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胜负已定 (第2/2页)

“你不能走啊小兄弟，你走了我怎么办？呕……”

男子瞬息间被一阵大浪淹没，只剩下佛光努力划水的声音，“老师父坚持住！”

佛光死死盯住前面的老和尚，可奇怪的是，那老和尚的明明就在前面不远，却怎么也追不到。

“小施主，救命啊，老衲坚持不住了！”

“老师父您向我这边游一点儿。”

“老衲，坚持不住了。”

轰！

一滔天大浪从天而降，直接将老和尚整个拍下，佛光目眦欲裂，大吼一声，“老师父！”

呼啦啦……

大浪逐渐变得平缓，汪洋大泽中开始哗啦啦下起大雨，佛光看看前方，一片漆黑大泽，再看看后方，那几个人俱都被海水吞没，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失落，如同浮萍一样，失去了根基，失去了方向，他胸膛突然涌起无边的愤懑，他要发泄，他要吼出来。

“啊！”

“啊…”

“为什么！”

“为什么！”

他疯狂地用双掌拍打海面，像要打掉自己的无能，像要从海水尽头找到答案。

“呼哧……呼哧……呼哧……”

良久，他终于打累了，天空的雷雨逐渐停歇，太阳驱散了乌云，束束阳光照拂到他的头上，感受到温暖后，他缓缓抬头，朦胧间，只见太阳中走出一个纨素的影子，那个影子越来越近，带来一股茉莉花香，终于她走近了，双手撑着膝盖，低头含笑看向他，“呵呵，小和尚，你怎么哭了？”

她伸出柔荑到佛光脸上用大拇指将他的泪痕擦干，佛光禁不住抬手握住她的手，缓缓起身呆呆地看向眼前这个女子，只见她头戴一顶细草帽，肩膀两边披着两个大麻花辫，眉如远山，眼含秋波，花瓣唇让她看起来那样秀美温婉，一袭柔和白色满天星碎花裙，让她身姿显得是那样绰约多姿，让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阳光明媚。

“怎么了？是想我了吗？”女子温柔地将手抚摸上佛光的脸庞，佛光顿时落泪道，“是，我是想你了，从十五岁在大雄宝殿看到你，我就忘不了你了，我念的每一句经都是你，春末凋落的牡丹是你，夏天的蝉鸣是你，秋天吹落的银杏是你，冬天飘的飞雪是你，我多希望能在那个蒲团上再看到你一眼，你，你去了哪里？”

“嗤，傻瓜。”女子被感动了，她含笑的双眼中涌出泪花，双手捧住佛光的脸颊，凑近轻声说道，“小和尚，我不就在你眼前么，你有什么委屈，从今以后，你就有我可以倾诉了，你有什么困难，你就有我可以依靠了，别一个人在这儿哭了，好么？”

佛光感受着她无限的温柔，只觉得天地间竟然这般美好，他破涕为笑道，“哧，好，好。”

“你叫什么名字？”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叫，洛小柔。”

“你，唔……”

佛光睁大眼睛，一股茉莉花香充盈鼻梁，处子柔软在唇间停留，他禁不住抬手去环住她的腰身，可还来不及享受那滑腻的触感，整个世界却如翻飞的蝴蝶，扑棱扑棱地消失不见。

佛光诧异地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正双手前举，两眼还残留泪痕，眼前，却是无心等人，自己的师尊法海，广目，也在那里。

“阿弥陀佛，法海，你的弟子，你自己处理吧。”圆谛双手合十道。

佛光无声地跪在虚空，匍匐在地后，双掌掌心朝上，已然泣不成声，“师……师尊……弟……弟子……无能……”

法海五味杂陈地走了出来，蹲身伸手将他搀扶起来，二人俱都面露悲戚，法海颤声道，“佛光，我的好徒儿，你，都是，都是师父我没有教好你啊……”

“不师尊，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是我没用。”

法海毅然转身，老眼中流下一行热泪，双手缓缓合十，“师尊早该发现的，师尊早该发现的。”

“你，下山吧，你尘劫未了，虽身坐高坛，代佛传法，可是，你还是你，佛祖还是佛祖，当哪一天，身心一统了，你再回来，也不迟。”

话毕法海便快步来到圆谛几人跟前，抹了抹泪痕后躬身道，“多谢几位师兄，多谢梵尊者，无心尊者，多谢慧眼师兄，为我佛门捕获一只冒充梅花鹿的狍子，多谢，多谢……”

他越是感谢老泪就越是流淌下来，圆谛明白他那复杂的心绪，双手扶住他的肩膀道，“法海，非汝之过错也！此乃天意，佛光，应有此劫难啊！”

“师尊！”

佛光在后又再次向众人跪伏痛哭，梵天和无心二人面面相觑，俱都摇了摇头，这种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梵尊者，无心尊者，谢谢你们二位，也代我们向那位高人酬谢一番，我们，受教了。”

“受教了。”

“我等受教了。”

“乘龙受教了。”

“希望那位高人能到西蜀大乘院来讲经说法。”

“我们告辞了。”

圆谛等人齐齐向二人拱手，梵无和无心亦抱拳拱手回礼，“恭送各位方丈。”

广目看着法海去扶起佛光，心生怜悯，肩膀一动，却是慧眼拍了拍他，看了看上方，示意跟着出去了。

见佛光二人跟上了梵天二人的队伍，他亦随之向上飞去，中途回头看了看武曌大帝，安静而祥和，千年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