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奇旅其三纸人客栈! (第2/2页)
“吃饭吃饭,少说废话。”
很快,她便输掉了十五文钱,但那些赌徒们却开始感到异样。
他们吸食她的“精气”时,吞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超凡脱俗之感。
就是生前大烟馆中的凝膏,也没这么刺激过。
一名赌徒见兰瑟也头盖斗篷进入梦乡,便低声议论起来:“这小姑娘的灵魂,吸起来怎么酥酥麻麻的,跟嚼辣根一个味啊?”
另一只则敲打着同伴的头颅:“笨蛋,水灵的小姑娘,能和之前那帮三四十岁的粗汉流民一样吗?肯定是太鲜活,和高度酒一样烧胃啊。”
然而,他们并未意识到,他们所吸食的“精气”,不过是热莉体内的电流。
热莉·爆破,矮人国编号—三四三四—的人形体机器人。
最后一文钱,也自热莉指尖滚入赌徒们的钱袋。
三名赌徒原本眼冒金星,嘴角挂着即将大赚一笔的得意笑容。
他们的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却也因期待而更加紧握筹码。
“哈!开盘开盘!开仓放粮!”
当最后一张麻雀牌被翻开,那股突如其来的电流仿佛天神降下的玩笑,瞬间将他们的视线翻个脚底朝天。
“唔—呱啊啊啊啊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硝烟散去,三人发现自己竟在眨眼间化作三尊活生生的“炭雕”,全身乌黑,唯有眼中的震惊与不解,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热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洞察世事的智慧,“太过投入赌局,身体都跟着脑芯片一起燃烧了啊。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说罢,她轻轻摇了摇头,学着兰瑟的样子,感叹起命运无常。
“感谢你们的招待。”
话音刚落,她的双手突然变换形态,切换为两台精致的小型旋转风扇,扇叶轻轻转动,带起一阵清风,吹向三堆焦黑的“纸人”。
随着风力的推动,纸灰缓缓飘散,像是黑色的雪花在空中起舞,最终平稳着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纸灰在触碰到地面的瞬间,竟然如同魔术般融化为一滴滴墨水蔓延开来,形成数十张混乱无序的图案。
正当热莉与赌徒们的僵持画下句点,客栈的宁静被一声咆哮彻底撕裂。
数块巨大的实心木板从天而降,砸上赌桌上肆起尘土飞扬,露出闯入者的身影。
翡羊,那浑身覆盖着翡翠色鳞片的怪物,它的鼻中喷出阵阵热气,肩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客栈外的暴雨化作晴空静夜,可名为战争的暴雨还在发作。
“吼—!”翠绿的羊首魔怪伸出双爪,瞄准兰瑟划下。
“墨绘的仆从没能吸干你们。”
“没关系,我很乐意为主人代劳!”
兰瑟的武器在他手中迅速变化,化作一把锋利的剪刀。
“唔,什么?”翡羊还没能收回双手,长如象牙韭苗的骨爪便断裂落地。
“给你修修指甲,接下来,”兰瑟也说不清手中钢剑的变形原理,不过,在他将剪刀伸入烈火高升的壁炉后,吸收高温的金属器具化作大块烙铁,“羊排时间!”
翡羊严格意义上,算是羊,魔兽还是人类?
这个问题,兰瑟更没法弄清。
不过翡羊被烙铁烧熟后背时的惨叫,可比杀猪宰牛要动听太多。
兰瑟真后悔没带个摄像机来,方才十五秒中发生的喜剧,肯定会畅销大卖。
“嘶—你对我—做了什么—!”
退向石墙摩擦散热后,翡羊的每次踏步都让地面颤抖。
它嘶吼着,声音中仍倾注着不甘,“渺小的人类,我要把你的手切开吞掉!”它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窗户接连作响。
兰瑟没有被翡羊的气势所震慑,他大声呼喊着做出回应:随便吧,绿毛羊先生。不知它注意到没有,它距离被烤熟越来越近了。
热莉的动作快如闪电,她摘下手套的瞬间,指尖便跳跃起细密的电火花,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致命的光芒。
“启动第五协议方案,电击。”
她毫不犹豫地扑向翡羊的脊背,企图用这股电流击溃对方。
然而,翡羊颅后的裂隙突然睁开,第三只眼睛如同暗夜中的明灯深渊,让它及时察觉到了危险。
在热莉即将触碰到它的一刹那,翡羊那粗糙有力的鬼爪紧紧抓住热莉的手腕,随后用力一甩,热莉如失控的飞弹般袭来,径直撞向兰瑟。
兰瑟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热莉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他身上,两人一同倒在地上。
电火花在他们之间跳跃起舞。
“啊啊啊啊啊—!”
兰瑟咬牙忍受着电流的冲击,心中却不由得苦笑:这已经是他数不清第几次…被热莉的五指电到了。
“对,对不起,兰瑟,主人。”热莉口中吐出两圈灰色焦烟。
尽管如此,兰瑟还是翻身爬起后将热莉拉到一旁,确保她不会再次受伤。
身靠木柱的猎魔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冽。
手中的猎枪稳稳举起,瞄准了翡羊。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银弹呼啸而出,直奔羊首人身的魔怪袭去。
“兰瑟,热莉,做的不错…接下来交给我吧。”但丁收起枪管,向掀翻木桌的鬼怪逐步逼近。
休息,只是为了打更持久的仗。
翡羊俯卧身形,以散落的桌椅作为掩护。
但但丁的每一发子弹都精准无比,即使被桌椅阻挡,依然造成不小的伤害。
趁着翡羊分神抵挡子弹的瞬间,但丁如同一头猎豹无息潜行。
就在翡羊起身查看之际,但丁的板斧斩上翡羊头顶的左角。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一段骨角被成功削下,滚落地面,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啊!你这该死的猎…该死的…”
“我的角…我要杀了你…主人会杀了你啊啊啊…!”
翡羊痛得嘶吼连连,捂住断角,墨血如同泉水般涌出。
在极度的痛苦中,它意识到这里已不再安全。
于是它转身狂奔,消失于夜色深处。
只留下一片狼藉与弥散四处的咸水味。
那家伙还是逃走了。
不,它并没有。—但丁打断了兰瑟的推测。
但丁捡起那掉落地面的怪状。
翡羊为他们留下一段可被追寻的尾巴:它的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