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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秉钰要和国藩分家 (第2/2页)

“师妹,我叫你呢...”国藩一声师妹,将秉钰眼含的泪涌了出来,秉钰转身抱着被子,背对着国藩不语,国藩侧身搂住秉钰,“一天了,就等你骂我几句,你倒是骂呀!你突然改变对我的教育策略,师兄还真有点不适应。”

秉钰说:“少恶心我。”国藩搂着秉钰,脸附在秉钰耳上讨好道,“除了恶心还有吗?”

“恶心。”

“恶心完了呢?”

秉钰加重语气道:“恶心!”

曾国藩说:“除了恶心,我就没点好处?”

“屡教不改,顽固不化,无可救药,对牛弹琴!”国藩将秉钰松开,无趣地平躺着思绪片刻,“既然,你视我为顽劣之人,根据大清律,依据曾氏祖训,看我触犯了哪条,到朝廷上弹劾我好了。”

秉钰一骨碌坐起,怒视着国藩:“曾国藩,你变了!你再不是当年那个少言寡语,孜孜不倦,温文尔雅的小师哥。”

曾国藩道:“人总要长大,我老了,看不上我了呗。”

秉钰说:“没良心!我自十八岁嫁与你,酸甜苦辣无怨无悔。成婚十六年,今天,是你为我做的唯一一次生辰,却因你一心要做出头鸟,引来一场惊恐。你可知,你被人带走的那刻,我,孩子们,你的朋友,你的学生,顷刻间如天塌地陷!玉川兄父子本心来家做客,倒好,害得人家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全家人的心都被吊在嗓子眼上。你还好意思让我弹劾?难道你不该扪心自问,忏悔自身的行为后果吗?”

曾国藩道:“秉钰,你怎么责怪我绝不反驳。作为丈夫,却没能给你好日子过,时时让你为我揪心,我深感愧疚。可你要知道,我是朝廷命官...”

秉钰将手一扬:“算了,我们分家吧。你在京城做你的官,我带孩子们回老家,回我欧阳家。”

曾国藩说:“你这是要...给我写休书了。”

秉钰说:“是!我以前支持你走仕途,支持你做官,支持你做个好官!可当今小皇帝年少轻狂,有眼无珠,良莠不辨。你执意要往他枪口上撞,自己撞好了,不要连累我的孩子,别到头来招来个满门抄斩。”

曾国藩道:“人,不能忘恩负义,我受先帝知遇之恩,我曾家亦屡沐皇恩。我且是朝廷大臣,朝堂弊端不能熟视无睹。皇上年龄尚小,初临朝政难免一时拿捏不稳,他不也没将我怎么样吗?”

秉钰说:“少在我面前标榜仁义,难不成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历朝历代,可谓忠臣芸芸,可没一个好下场的!若讲大义,我随你赴汤蹈火死不足惜。而今,我是六个孩子的母亲,不能因你一时逞英豪,使孩子们沦为罪臣之子的下场。”

曾国藩说:“秉钰,此话言重了,皇上并非你所想象,皇上年纪虽轻,但他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孩子尚需大人呵护,皇上也需要大臣辅佐呀。”

秉钰说:“皇上皇上,一句话三个皇上。你天生使命保皇上,就由你去。我身为母亲,首先保的是自己孩子。休要于我争辩,要么你辞官,我们一同返乡,回家种我们的地去,要么我们分家,你自己做官。”

“秉钰!”

“吼什么?孩子那么小,哗啦一下,家里冲进几个挎刀的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爹被人带走,这都是书上、戏中才有的故事!竟然发生在我们家。告诉你,这个场景我永远挥之不去!少再与我狡辩,你是当爹还是当官,自己选!”

曾国藩说:“其实,我早就无心做官,可做一个普通农人真就那么太平吗?地方官府苛政百姓,皇上不会知道,这就需要有良知的大臣奏报朝廷。比如,湖南连年水灾,唯有朝臣才能促使皇上予以赈灾免赋。我在朝廷替百姓说一句话,便能救下数万人性命。如此比较,我是做农人,还是做官更有价值?”

秉钰懊恼地说:“朝廷文武百官不差你一个。”曾国藩说,“他们不是有顾忌嘛?”“可见人家顾忌得对!你不顾忌的结果是什么?还想再来第二次吗?”

曾国藩说:“我这不毫发无损,好好的嘛。”

“别和我废话,实话告诉你,我忍不了你了!到你的书房睡去。”曾国藩耍着赖皮道,“守着夫人我睡书房作甚?傻子才去呢。”

“少和我耍赖,你走不走?你不去我去!”秉钰说着要下床,突然,窗外投进一封信,二人警觉互看,国藩忙下地捡起一看,是纪泽工工整整抄写的整篇《离骚》,国藩急速浏览着,只见结尾写着。泽儿与父共勉。国藩顿时百感交集。国藩将此递给秉钰,秉钰接过泽儿的信边看边感慨,“我的儿...”

曾国藩说:“瞧,我们儿子都知道什么是正道。孩子不像你所想,并没有因我而惊恐,反将屈原安慰与我。”

秉钰拿着儿子的字,抹泪无语。国藩就此忙拉着秉钰手哀求:“好师妹,对不起。我知道今日之事让你受惊了,知道你刚才说得全是气话。我们这么好的夫妻,你怎会舍得弃我而去呢。来,打我几下,消消气。啊?”

