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入宫面圣(修改) (第2/2页)
走在后面的端王闻声回眸,也想看看名扬上京城,让一向视女色于无物的大将军靳无妄荒废军国要事的女子是何模样。
方才梨初垂眸低头,端王并未看清,此刻看清楚了,诧异地皱起眉头。
虽然有几分颜色,不过也是平庸之姿,在将军府诸位姨娘之中并不出众,怎么就让靳无妄……痴迷到这种地步?
端王心中冷笑,拂袖离去。
梨初此刻心中害怕,并未发现自己引起端王注意,只是紧紧依偎着靳无妄。
“阿梨莫怕,爷会护着你。”靳无妄将梨初护得更紧,抬眸看向老相爷,“走吧。”
老相爷见靳无妄这般儿女情长,心中颇为不齿,带头离去。
“二爷!”清风如风冲到靳无妄面前。
靳无妄回头看向赵熙悦,“府内诸事由二奶奶做主,切记不可惊扰老夫人。”
“是。”
赵熙悦带着诸人应下,目送靳无妄带着梨初出了将军府,心底隐隐不安。
梨初与靳无妄、老相爷同乘马车。
梨初紧紧依偎在靳无妄怀中,车窗的帘子被冷风吹开,马车外围着不少的百姓皆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街铺与百姓渐渐在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旷野,而辗转则是巍峨的城门,金雕玉砌、错落有致的威武宫殿。
梨初万万想不到,她一介小小婢女居然进了皇宫,身旁之人不是将军、便是王爷、相爷,若是放到从前,梨初连做梦都梦不及。
她忽然想起赵熙悦从前念过的一句诗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或许,有一日……
眼前虽然危难重重,可梨初又莫名的激动。
转眼,梨初跪在威武大殿门外,身旁则是紫菱几乎腐化的尸体,那熏人的气味,惨死的面容,令梨初忍不住呕吐了一番,紧接着便是与自己的呕吐物位列。
梨初闭上双眼,听着大殿之内断断续续传出的争辩之声,跪得手脚发软之时,忽然听到一声雷霆震怒。
“宣王用人不严,致使妒妇逞凶,实乃大过,褫夺亲王号贬为郡王。”
“靳无妄宠妾无度,致后宅争风吃醋,实则宠妾灭妻,耽于美色,已难担当大将军之职,但念你为邺国立下汗马功劳,从轻处置,责令卸大将军衔待用。”
“老相爷痛失爱女,身心俱疲,孤膝下亦有子有女,深有体会,特旨,封甄氏妍玉为一品诰命之礼下葬,封柳氏为夫人之礼下葬。”
“甄老相爷,两个儿子皆可入仕,辅助端王左右。”
“至于……将军府的小妾……”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抬了抬眼皮。
身旁的太监对外宣道,“将军府的小妾见见。”
殿外的公公上前喊话,“喊你呢,跟着奴才进去吧。”
梨初蓦然惊醒,跪得手脚发麻,颤巍巍地站起来,这才看清楚眼前巍峨庄严的宫殿。
这就是皇帝陛下与百官上朝之地啊。
梨初垂下眸子,跟着这位公公跨过门槛,走入殿内,跪在殿中。
“奴婢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婢低眉垂眸,声音软弱带着一丝怯弱喊着。
皇帝陛下说道,“抬起头来。”
梨初缓缓抬头,双眸却是低垂,不敢对视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看了一眼梨初,皱起眉头,小妾得宠无非以色侍人,这个小妾虽不貌丑,却也不美,怎么就令无妄这般倾心?
“你竟敢下毒害人,可知杀人偿命?”
梨初吓得身子骨一软,匍匐在地,“奴婢……没有下毒害人,奴婢只是……持刃伤人。”
“哦?”
皇帝陛下不由觉得好笑,面上不显,“持刃逞凶致人亡命亦是死罪。”
“奴婢……奴婢……是自卫伤人,并非杀人!”梨初紧咬了一下后槽牙,大声呼喊,“是紫菱知奴婢不会凫水,将奴婢推入湖中,再以玉簪刺杀,奴婢只是反击,求皇帝陛下明查。”
“自卫伤人,有罪却罪不至死的。”自从出了此事,梨初自然惶恐不安,便将“自卫杀人”与赵熙悦问清楚。
赵熙悦话与她听,邺国的律例。
梨初此时知道自己并非自卫杀人,而是伤人,多少心安一些。
皇帝陛下蹙眉,看着跪在下端娇小的梨初,皇后早已得到将军府内耳目的消息转诉于他。
这丫头被子嫣惩治之时,竟高声呐喊,乃是无妄强取豪夺于她,胆敢控诉大将军之过,要与子嫣鱼死网破。
呵呵…
这丫头看着胆小如鼠,实则胆大包天,胆识过人!
“罪不至死,又罪从几何?”皇帝陛下来了兴致问道,这一举动倒令在场众人颇为吃惊。
梨初胆颤低声说道,“奴婢不知自卫伤人如何处罚,只知道自卫杀人,杖刑三十大板,贬为贱奴,发配宁古塔。”
“陛下,自卫伤人应当无罪开释……而阿梨已被紫菱伤及胸骨。”靳无妄出声相护。
皇帝陛下扫了诸人一眼,“那这毒……你如何证明不是你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只能以命搏命,奋不顾身,梨初刚想反驳,皇帝陛下如何证明乃是她下毒所致,却听靳无妄出声相护:“陛下,恐怕这毒是毒蘑菇的余毒未清。”
靳无妄目光扫了宣王、端王一眼。
宣王泥菩萨自身难保,自不想再节外生枝,牵扯出下毒之事。端王此局乃是全胜无往不利,不必再纠缠不清。
两人一时没有反驳。
皇帝陛下见众人没有异议,望着梨初又道,“死罪不及,活罪可免,可终究因你错手,误伤人命,孤就命你抄写经书七七四十九日,日日跪在两位亡灵牌匾面前赎罪。”
“是。”
梨初拜倒在地,大理石冷意渗入梨初身体,令她不觉后怕地发抖。
回府路上,梨初缩在马车一角,双眸通红,泪水不断自眼角滚落。
而她身前,便是一脸厉色的靳无妄,一贯冰冷无常的声音,低声相问,“阿梨,只认伤人,不认下毒,是打算拖爷下水吗?”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自保。
她只想自保!
“奴婢不知下毒之事会牵连二爷,那毒不是蘑菇的余毒未清吗?”紫菱中毒第二日便神采飞扬,据钱嬷嬷所说,不过吃了一口汤汁,紫菱装模作样罢了,怎能是余毒未清之故。
靳无妄伸手掐着梨初的下颌,指腹若无似无摩挲着梨初的下颌线,声音阴森恐怖,梨初害怕地发抖,清泪从眼角滚落。
“你既认为余毒未清,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