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纠葛起 (第2/2页)
江风不语,对付泼皮无赖实在没有经验,以前都是高晦直接用拳头说话。她默默地抖了抖发麻的右脚,攥了攥瘦小的拳头,看了看被一众家丁喝住的丫头婆子,最终决定以理服人。
可窦鼎这小子实在不上道,没等江风组织好语言,就嬉皮笑脸道:“你母亲没同你说吗?我已同你二姐姐在说亲了,他日你姐嫁过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个人真是,有点脸,但不多。
她虽与江绯有些过节,可说到底那都是人民内部矛盾。此时还是要枪口一致向外。她正色道:“你混说什么!谁跟你是一家人!我姐姐白玉般的人物,我父母怎么会让她嫁给你这个无赖!你不要红口白牙辱我姐姐清白!”
窦鼎也是少年意气,自小被溺爱长大,身边的女孩大都顺着他捧着他,只有江家的两个姑娘对他不假辞色,一个冷若冰霜拿下巴看人,一个少不更事处处有高晦护着。
前几日母亲透出话来,要给他定江绯,想到那花样容貌他是满意的。此时,江风避他如瘟疫,一番抢白下来,这些年被姐妹俩无视的怒气也被顶了上来,他恶狠狠道:“怎么?难道不把江绯嫁给我,要把你嫁给我吗!”
少女听了急红了脸,外面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但不管内里多慌张,嘴上总是镇定且严肃道:“你不要混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黄口小儿却在这大放厥词。忘了刺史大人打你的板子了么!”
窦鼎虽品性不坏,可坏在读书少,人浅薄,又对江绯存了心思。听江风这样说,也不生气,仍笑嘻嘻道:“你姐姐嫁给我不好么?她若嫁了我,你和高晦也不必做苦命鸳鸯了。”
江风被他戳破心里的秘密,脸一直红到耳朵,刚要说话,却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窦二公子如此忘形无状,定是刺史管家不严育子无方了!”
不是中山郡王李隆业又是谁!放眼凉州城,也只有他敢用这般语气责备刺史大人的家事。
只见他身穿玄色长袍,外面披着一件银色亮面竹纹褂子,双手背后,四平八稳地踱步进来。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却叫人无端生出敬畏之心来。
窦鼎在凉州横行霸道惯了,从没有人敢这样教训他,他撸着袖子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在这放肆,看来不知道小爷的拳头有多硬。”
说完大手一挥,后面的家丁便叫嚣着一拥而上。李隆业浑不在意,从他后面站出一个少年,只挥了几下胳膊就听一片“哎呦”声,窦府家丁倒了一片。
窦鼎仗着会点拳脚功夫也不害怕,向李隆业挥拳过去。
李隆业不慌不忙,在窦鼎拳头逼近时,一把抓住,窦鼎竟然动弹不得。只得憋红了脸骂道:“哪里来的小贼,看我……”
狠话没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李隆业一脚踢到他腿上。
窦鼎情形尴尬,众家丁见主人受辱,虽明知不敌仍硬着头皮往上冲。
这时,窦家一个上了年纪的下人急急凑过去,在窦鼎身边耳语几句。
窦鼎瞬间如斗败的公鸡,惊讶道:“不知王爷尊驾,小生失礼,请王爷恕罪。”
李隆业一甩手,窦鼎瘫于地上。
李隆业抬眼看着江风,挑了挑眉,拉了一把椅子掸衣坐下,好整以暇道:“二公子好大的威风,确是汝之家风!”
“不敢。不敢。小生实在眼拙,冒犯了王爷。”窦鼎气焰全无。
“天气热,年轻人火气大些也是有的。不如回去冰浴降降火气!”李隆业不怒自威。
窦鼎连声称是。
李隆业也并不深究,只说:“二公子自便吧,我与江家姑娘有话要说,改日到府上拜访令尊。”
窦鼎灰溜溜地退出去,江风心中郁结之气一扫而空,脸上讨好的笑也不由得堆得多起来。
李隆业见了,心里有根弦被轻挑了一下,侧头想想,是个小狐狸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