那是，真正的大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