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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德党学习起风波 教师愤怒诉心曲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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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班卡完小的教师加上赵文龙共9名教师,由施主任带领,从另一条山路到永德县城——德党。这条路有一百二十里。

廖文刚问:“为什么不走永康呢?”施主任说:“现在到永康也没有汽车。走公路更远。再说,也节约点钱嘛。”赵文龙说:“我的工资还没有你那么多,还得养老婆孩子呀!”廖文刚说:“我也是喜欢走山路的,一路的险峻可都是风景啊!”

这支队伍有点像游击队,除了赵文龙和两个小孩外,每人都背着被子,被子捆得又并不规则,廖文刚的是正规军气派,其余的,能背稳就行。花的、蓝的、灰的、黑的都有。每人还挎一个包,包也是长长短短、宽宽窄窄,五花八门。每人还有一把弯把伞,大多横插在被带上,亚玲还背一个拳头大的小水壶。老师们都不背水壶,因为到处有山泉可喝。而包里,都带有钢笔、笔记本、书籍。

这条路,不再走班卡大坡,而是向班卡大坡的方向走出一里地,便从山梁左拐,折向芒东河谷。这条路更加陡峭,对面是芒东的莽莽群山,下面是芒东河谷,他们才走了几里地,就听见闷雷似的吼声。廖文刚看看山形水势,知道这就是小黑河水流进芒东河的声响。声音越来越大,将到河边时,“哗哗”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山摇地动。瀑布并不宽,看上去,不过一两丈,就像一群大白鹅,你挤我撞地往下滚。下面一个深潭,不断升起雪白的浪花,激起阵阵狂风。潭水的波纹一个接一个,直簸到河水中。这里也并不是芒东河的源头,上游还潺潺地流着清亮的河水,但比班卡大坡下的水还小,水里一样的躺着巨石,既没有路,也没有桥,只是自己从这个石头,跳到另一个石头,不用湿鞋,就过了河。

过河之后,芒东坡和班卡坡一样的陡,但没有那么长。到了山顶,芒东小学的吴健强老师又加入了跋涉的队伍。大家寒暄已毕,就摆着龙门阵走。那时的教师,都十分谨慎,摆龙门阵,无非摆些家常,喂的猪、鸡,种的菜、粮,打猎、捕鱼,是主要话题。此后便进入大地峡谷,翻两个大山梁。几乎一直都在莽莽大松林中穿行。脚下,黄黄的土地上铺满了松针;头上早晨是缠绕在松枝的淡雾轻云,中午以后,从密密的松枝松叶中透出缕缕阳光,片片蓝天。泉水淙淙,山猿啼叫,百鸟争鸣。六月的山林,山花烂漫,一路都是菌子香。亚玲和亚平,还是由老师们轮流背着走。这两个孩子都患了肺结核,在吃雷密封。

到大地时,遇见一个残疾人,他走路都是弓箭步,因为右脚是弯的,不能伸直。大家都叫他杨书记。打过招呼,走了一段,赵文龙说:“大地公社的这位杨书记,经历有些传奇色彩。”廖文刚说:“那赵老师就任主讲。”赵文龙老师说:“他参加抗美援朝,被敌人俘虏了。这边都以为战死了。县政府给他家里挂上了烈属的光荣牌。他的妻子嫁给了他的兄弟。他在美军的俘虏营里受尽折磨,右腿是被他们用针打残了的。后来,中美双方释放俘虏,台湾派人来动员他们到台湾去,他坚决反对,回到了祖国,退伍回家。当他背着背包跛进家门时,狗还给他摇头摆尾,妻子和兄弟却惊叫着“鬼来了”,拔腿就跑。后来,他的兄弟要把嫂子还给他,他不同意,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因为他在俘虏营里坚持斗争,回国后恢复了党籍,回地方后,被任命为大地公社的党支部书记(那时永德县的公社是小公社,下面没有大队,只有生产队,党员也不多,所以,公社只设党支部,不设党委,)。还是个能干人呢。”老师们听了都叹惋不已。