秉钰将国藩手甩开,身子背对着国藩坐在凳子上:“少来这套。”

国藩追着秉钰,站其背后,双手按着秉钰的肩:“来,我帮你捏捏肩,以后,每天晚上我都给你捏肩捶腿,保证像伺候老人一样伺候你。你常说,我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你就像母亲忧心于我。就当我是不听话的孩子,当娘的哪有和孩子生真气的?啊?别生气了。”

秉钰被国藩说得心软了下来,将手搭在国藩的手背,心绪复杂,她疼夫,爱夫,为夫忍辱,为夫担忧,且又无可奈何地委屈道:“你是对我好话说尽...”

国藩倒豆子似的语速耍皮道:“放心,坏事一样没做,只做好事不做坏事,永远做你的好宝宝。”秉钰被说得哭笑不得,忽然起身,盯着国藩耍皮的样子,既疼又可怜,“你真是好皮也...”

国藩一个傻笑,就势将其搂在怀里,用嘴堵着秉钰的嘴,秉钰紧紧搂着国藩,心疼地喃喃道:“自己受那么大委屈,回到家还来讨好我,你何苦呢?”

曾国藩说:“嗨,男人嘛!来,师兄抱着娘子上床,啊?乖,咱不生气了,等下,我让你掐,让你拧,怎么收拾都行,啊?”

国藩将秉钰抱送床上,秉钰看着国藩的可怜相,呜地哭了起来。曾国藩说:“看看,说让你收拾,又舍不得了吧?”

整个紫禁城均已安歇,唯有各个宫殿门前的灯笼通明。养心殿里,咸丰帝还在与肃顺谈话,太监立在一旁已在打盹。

肃顺提醒说:“皇上,时辰不早了。”

咸丰帝说:“朕却没有一丝睡意。”

肃顺道:“今日曾国藩之事,皇上最后处置得极为得当。但,此事恐将传了半个朝堂。奴才以为,明日早朝,皇上当大臣面再压压口风。多为曾国藩美言几句,也是为皇上挽个面子。否则,一旦传言更广,都以为曾国藩因进言即将获罪,皇上更是不好收拾。”

咸丰帝道:“朕自有打算。”

二天早朝时,咸丰帝站在朝臣面前,义正辞严道:“朕昨日略感伤风,没能如常上朝,大臣们关怀朕的身体,朕在此表示感谢。但有个别者,借此胡乱猜疑,说什么,曾爱卿进言有违君臣之道,朕要将其问罪。朕不知哪来的这般无稽之谈。众所周知,朕当众臣,二次三番诏言纳谏,谏言无论对错,朕岂能咎罪于人?这岂是君王之所为?”

众臣呼唤道:“吾皇英明!”

咸丰帝道:“曾国藩身为前朝重臣,公务勤勉,兢兢业业,尤其朕即位以来,为朕进言献策,他的奏章文字,是朝廷大臣的总和!他力图国之中兴,废寝忘食,众朝臣有目共睹,朕嘉奖尚且不及,何来的问罪之说?相信流言止于智者,朕不再追究。但再有流传者,朕,定以谤君、分裂朝廷加以治罪!好了,下面有本奏本,无本退朝。”

杜受田向前一步道:“臣有本奏。”

“杜爱卿讲来。”

杜受田施礼道:“皇上,鉴于当前匪患频发,枪炮火药短缺,国库银两供给有限。臣建议,在京官员压缩俸禄五成,以解战事燃眉之需。”

杜受田话没说完,众臣哗然。有人说,“朝臣本就清贫,每年俸禄仅够维系家人口食。如若再压缩一半,可还叫人怎么生活?”“是啊,我已债台高筑,若再折扣俸饷,这日子没法过了。”又有人说,“杜大人乃一品大员,俸禄原本就高出众臣多倍,且子女都已成人,少有家累。我们岂可与他相比?”

杜受田道:“诸位,听我说。国难当头,作为朝臣京官,首当其冲为国家考虑。我建议朝廷压缩俸禄,实乃国情不得已而为之。大家勒勒腰带,待国情转好,国库充盈,折扣的部分依然会补发给大家。”

咸丰帝道:“杜爱卿为国而忧,为战事之所急,可谓丹心一片。杜爱卿所谏,朕不做一言堂。此谏,就由众臣共同商榷,免得有人说,朕自持己见,不与大臣商榷。都说说吧,大家且表明个态度。”

众人敢怒不敢言,个个低着头。咸丰帝道:“怎么都不言语?不说话就是默认杜爱卿所提议喽。”

众人垂头默言,眼光斜视着国藩,寄望于他为大家说话。国藩更是恼怒杜受田,无奈出了列:“皇上,杜大人对国家一片赤诚,精神着实可嘉。臣以为,朝臣京官多为清贫,不但妻儿老小要养,且多是租住房屋。倘若再折扣一半俸禄,大臣们只怕要自谋生计,无心于朝廷之事。”

杜受田道:“曾大人,本官所谏,是以国家大局考虑。眼下我大清烽火连绵,军需匮乏,地方上旱灾水灾频频,又收不上多少税来。朝臣们尽些微薄之力,仅仅是折扣一半俸禄,小家与国家孰轻孰重,曾大人自会掂量。爱国一词不是平时只说在嘴上。”

曾国藩道:“杜大人,您乃朝廷一品大员,俸禄要比一般京官多出许多倍。您的提议太过一斧子言论,倘若大臣们生计皆无保障,爱国便是夸夸其谈,而毫无实质。”

咸丰帝道:“曾爱卿,那么以你之见,什么才是爱国?”

曾国藩道:“爱国之词使用太过泛泛,爱国之意便被歪曲。倘若,臣子妻儿食不果腹,且时时有被房东赶出家门之危机,如此状况,尚饿着肚子上朝,坚挺自己是爱国,此话非人性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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