到了松林,这是一个公社,路边有饭店,旁边就是松林小学,四周群峰点点,松风阵阵,云雾团团,真有人间仙境的味道。班卡完小的老师却明白,这是实实在在的险山峻岭,每走一步都要付出代价,他们不仅人人汗透衣衫,而且早已饥肠辘辘。他们进到店里,扑通一声坐下,有气无力地,各人要菜要饭——那时可没有人敢操这个大方:一人包了;学校也没有一分钱可以自己支配,只得各人凭自己的经济能力,自买自吃了。廖文刚看了一眼,竟没有一个人点肉食的,都是半斤米,一碗汤菜。这里的蘑菇遍山都是,五分钱一大碗,廖文刚要了一碗,也是半斤米的饭,不到抽一支烟的工夫,饭菜汤都已经滚进了肚子里。吃了午饭,大家又有了劲儿。施主任喊一声:“走啦!”大家又迈开大步,去征服崇山峻岭。

到日薄西山时,德党已经遥遥在望了。对面一个大坡的半坡上,有一小片房屋,背后是云屯雾绕的莽莽大山,高松连云。他们的脚下是一个平缓的长坡直拖到谷底。这个坡上全是庄稼地,还有水田、菜地。他们已经成了强弩之末的脚板,渐渐地亲吻完了在山头上看见的风光,到了德党城,天还未黑,他们顺永德县招待所外的斜坡直上,就进了大山脚下的永德中学。进门是操场,有人在门口指点,报到,操场中间的地下,巨大的筲箕里装着饭,大瓷盆里装着菜,有不少教师或蹲或站地在吃饭。班卡的教师按上级指示继续登上一个只有几级的石梯路,又是一个坝子,周围都是平房。他们找着了写着“班卡教师住地”的一间教室,地上铺着稻草,屋顶中间吊着电灯。大地、麻溜寨的老师,已经先到了,正在铺地铺。廖文刚说:“你们走得好快。”大地的卞允平说:“不是走得快,我们近三十多里哩。”

蚊子肥大,撞人的脸。大家不声不响地放好行李,施主任说:“走,先去吃饭,那里有碗筷,有水洗手。”廖文刚脚有些酸软,僵着腿脚,跟着大家,倒回到门口的操场中间,去露天食堂吃饭。拿好碗筷,有人打给菜,自己舀饭。没有桌凳,廖文刚就坐在石头阶沿上吃。大家都累了,不想说话,只听碗筷叮当响。他们吃着饭,门口不断有背着行李的老师进来。

第二天就开始学习。

全县的中小学教师,大约有500来人,都坐到了德党中学的礼堂里。这个礼堂也是饭堂,上面有主席台,是三面有墙的台子,台高一米左右。下面就是一个三合土的坝子,三面都没有墙,只是砖柱撑起一个长长的屋顶。德党中学的教师坐在最右边,然后依次是德党区、永康区、小勐统区、崇岗区、乌木龙区、大雪山区的教师。各个区都是整队入场的,每位教师都抬着一张学生椅。廖文刚注意到德党中学教师队伍里,有三个穿军装的,他们三人都坐在一起。廖文刚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是沈孝增、周开俭、赵希扬。

主持会议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白面书生,头梳得溜光,一身黑色的中山服,斯文而略显傲慢。廖文刚问坐在旁边的赵文龙:“他是什么人?”赵文龙说:“叫林华章,是教育科坐办公室的,也是你们四川老乡。”只听他用四川话,有些拿腔拿调地说:“蔡科长和各中学的校长,宣传部的干部,都到临沧学习去了。你们的学习,就由我主持。”随后,他就讲这次学习的内容、要达到的目的,具体的办法和各阶段的安排。主要是学习报章杂志上关于文化大革命的文章,要人人检查,个个表态,大会和小会结合,以区为单位的小会为主。然后,他就读各种文件。他读累了,就叫坐在台上的另一个人读。这个人,四五十岁,江苏口音,颇难懂,穿着朴素。赵文龙告诉廖文刚,这个人也是教育科的办事员,大家都叫他老苏。赵文龙告诉廖文刚,教育科加上新调来的会计,一共四个人。

中间休息时,廖文刚跑到德党中学的队伍里,找到了三个转业军人。廖文刚说:“我们虽然几次见过面,但并不了解,我先自报家门,我叫廖文刚,我是解放军外语学院毕业的,现在在班卡完小当小学教师。”三位转业军人都站起来了,都是一米七五以上的高个子。穿海军服的,四十多岁,年纪最大,长得清瘦而文雅。他说:“我叫沈孝增,是北海舰队下来的,让我教高中语文。”那位和沈老师身材长得几乎一样但长得更白晰,也更显得活泼的,握着廖文刚的手说:“我叫周开俭,是总政文工团下来的,教语文,还兼上音乐课。”年轻健壮而朝气蓬勃的那位说:“我叫赵希扬,也是总政的,教体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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